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剧组杀人事件

凌晨五点，东京影视基地还裹在薄雾里，三号摄影棚的灯光却亮得刺眼。山下与寻把水陆两栖摩托车停在棚外树荫下，拍了拍后座的一条寺也子：“再检查一遍你的‘宝贝’？”

一条寺也子抱着银色工具箱跳下来，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放心，升级版光谱分析仪能测出百万分之一浓度的化学残留，还有这个微型热成像仪——”她举起巴掌大的仪器晃了晃，“就算凶手藏在布景板后面也能找出来！”

棚里传来道具碰撞的叮当声。今天是他们的高中同学、当红女星月岛萤主演的悬疑剧《午夜列车》杀青日，月岛特意邀他们来探班。山下与寻刚掀开厚重的隔音门帘，就被眼前的复古场景拽进剧情里——蒸汽火车布景占了棚内大半空间，深绿色车厢挂着“东京—京都”木牌，车窗玻璃擦得锃亮，映出化妆镜前密密麻麻的灯泡。

“与寻！也子！”月岛萤穿着酒红色旗袍从车厢里跑出来，发髻上的珍珠发簪随动作轻轻晃动，“你们可算来了，再过半小时拍最后一场戏。”她身后跟着个穿西装的男人，是导演佐藤，脸上堆着职业笑容：“月岛总说她高中同学里有位厉害的侦探，今天可算能见识了。”

一条寺也子正盯着布景里的老式座钟出神，突然被人撞了个趔趄。“抱歉抱歉！”戴鸭舌帽的场务慌忙道歉，怀里的道具刀散落一地，其中一把银色短刀滚到山下与寻脚边——刀身泛着哑光，刀柄缠着暗红色防滑绳，看起来竟像真的。

“道具都这么逼真？”山下与寻弯腰捡起刀，指尖触到刀柄时顿了顿。

“佐藤导演要求严。”月岛萤笑着接过刀放回场务怀里，“特别是这场戏要用的刀，特意找匠人复刻了江户时代的款式。对了，我给你们介绍剧组的人——”她指着车厢门口穿和服的中年女人，“那是编剧小林女士，剧本全靠她打磨；穿白大褂的是特效化妆师森田，我的伤疤都是他做的；还有灯光师田中，摄影棚里的光影全归他管。”

正说着，摄影棚的卷帘门“哗啦”一声被拉开，一个穿黑色皮衣的男人摔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怒气冲冲的工作人员。“松田！你又迟到！”佐藤导演脸色瞬间沉下来，“今天要是耽误了杀青戏，你就等着赔违约金吧！”

被称作松田的男人是这部剧的男二号，他满不在乎地扯了扯领带：“不就晚十分钟吗？大不了这场戏用替身。”他的目光扫过月岛萤时，突然露出挑衅的笑，“反正月岛小姐的戏早就拍完了，不差我这一个镜头。”

月岛萤的脸白了白，攥着旗袍纽扣的手指泛白。一条寺也子悄悄碰了碰山下与寻的胳膊：“他俩不对付？”山下与寻没说话，只盯着松田手腕上的限量版手表——表链缠着圈细铁丝，末端沾着点银灰色粉末。

上午七点，最后一场戏的布景准备好了。这场戏讲女主人公在列车包厢用短刀刺杀背叛者，松田饰演的反派要靠在车厢角落的红木柜上，被月岛萤饰演的女主用刀刺中胸口。

“各部门准备！”佐藤导演举起场记板，“《午夜列车》最终幕，a！”

月岛萤握着道具刀走向松田，镜头拉近，映出她含泪的眼睛。松田靠在柜子上，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就在刀“刺”向他胸口的瞬间，松田突然瞪大眼，身体猛地滑落在地。

“卡！”佐藤导演皱眉站起来，“松田，你这反应不对——”

话没说完，松田的手突然剧烈抽搐，嘴角溢出白色泡沫。一条寺也子第一个冲过去，摸了摸他的颈动脉，又掀开衬衫——胸口没有伤口，只有硬币大小的暗红色印记。“不是道具刀的问题，”她抬头看向山下与寻，声音带点颤抖，“他好像中了毒。”

十分钟后，星川苍介带着朝雾梨沙赶到。星川苍介亮出侦探执照拦住慌乱的剧组人员：“所有人留在原地，不准碰任何东西！”朝雾梨沙打开平板电脑，调出摄影棚平面图：“这里有西个出口，除了正门，其他三个都通向道具仓库，我己经让保镖守住了。”

山下与寻蹲在松田身边，目光扫过他紧握的右手——指甲缝里有白色粉末。一条寺也子用光谱分析仪对着粉末扫描，屏幕立刻跳出一行字：“检测到氰化物与荧光增白剂成分。”

“荧光增白剂？”星川苍介皱眉，“道具里会用到这个吗？”

特效化妆师森田突然开口：“我的化妆品里有，但都是安全剂量……”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躲闪着看向松田的尸体。

这时，山下与寻注意到松田靠着的红木柜下方有个暗格，里面放着半盒没吃完的和果子。“也子，检测这个。”他用镊子夹起一块和果子，“刚才拍戏时，松田是不是吃了这个？”

月岛萤点点头：“剧本里有他吃和果子的情节，那是道具组准备的，我早上还看到他吃了一块。”

一条寺也子的仪器很快有了结果：“和果子里没有毒，但包装纸上有氰化物残留，和松田指甲缝里的一致！”

“这么说，是有人在包装纸上涂了毒？”朝雾梨沙看向道具组，“谁负责准备和果子？”

道具组组长颤巍巍地举手：“是我……但我准备的时候，松田的助理也在旁边，他还帮我递过包装纸。”

众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到角落里的年轻男人身上。那是松田的助理小泽，此刻脸色惨白：“不是我！我只是帮他拿了下而己……”

山下与寻突然站起身，走到列车布景的车窗边。玻璃上还留着刚才拍摄时的指纹，他对着光仔细看了看：“佐藤导演，刚才拍摄时，除了演员和摄像，还有谁在车厢里？”

“只有灯光师田中在调整顶灯。”佐藤指向戴眼镜的男人，“他一首在梯子上没下来过。”

田中推了推眼镜：“我可以证明，松田倒下的时候，月岛小姐离他最近，手里还握着刀呢！”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月岛萤。她的嘴唇哆嗦着：“我没有！那把刀是道具，根本没开刃！”

山下与寻拿起那把道具刀，刀柄上的防滑绳引起他的注意——绳子末端有个细微的断裂口，沾着点银灰色粉末，和松田手表链上的粉末一模一样。“也子，检测这个。”

“是铝粉！”一条寺也子的声音带着惊讶，“通常用来做烟花的那种。”

星川苍介突然想起什么：“我刚才在道具仓库看到一箱没开封的烟花，说是杀青后要放的。”

山下与寻快步走向道具仓库，在纸箱堆里翻出一个银色保温杯。杯盖内侧有一圈暗红色印记，他用棉签擦了擦，递给一条寺也子：“检测这个。”

“是口红印！”一条寺也子放大屏幕上的光谱图，“和月岛小姐口红的成分完全一致！”

月岛萤的脸瞬间失去血色：“那是我的保温杯……但我今天没带过来啊。”

“看来有人借了你的杯子用。”山下与寻看向编剧小林，她的和服袖口沾着点湿痕，“小林女士，你刚才是不是去过道具仓库？”

小林攥紧了和服腰带：“我……我只是去拿剧本，那里太暗，不小心打翻了水杯。”

山下与寻没再追问，转身回到松田的尸体旁。他注意到松田的皮鞋鞋底沾着些黑色颗粒，用镊子夹起来一看，是摄影棚地面特有的防滑胶粒——但其中混着一颗银色小珠子，表面有细微划痕。

“这是什么？”他把珠子递给一条寺也子。

“是耳钉！”一条寺也子很快分析出结果，“上面有少量的镍，还有……松田的DNA！”

众人面面相觑，松田明明没有打耳钉。山下与寻突然看向特效化妆师森田：“森田先生，你昨天给松田化特效妆时，是不是用了什么特殊道具？”

森田的额头渗出冷汗：“只是贴了假伤疤而己……”

“是吗？”山下与寻走到化妆台边，拿起一罐银色颜料，“这种颜料里掺了铝粉吧？和松田手表链上的粉末一样。”他打开颜料罐，里面赫然躺着一枚银色耳钉，“这应该是你给松田贴假伤疤时，不小心掉进去的。”

森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时，一条寺也子突然指着热成像仪的屏幕喊起来：“看这里！列车车厢的地板下面有东西！”

星川苍介立刻掀开地板，里面藏着一个微型定时装置，还连着根细细的铝线。“这是……烟花的引线改造的？”他认出装置上的零件，“只要时间一到，就会弹出藏在里面的毒针！”

山下与寻拿起装置仔细看了看，突然笑了：“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山下与寻走到灯光师田中面前：“田中先生，你说一首在梯子上没下来过，但松田鞋底的防滑胶粒里，混着只有梯子踏板上才有的铁锈。”

田中猛地抬头：“你胡说！”

“我没胡说。”山下与寻举起那把道具刀，“这把刀的刀柄是空的，里面藏着一根涂了氰化物的细针。你在调整灯光时，用鱼线把针弹进了松田的胸口——铝粉是你故意撒在松田手表上的，想嫁祸给森田。”

他顿了顿，看向月岛萤：“而你，月岛小姐，其实早就发现了他的计划。你在保温杯里装了清水，假装打翻在道具仓库，其实是为了洗掉手上的铝粉——因为你在松田的和果子包装纸上，也涂了一层毒，想双保险。”

月岛萤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他毁了我姐姐的人生……三年前，我姐姐也是演员，就因为拒绝他的潜规则，被他散布谣言逼得退出演艺圈，最后抑郁而终。”

田中瘫坐在地上，声音嘶哑：“我是她的粉丝……我只是想帮她报仇，没想到月岛小姐也……”

松田的助理小泽突然哭出声：“其实我早就知道松田不是好人，他还欠了高利贷，昨天债主还来剧组闹过……”

山下与寻看着窗外渐渐升起的太阳，轻轻叹了口气。一条寺也子收起仪器，碰了碰他的胳膊：“走吧，该把摩托车改回陆地模式了。”

星川苍介和朝雾梨沙跟在后面，朝雾梨沙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那个定时装置的时间是七点十五分，可松田七点整就倒下了啊？”

“因为有人提前触发了装置。”山下与寻回头看向编剧小林，“小林女士，你去拿剧本时，故意踢到了地板，对吧？你早就知道田中要杀松田，想帮他掩盖痕迹。”

小林沉默着点了点头，眼角滑下泪水：“松田偷了我的剧本，还署上自己的名字……那是我写了十年的心血。”

摄影棚里一片寂静，只有远处传来杀青宴的喧闹声。山下与寻跨上摩托车，回头看了一眼还浸在晨光里的影视基地，突然觉得，每个光鲜亮丽的舞台背后，都藏着不为人知的阴影。

一条寺也子发动引擎，水陆两栖摩托车的轮胎碾过地面的落叶，朝着下一个案件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