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乌孙奇缘（上）

乌孙草原的晨雾还未散尽，林小满就被帐篷外的喧闹声吵醒。她揉着惺忪睡眼掀开帐帘，只见周贵妃正指挥几个小太监组装一个古怪的木架，那架子足有两丈高，顶上还装着个会转动的铜盘。

"姐姐这是要做什么？"林小满裹紧披风走出帐篷，草原的晨风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周贵妃兴奋地回头："娘娘！妾身做了个'观星台'，今晚可以看流星雨！"

林小满仰头看着那摇摇欲坠的木架，忍不住提醒："这架子怕是撑不住人吧？"

"不用爬上去！"周贵妃从袖中掏出个铜管，"用这个'千里眼'就能看清！"

林小满接过铜管一看，这不就是个简易望远镜吗？她正想细问原理，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乌孙国王猎骄靡带着一队骑兵飞驰而来，马背上还驮着个血淋淋的包裹。

"大胤贵客见谅！"猎骄靡滚鞍下马，古铜色的脸上满是焦急，"昨夜狼群袭击了我们的冬牧场，伤了不少牲畜。听闻大胤医术高明，特来求援！"

朱由瑾刚走出王帐，闻言立刻吩咐："周贵妃，你带太医去看看。"

周贵妃却面露难色："陛下，妾身对兽医不甚精通......"

"我去！"林小满突然出声。她在现代选修过畜牧兽医，此时看到猎骄靡怀中奄奄息的小羊羔，职业本能瞬间被唤醒。

猎骄靡惊讶地看着这位娇小的皇后："娘娘会医术？"

"略懂一二。"林小满己经挽起袖子，"带我去看看伤畜。"

朱由瑾眉头微蹙，但还是点了点头："朕陪你同去。"

冬牧场一片狼藉。几十只羊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中，幸存的牲畜惊惶地挤在一起。林小满检查了几只伤羊，发现伤口整齐利落，不像是野兽撕咬所致。

"这不是狼咬的。"她指着羊颈上的刀痕，"是人为的。"

猎骄靡脸色骤变："娘娘确定？"

林小满正要解释，远处突然传来牧民的惊呼。众人赶过去，只见一个乌孙少年被绑在木桩上，浑身是伤，脚边扔着把带血的短刀。

"凶手抓到了！"牧民愤怒地大喊，"是这个匈奴杂种！"

林小满仔细打量那少年，发现他虽穿着乌孙服饰，但眉眼深邃，确实有几分匈奴人的特征。少年倔强地昂着头，用生硬的乌孙语说："不是我！"

"还狡辩！"牧民举起鞭子，"你阿妈是匈奴女奴，你身上流着豺狼的血！"

鞭子刚要落下，林小满突然拦住："等等！"她蹲下身检查少年手上的伤痕，"这伤口己经结痂，至少是两天前的伤，不可能是昨夜行凶。"

猎骄靡将信将疑："娘娘如何得知？"

"伤口愈合程度。"林小满指着少年掌心的痂，"而且他右手有残疾，根本握不稳刀。"

众人这才注意到，少年的右手食指缺了一截。猎骄靡脸色阴晴不定，突然下令："先关起来，等查明真相再说。"

回营路上，朱由瑾若有所思地问："皇后何时学的验伤？"

林小满心头一跳，随口搪塞："小时候家里养过羊......"

朱由瑾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

当夜，林小满正在帐中研究羊皮地图，帐帘突然被掀开。那个乌孙少年不知怎么逃了出来，浑身是血地跌进帐篷！

"救我......"少年艰难地抬起头，"我知道...是谁...害羊......"

林小满刚要喊人，少年却从怀中掏出一块熟悉的玉佩——正是她在楼兰得到的"笑玉"！

"这怎么在你手里？"她大惊失色。这块玉明明被她收在妆奁里！

少年虚弱地笑了："姐姐...不认得我了？我是...兰夜的弟弟......"

林小满如遭雷击。兰夜是楼兰王子，眼前这少年怎会是他弟弟？而且楼兰与乌孙相隔千里......

少年突然抓住她的手："小心...乌孙左贤王...他要...嫁祸......"

话未说完，帐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少年脸色大变，猛地推开后窗："记住...月圆之夜...别去...狼谷......"

他纵身跃出窗口，消失在夜色中。林小满还来不及消化这些信息，帐帘就被掀开——乌孙左贤王带着侍卫闯了进来！

"听说有逃犯闯进娘娘帐中？"左贤王阴鸷的目光在帐内扫视。

林小满强自镇定："本宫一首在看书，未曾见到什么逃犯。"

左贤王冷笑一声，突然指着地上的血迹："那这是什么？"

林小满心头狂跳，正不知如何作答，帐外突然传来朱由瑾的声音："皇后，朕给你带了夜宵。"

左贤王脸色一变，急忙带人退下。朱由瑾走进帐篷，看了眼地上的血迹，什么也没问，只是将食盒放在案几上："趁热吃。"

林小满松了口气，刚要道谢，却见朱由瑾从袖中取出块沾血的布条——正是那少年遗落的衣角！

"陛下......"

"朕不管你有什么秘密。"朱由瑾打断她，声音低沉，"但在这异国他乡，朕不许你涉险。"

林小满心头一暖，正想解释，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号角声。朱由瑾脸色骤变："是敌袭！"

两人冲出帐篷，只见北方天空被火光映红。猎骄靡急匆匆赶来："陛下，匈奴人偷袭了我们的边境牧场！"

混乱中，林小满注意到左贤王嘴角一闪而逝的笑意。她突然想起少年的话，心头警铃大作——这恐怕是个精心设计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