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闻朱由瑾

"谁？"林小满警觉地问道，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门外传来一个细弱的声音："玉簟秋姑娘，是我，翠儿。妈妈让我给您送些点心。"

打开门，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鬟端着托盘站在门外，怯生生的模样。她放下点心后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欲言又止地看着林小满。

"还有事？"林小满问道。

翠儿突然跪下："姑娘，您...您能教我说那个'相声'吗？我也想学......"

林小满愣住了。

"我...我不想再接客了。"翠儿的声音带着哭腔，拉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淤青，"昨日李老爷他...他......"

林小满的心脏猛地一缩。在现代社会，她根本无法想象这样的场景。但现在，在这个没有法律保护女性的时代，青楼女子就是玩物......

"起来吧。"林小满扶起翠儿，做了个决定，"我教你。不过相声通常要两个人配合，你愿意做我的捧哏吗？"

翠儿眼中迸发出希望的光芒："我愿意！姑娘让我做什么都行！"

那晚，林小满开始给翠儿恶补相声基础知识。虽然翠儿大字不识几个，但记忆力极好，模仿能力也强。两人排练了一段简单的对口相声，准备第二天试试水。

接下来的日子，醉仙楼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奇景——头牌姑娘不卖身，改说相声了！更神奇的是，生意不但没差，反而越来越好。那些达官贵人不仅自己来听，还带朋友来，醉仙楼每晚座无虚席。

林小满和翠儿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她把现代相声中的哏、语言哏都做了本土化改编，加入了许多讽刺时弊的内容，但都控制在不会惹祸的范围内。

一个月后，醉仙楼己经彻底转型。老鸨尝到了甜头，把其他姑娘也组织起来学相声，成立了"醉仙楼相声社"。众人分时段表演，收入是以前的三倍，而姑娘们也不用再出卖身体，只需要靠才艺吃饭。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高兴。有些客人就是冲着姑娘们的身子来的，对这项新花样很不满。其中最棘手的就是礼部侍郎周大人。

这日晚场结束后，周大人单独留下了林小满。

"玉簟秋，"周大人眯着眼睛，手指轻轻敲打桌面，"本官很欣赏你的...才艺。不过，有些事不是靠耍嘴皮子就能解决的。"

林小满心头一紧："大人何意？"

"本官看上你是你的福分。"周大人冷笑一声，"明日我来时，希望看到你恢复'本职工作'。否则......"他没说完，但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回到房间，林小满急得团团转。周大人位高权重，得罪了他，别说她自己，整个醉仙楼都可能遭殃。但要她违背原则去接客？绝不可能！

正当林小满一筹莫展时，翠儿急匆匆跑来："姑娘，门外有位公子求见，说是慕名而来想学相声！"

"现在？"林小满皱眉，"告诉他明日请早。"

"可是......"翠儿压低声音，"那位公子气度不凡，随从都带着刀呢......"

林小满心头一跳。该不会是周大人派人来硬的吧？犹豫片刻，她还是决定见一见。

来人身着素色长衫，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面容清俊，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贵气。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像是艺术家的手。

"在下朱某，冒昧打扰。"来人拱手行礼，声音温润，"久闻玉簟秋姑娘的'相声'独树一帜，特来请教。"

林小满警惕地看着他："朱公子客气了。不过相声这门艺术，我暂时只传女不传男。"

朱公子笑了："为何？难道男人就说不得笑话？"

"那倒不是。"林小满解释道，"只是醉仙楼毕竟是女子场所，收男学徒多有不便。"

"若我非要学呢？"朱公子突然上前一步，眼中闪过一丝林小满读不懂的情绪。

林小满后退一步，撞到了梳妆台："朱公子请自重！"

出乎意料的是，朱公子立刻后退拱手："失礼了。实在是...姑娘的表演太过精彩，在下辗转难眠，只想学得一二。"他的表情居然有几分真诚的苦恼。

林小满狐疑地看着他："你真这么喜欢相声？"

"千真万确。"朱公子点头，"姑娘可知，听你讲相声时，是在下最放松的时刻。"

林小满心中一动。在现代社会，相声就是老百姓的减压良药，没想到在古代也有同样效果。

"好吧。"林小满松了口，"但我有条件。"

"姑娘请讲。"

"第一，你只能在公开场合学艺，不得私下找我；第二，必须尊重醉仙楼所有姑娘，不得有任何轻薄之举；第三......"林小满犹豫了一下，"帮我解决礼部侍郎周大人的麻烦。"

朱公子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周大人为难你了？"

林小满简单说了情况。

朱公子的表情变得严肃，他沉思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给林小满："明日周大人来时，出示此物即可。"

林小满接过玉佩，触手温润，上面雕刻着精美的龙纹。这工艺绝非寻常人家能有。

"你到底是......"林小满抬头想问，却发现朱公子己经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

"明日我还会来学艺，希望姑娘信守承诺。"

那晚，林小满握着玉佩辗转反侧。这个朱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要学相声？又为何能如此自信一块玉佩就能解决周侍郎？

第二天傍晚，周侍郎果然如期而至。当他再次威胁林小满时，林小满亮出了那块玉佩。

周侍郎的表情瞬间凝固，脸色由红转白，最后竟然扑通一声跪下了："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姑娘，罪该万死！"

林小满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周侍郎哆哆嗦嗦地告退后，她立刻找来翠儿："去打听一下，京城里有哪位姓朱的贵人？"

翠儿很快带回消息："姑娘，京城姓朱的达官显贵不少，但能用龙纹玉佩的......"她压低声音，"只有宫里那位......"

林小满手中的茶杯啪嗒掉在地上。

当今圣上——朱由瑾，年号天启，史称...木匠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