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记忆洪流-第一世

海啸般的记忆洪流，裹挟着无尽的痛苦、绝望和深入骨髓的冰冷，狠狠灌入她脆弱不堪的意识核心！

第一世：侯府囚笼

场景：华美冰冷的定远侯侯府花厅。空气凝固。

一个穿着华贵锦缎、眉眼刻薄的中年妇人（李氏）被两个粗壮仆妇死死按在地上，发髻散乱，满脸惊恐。

上首，定远侯沈巍面色铁青，眼神锐利如刀。他身旁的侯夫人林氏，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死死攥着帕子，看向厅中另一个女孩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楚和茫然。

那女孩站在厅中，穿着粗布衣裳，洗得发白，与这雕梁画栋的富贵格格不入。她身形纤细，低垂着头，露出的一小段脖颈苍白脆弱。正是这具身体的原主——沈楚楚。

“说！”沈巍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般的威压，震得整个花厅嗡嗡作响，“当年夫人生产时，你做了什么？！那碗催产药里，你加了什么？！”

李氏抖如筛糠，涕泪横流：“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啊！是...是妾身一时糊涂...嫉妒夫人得您宠爱...才...才在药里加了点红花...想让夫人吃点苦头...没...没想到夫人提前发动了...混乱中...妾身...妾身鬼迷心窍...看那农妇也生了个女婴...就...就把孩子...换了...”

“啊——！”林氏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悲鸣，猛地扑向地上跪着的沈楚楚，颤抖的手想触碰她的脸颊，却又在即将碰到时猛地缩回，仿佛那是什么会灼伤人的东西，眼泪汹涌而出，“我的女儿...我苦命的女儿啊...竟被你这毒妇换去了那等地方受苦...” 她猛地转头，眼中迸发出从未有过的恨意，死死盯住李氏，“你这毒妇！我要你偿命！”

沈楚楚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亲生母亲眼中复杂的情绪冲击得浑身僵硬，只能茫然地承受着这滔天的恨意与迟来的、扭曲的“母爱”。

场景转换：阴暗的回廊角落。

“呵，山鸡就是山鸡，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一个娇俏却充满恶毒的声音响起。假千金沈明月，穿着流光溢彩的云锦，带着两个趾高气扬的丫鬟，堵住了沈楚楚的去路。

她上下打量着沈楚楚洗得发白的旧衣，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嫉妒，“瞧瞧这身穷酸气，污了侯府的地！真以为凭那点可怜的血脉就能取代我？做梦！”

沈楚楚低着头，手指死死抠着衣角：“我没有...”

“没有？”沈明月猛地逼近一步，长长的指甲几乎戳到沈楚楚脸上，压低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收起你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告诉你，这府里，没人看得起你！父亲母亲？他们只是可怜你！老夫人？她嫌你粗鄙上不得台面！至于哥哥们...呵，他们只认我这个从小在府里长大的妹妹！识相的，就给我安分点，缩在你的破院子里别出来碍眼！”

场景转换：昏暗的佛堂。檀香刺鼻。

“粗鄙不堪，毫无大家闺秀风范！”一个苍老冰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定远侯府的老夫人，捻着佛珠，眼皮都没抬一下，“寻回来也是丢人现眼！安分待在院子里学规矩，无事不得外出惊扰贵人！”

沈楚楚跪在冰冷的蒲团上，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头埋得更低了：“...是。”

场景转换：寂静的湖边。

“姐姐，你看那边有朵荷花，开得真好看。”沈明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指向湖边一处湿滑的石块。

沈楚楚有些迟疑，但还是顺着她指的方向小心探身去看。

“啊！”身后猛地传来一股巨力！沈明月脸上带着扭曲的快意，狠狠一推！

扑通！

冰冷的湖水瞬间淹没头顶！被沈明月安排的人救起来后，一股滚烫的、带着刺鼻气味的液体猛地泼在了她的脸上！

“啊——！我的脸！我的脸！” 撕心裂肺的剧痛瞬间淹没了沈楚楚！她感觉自己的皮肉在灼烧、融化！

沈明月站在旁边，看着她在地上痛苦翻滚，脸上露出残忍而得意的笑容，声音却伪装得惊慌失措：“快来人啊！姐姐出事了！快救她！”

场景转换：阴森的三皇子府邸。红烛摇曳如同鬼火。

“啪！” 一条沾着盐水的皮鞭狠狠抽在沈楚楚早己伤痕累累的背上！剧痛让她蜷缩在地，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

“贱人！”三皇子萧彻，英俊的面容因暴虐而扭曲，他扔下鞭子，一脚狠狠踹在沈楚楚的腹部，“顶着这张令人作呕的脸，也配做本皇子的侧妃？看着就恶心！给本皇子滚去柴房！别在这里碍眼！”

旁边的侍从冷漠地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将奄奄一息的沈楚楚拖走。地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她能听到萧彻对其他侍妾的调笑声，以及侍妾们对她毫不掩饰的嘲笑。

场景：最后的黑暗。柴房。

“药...给她灌下去...” 一个模糊而冷酷的声音。

冰冷的、带着苦腥味的药汁被粗暴地灌入口鼻。肺腑如同被烈火焚烧，剧痛席卷全身。

意识沉入黑暗前，她看到沈明月那张美丽却恶毒的脸，在门缝的光影中一闪而过，嘴角挂着胜利的微笑。

为什么…认回我…却不爱我…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沈楚楚意识彻底消散前的最后碎片，是冰冷刺骨的绝望。

爹…娘…小远…我好想…好想…再见你们一次…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