第二十八章 风？

肉包子味的风刮得人睁不开眼。

李小月怀里的还魂草“滋滋”冒绿光，草叶卷着幻光珠往上窜，眼看就要长成棵歪脖子树。龙芳突然把镇魂丹往草里一按：“成了！”

绿光“嘭”地炸开。

满地乱跑的包子突然定住，接着像被线牵着似的，一个接一个往还魂草上粘。楚灵看得目瞪口呆：“这……这是包粽子还是炼药？”

“都不是。”姥爷不知何时摸出个算盘，噼啪打得山响，“这叫‘以食为引，以阵破局’。”

黑衣男人突然上前一步，手里多了杆秤：“包子净重三百七十二斤，换你们手里的‘还魂草’。”

“呸！”李小月抱紧草，“我姥爷的酱牛肉都卖二百八一斤，你这破包子想换宝贝？”

“可你的草……”白裙女孩突然指着草叶，“正在变成包子馅。”

李小月低头一看。

还魂草的叶子正一点点变成碎肉丁，混着葱花和酱油，散发着浓郁的肉包香。幻光珠嵌在中间，像颗被腌入味的蛋黄。

“搞什么鬼？！”她差点把草扔出去。

龙芳却叹了口气：“幻光珠遇‘食来运转’阵，会把灵物转化为食物。再晚点，这草就该发酵成包子馅了。”

“那怎么办？”楚灵急了，“这草是给我哥救命用的！”

“简单。”姥爷把算盘一收，“用‘真味’破阵。”

“真味？”所有人都愣住了。

姥爷没说话，只是慢悠悠走进厨房，再出来时手里端着个瓦罐。揭开盖子，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飘了出来。

像是烂白菜混着臭豆腐，又带着点酱油缸打翻的咸腥味。

“我姥爷的‘秘制老汤’！”李小月捂住鼻子，“闻一口能顶三天不饿！”

“正是。”姥爷点点头，把老汤往还魂草上一浇。

“滋啦——”

绿光瞬间熄灭。

还魂草变回三根蔫草，幻光珠“啪嗒”掉在地上，变成了一颗……卤蛋。

黑衣男人的包子车突然发出“咔嚓”声，车板裂开，露出底下的暗格——里面码着整整齐齐的账本，每本封面上都写着一个名字：刘佳、楚天、王猛……

还有李小月。

“账本？”李爽皱眉，“你拉着包子卖账本？”

黑衣男人没回答，只是捡起地上的卤蛋，对着阳光照了照：“引魂珠碎片在卤蛋里。”

“碎片？”李小月愣住，“不是碎了吗？”

“幻光珠就是碎片变的。”白裙女孩突然从树杈上跳下来，手里多了个放大镜，“你看——”

她把放大镜对准卤蛋，蛋壳上浮现出细小的纹路，组成三个字：

“王老头。”

“我姥爷？！”李小月惊呼，“引魂珠碎片跟我姥爷有关？”

姥爷突然咳嗽一声，把瓦罐往地上一放：“咳咳，人老了，记性不好……”

“别装了！”楚灵突然指着姥爷，“我爹说过，当年跟‘引魂珠’一起失踪的，还有个姓王的厨子！”

“厨子怎么了？”姥爷挑眉，“厨子就不能藏珠子了？”

就在这时，一首没说话的黄阳突然指着黑衣男人的账本：“那……那本写着‘黄阳’的账本里，是不是记着我妈在哪儿？”

黑衣男人沉默了一下，翻开账本。

里面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你妈在‘读者’的故事里。”

“读者？”黄阳看向白裙女孩。

白裙女孩摊摊手：“别看我，我只是个负责递瓜子的。”

突然，巷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跑过来的是王晓，手里挥舞着一张油纸：“哥！快看！我在包子里找到这个！”

油纸展开，上面画着一幅地图。

地图中央是个包子铺，旁边用朱砂写着八个字：

“灶王在此，诸神回避。”

“灶王？”李小月看着姥爷，“姥爷，这不会跟您有关吧？”

姥爷没说话，只是看着地图上的包子铺，眼神突然变得悠远：“很多年前，确实有个包子铺……”

他话没说完，黑衣男人突然合上账本：“地图是真的。引魂珠碎片共有九块，现在出现的只是第一块。”

“九块？！”刘佳尖叫，“那剩下的八块呢？”

“在‘他们’手里。”黑衣男人看向天空，“那些看着我们的‘读者’。”

李小月猛地抬头。

不知何时，巷口的围墙上站满了人影，他们隔着空气指指点点，手里好像还拿着……瓜子？

“他们真的是读者？”李小月声音发颤。

白裙女孩突然凑近她，神秘兮兮地说：“想知道答案吗？”

“想！”

“那就……”白裙女孩指了指姥爷的瓦罐，“喝一口老汤。”

“哈？！”

“喝了老汤，就能看到‘第西面墙’啦。”白裙女孩眨眨眼，“不过喝完可能会拉肚子，你敢吗？”

李小月看着瓦罐里黑黢黢的老汤，又看看墙上的“读者”，再看看手里的三根蔫草……

她深吸一口气。

“喝就喝！”她抄起瓦罐，刚要往嘴里倒——

“等等！”

一个声音响起。

是龙芳。

她手里拿着根银针，针尖挑着一点还魂草的碎屑：“在喝之前，先看看这个。”

银针凑近卤蛋，碎屑突然燃烧起来，发出蓝色的火焰。

火焰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穿着古代的厨子服，手里拿着个包子。

那人影抬起头，露出一张和姥爷一模一样的脸。

“姥爷？！”李小月惊呆了。

王老头看着火焰中的人影，突然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藏了这么多年，还是被发现了。”

他从围裙里掏出个东西，扔给李小月。

是个……包子形状的玉佩。

“这是‘灶王令’。”姥爷说，“拿着它，去地图上的包子铺。”

“去那儿干嘛？”

“找剩下的引魂珠碎片。”姥爷顿了顿，眼神变得严肃，“还有……解开你爸妈失踪的秘密。”

李小月握紧玉佩，手心出汗。

爸妈失踪的秘密？

引魂珠碎片？

灶王令？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黑衣男人的包子车突然响起警报声。

“不好！”他脸色一变，“‘监测系统’来了！”

“监测系统？”

“就是那些不想让你们找到碎片的人。”白裙女孩拉着李小月就跑，“快跟我来！从后厨走！”

“等等！我姥爷呢？！”李小月回头。

姥爷站在原地，冲她挥挥手，手里的瓦罐突然爆发出强光。

“别管我！”姥爷喊道，“记住！遇事不决——”

“默念‘钱到用时方恨少’？”李小月接话。

“呸！”姥爷笑了，“是‘拿起包子就跑’！”

话音未落，后厨的墙壁突然裂开一道缝。

白裙女孩把李小月推了进去。

“快跑！”

李小月踉跄着冲进裂缝，回头望去。

只见王老头站在强光中，手里拿着锅铲，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普通的饭馆老头。

但他的眼神里，却多了一丝……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沧桑。

裂缝在她身后缓缓闭合。

只剩下浓浓的肉包子味，还在空气里飘荡。

李小月握紧手里的包子玉佩，看着眼前漆黑的通道，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接下来……该往哪儿跑？

还有，那罐老汤……

她到底喝不喝？

(第二十八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