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深埋地底的白骨

东京大学的银杏叶一片接一片往下落。图书馆二楼靠窗的地方，山下与寻咬着自动铅笔，不停地刷新“暗夜侦探论坛”。他胸前的福尔摩斯铜胸针跟着呼吸轻轻摇晃，从初中开始就没摘下来过，这是他想当侦探的标志。

“与寻！快过来看！”一条寺也子急急忙忙推开图书馆的门，马尾辫上还沾着实验室的金属碎屑，手里举着一个巴掌大的仪器，“新做出来的土壤成分速测仪！只要挖一点点土，三分钟就能知道土里有什么东西！”

山下与寻接过仪器仔细看了看，忍不住笑了。他俩从小在东京老街长大，他知道也子特别会搞发明创造。不管是能听声音找位置的追踪器，还是能检测微小痕迹的光谱仪，她发明的东西帮了他很多次忙。

就在这时，论坛上跳出一条匿名求助帖子：“秋田县北村工地挖出了白骨，施工队都停工三天了。村长说是很早以前的骨头，可我爸看颜色不对……” 帖子最后还附了一张模糊的照片，泥土里露出半根发青灰色的手指骨头。

“骨头颜色有问题？”山下与寻马上把透明变声牙套含进嘴里，声音变得又低又哑，“山吹星野接这个案子。”他从防水背包里掏出快速易容包，没几下就把自己扮成了一个看起来老实的建筑工人。

在同一个时间，大阪道顿堀的章鱼烧店里，星川苍介正用竹签翻着金黄的章鱼烧丸子，朝雾梨沙的镶钻手机突然响了。“苍介，秋田这个案子，和我们上个月查的失踪人口记录能对上。”梨沙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失踪名单里有个叫铃木阳子的老师，她最后出现的地方就在北村。”

星川苍介付完钱站起来，黑色风衣的下摆跟着晃动，“走，让他们看看我们大阪侦探的本事。”他腰间的跆拳道护具在夕阳下闪闪发亮。

两天以后，秋田县北村下着小雨。山下与寻和一条寺也子开着改装过的水陆两用摩托车到了那里。工地外面拉着警戒线，戴着狐狸面具的村长佐藤正雄正在劝村民：“就是些老骨头，大家别自己吓唬自己！”

“大叔，我们是来帮忙干活的工人。”山下与寻说起了秋田方言，递上假的工作证。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人群里，有个戴着渔夫帽的男人正拿着长焦镜头拍工地，胸前挂着“秋田新闻”的记者证。

一条寺也子偷偷把微型摄像头贴在警戒线的柱子上，小声说：“信号己经连到梨沙的云服务器了。”突然，她拽住山下与寻的袖子，“土里有奇怪的光！”说完拿出紫外线手电筒一照，泥土缝里泛着蓝幽幽的光。

当天晚上，星川苍介和朝雾梨沙扮成研究民俗的人，住进了村长家。梨沙借口说要给老宅拍纪录片，用手机扫描房子的结构，苍介就在院子里西处转。“地下有个密室。”苍介突然压低声音，“东南角的石板被人动过。”

半夜的时候，山下与寻戴着热成像眼镜偷偷进了工地。也子的土壤速测仪不停地“滴滴”响：“土里有大量生石灰和氰化物！这些骨头根本不是正常腐烂的！”

突然，挖掘机的轰鸣声响起！一台没有人开的挖掘机发疯似的挥动铲斗，朝着他们冲了过来。山下与寻反应很快，拉着也子滚到了一边。铲斗重重砸在地上，溅起的泥土里露出半具白骨，头骨上还有被砸出来的凹痕。

“小心！”星川苍介大喊着从后面冲出来，跳起来一脚踢断了挖掘机的电路。朝雾梨沙举着手机跑过来：“我查到信号了，遥控挖掘机的人就在村长家！”

大家赶到村长家，发现佐藤正雄倒在密室门口，后脑勺流着血昏迷了。密室里的东西让人看了害怕：墙上贴满了旧报纸、失踪者的照片，还有写着“实验进度”的旧笔记本。最显眼的是铃木阳子的照片被红笔圈了起来，旁边写着“第17号失败品”。

“村长不是凶手。”山下与寻蹲下来看伤口，“血还没干，但是没有苍蝇，这个伤口是假的。真正的凶器……”他突然抬头看向墙上的老式挂钟，钟摆下面沾着几根头发和血迹。

一条寺也子突然大声喊：“白骨检测结果出来了！骨头里的锶元素太多了，只有北村废弃矿洞附近的土里才有这种情况！”

就在这个时候，戴着渔夫帽的记者冲了进来，举着录音笔喊：“我是来揭穿真相的！二十年前，村长和铃木阳子老师发现矿洞有辐射，想上报就被人威胁……”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捂住脖子，脸色发紫倒在了地上。

“是氰化物中毒！”朝雾梨沙检查完尸体说，“凶手就在我们这些人中间，而且很熟悉这里。”她突然盯着记者的鞋子喊，“你们看！记者鞋底的泥，和密室里的土颜色不一样！”

山下与寻心里一惊，猛地转过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穿着白大褂的村医松本站在角落里，正把注射器往袖子里藏。

“记者喝的饮料是你下的毒，就像二十年前杀铃木阳子那样，对不对？”山下与寻声音冷冰冰的，“根本就没有什么辐射研究，你在矿洞里拿活人试毒药！村长发现了想阻止你，你就搞出白骨这件事，想把罪名推给阳子老师！”

松本医生冷笑一声：“有证据吗？就凭你嘴上说？”

“证据就在你口袋里。”一条寺也子举起光谱分析仪，“刚才推搡的时候，我测到你口袋里有氰化物粉末。而且，铃木阳子老师藏的资料应该在……”她用仪器扫了一下墙，“这里！墙里面有问题！”

墙慢慢打开，藏了二十年的秘密暴露出来：保险箱里不仅有毒药研究报告，还有一盘录像带。录像里，年轻的松本医生正把装着氰化物的注射器推进铃木阳子的血管里，佐藤正雄在门外拼命撞门……

远处传来了警笛声。山下与寻握紧胸前的福尔摩斯徽章。银杏叶落在沾血的笔记本上，被埋在地下的白骨，终于等到了真相大白的这一天。一条寺也子又掏出一个新发明：“这次的指纹成像仪，查证据能快十倍！”

星川苍介拍了拍山下与寻的肩膀：“下次大阪有案子，记得叫上我们。”朝雾梨沙己经开始删除现场多余的监控：“先把这些证据发给你舅舅，够警视厅忙一阵了。”

天慢慢黑了下来，西个年轻人的背影消失在雨里。没有人发现，远处山岗上有人正拿着望远镜盯着他们。松本医生的实验室里，一本写着“第18号实验”的黑皮笔记本，在月光下泛着阴森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