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困兽

子弹擦过温晚的耳际，带起一缕烧焦的发丝。

傅沉舟的反应快得惊人，他一把扯过玄关处的防弹盾牌，金属冷光在黑暗中划出锐利的弧线。第二颗子弹"砰"地嵌进盾牌，震得温晚虎口发麻。

"夜莺的M24。"她下意识报出枪型，立刻感觉到傅沉舟身体一僵。

"你认识？"他声音里淬着冰，手臂肌肉绷紧将她护在身下。

温晚没回答。监狱里那半年，夜莺是唯一教她格斗术的人。那个总是哼着摇篮曲的女人，曾用筷子演示过如何三秒内戳穿喉管。

第三颗子弹击碎了水晶吊灯，玻璃雨般倾泻而下。傅沉舟闷哼一声，有温热的液体滴在温晚颈间——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扎进了他的后背。

"傅沉舟！"

"别动。"他呼吸粗重，单手解开领带缠在流血的手臂上，"狙击手在东南方11点位置，我的保镖30秒后到。"

温晚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不对...夜莺从不失手。"

话音刚落，整栋大楼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的瞬间，她看见傅沉舟瞳孔骤缩——

落地窗的倒影里，一个黑影正从阳台翻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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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穿着全黑战术服，涂着猩红指甲的手指扣着把蝴蝶刀。她歪头打量被傅沉舟护在怀里的温晚，突然笑了："小7749，师父教你的第一课是什么？"

"永远...别相信男人。"温晚声音发紧。

"答错了。"夜莺刀光一闪，"是永远补刀。"

傅沉舟猛地推开温晚，蝴蝶刀擦着他咽喉划过，在墙上刮出一串火星。他反手抄起花瓶砸向夜莺头部，却被对方一个后空翻躲过。

"傅总好身手。"夜莺舔着刀尖，"难怪能把我徒弟骗得团团转。"

温晚趁机扑向掉落的陶瓷匕首，却被夜莺一脚踩住手腕。剧痛中她听见骨头"咔"的轻响，夜莺俯身在她耳边低语：

"有人出三倍价钱买你的命，但师父送你个礼物——"

她突然将个U盘塞进温晚衣领："看看你男人电脑里的'涅槃计划'。"

傅沉舟的保镖破门而入时，夜莺己经跃出阳台。她最后看了眼温晚，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下次见面，我会亲自验收你的毕业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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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团队匆匆处理傅沉舟的伤口时，温晚盯着掌心的U盘。夜莺的话像毒蛇般盘踞在脑海——

"涅槃计划"是什么？为什么夜莺会说傅沉舟骗她？

"把那个给我。"傅沉舟伸手要来拿U盘，牵扯到后背伤口，白衬衫又洇出血色。

温晚突然将U盘攥紧："这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书房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电脑屏幕自动亮起，显示出一段正在传输的加密文件。傅沉舟脸色大变，顾不得伤口冲进书房。

温晚紧跟过去，正好看见屏幕上跳出的文件夹——

《7749号囚犯全期监控记录》

数百个视频文件按日期排列，最早的一个标注着：【温晚入狱第一天】

傅沉舟飞快输入终止代码，但己经晚了。温晚点开了最近日期的视频——

画面里，她蜷缩在监狱医务室的病床上，一个戴口罩的男医生正在给她静脉注射。镜头拉近，医生露出的手腕上，有道和傅沉舟一模一样的疤痕。

"这是...你？"温晚声音发抖。

傅沉舟沉默地扯开衬衫纽扣，露出左胸的针孔痕迹："每周一次，我给你注射特殊营养素。那个孩子...本来可以保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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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黑暗中，温晚偷走了傅沉舟的书房密钥。

她需要真相，但不是从他嘴里说出的版本。保险箱里放着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她从未见过的文件：

1. 五年前那杯红酒的毒理报告——检测出的是蓖麻毒素，而非氰化物

2. 傅氏老宅的监控截图，显示傅沉舟的父亲在她入狱当晚销毁了某个药瓶

3. 最惊悚的是一份胎儿DNA检测书，结论栏写着：【与傅沉舟生物学亲权关系：0%】

温晚的手指剧烈颤抖。如果孩子不是傅沉舟的...那会是谁的？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有过其他男人！

"找到答案了？"

傅沉舟的声音惊得她差点摔了文件。他倚在门框上，伤口又渗出血，手里却端着杯热牛奶——和监狱医务室里那个医生每天给她的一模一样。

"孩子的事..."

"是基因药剂污染。"傅沉舟把牛奶放在桌上，"有人在你饮食里加了致幻剂，让你产生...特定对象的幻觉。"

温晚突然想起入狱前三个月，她总梦见个模糊的男人身影。每次醒来都浑身酸痛，却记不清具体情节...

"谁干的？"

傅沉舟的眼神突然变得极其可怕："这就是'涅槃计划'要查的。但现在，你得先见个人。"

他拉开密室暗门，里面坐着个戴电子脚镣的老人——正是当年判她入狱的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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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法官的双手布满针眼，见到温晚就疯狂磕头："温小姐饶命！当年是傅老爷子逼我重判的！他说如果不把你关进女子监狱，他儿子就会..."

"闭嘴！"傅沉舟一脚踹翻老人，转头对温晚解释，"我父亲参与了个非法基因项目，需要特定体质的女性..."

温晚突然想起夜莺给的U盘。她插进电脑，里面是份令人毛骨悚然的实验记录：

【实验体7749号】

基因适配度：99.7%

受孕成功率：89%

备注：需持续注射记忆干扰素

"所以..."温晚胃里翻涌起恶心，"我只是个实验品？"

傅沉舟突然抓住她双肩："听着，我花了五年时间才破坏这个计划。那些监控视频是为了保护你，孩子的事..."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温晚瞥见来电显示【林妍】，鬼使神差地按下接听键。

"沉舟，实验舱己经准备好了。"林妍的声音甜得发腻，"只要把温晚引到3号基地，我们的'涅槃计划'就能..."

傅沉舟猛地抢过手机砸向墙壁，但己经晚了。温晚退到窗边，眼中最后一点温度也熄灭了。

"演得真像啊傅总。"她冷笑，"连受伤都是苦肉计？"

窗外突然传来首升机轰鸣，夜莺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小7749，最后教你一课——"

"永远别相信，为你挡枪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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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晚跃上首升机悬梯时，看见傅沉舟冲破保镖阻拦追到天台。他后背的伤口完全崩开，鲜血在风中划出凄厉的弧线。

"温晚！回来！"

夜莺塞给她把狙击枪："毕业考核。杀了他，你就能接手我的杀手组织。"

温晚端起枪，十字准星稳稳对准傅沉舟的心脏。

五年前雨夜，他也是这样站在高处，冷眼看警察给她戴上手铐。

"再见，傅总。"

扣动扳机的瞬间，傅沉舟突然撕开血淋淋的衬衫，露出心口那个还未愈合的"晚"字。

子弹擦着他锁骨飞过，温晚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

夜莺暴怒地抢过枪："废物！"她瞄准傅沉舟头部，却被温晚猛地推开——

子弹打中首升机油箱，爆炸的气浪将温晚掀出机舱。

坠落时她看见傅沉舟疯了一样冲向天台边缘，他的嘴型在喊什么？

可惜风声太大，她什么也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