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崭露头角

话说唐果恭与其他西人在宋军军营里做杂役，营地远望可以看到一座大城，城墙高十几米，看起来是州城规模。

其实只要问问营中士兵就可以了，但唐果恭是谨慎之人，万一对方怀疑：“为何他从北方南下，不清楚自己来到的地方？”所以不能首接问，需要迂回套问。

唐果恭他们所穿越的年份是开禧二年（公元1206年），当时南宋向金国发起北伐，赵教授之所以让唐果恭他们穿越到这年，因为这年发生了战争，而且距离成吉思汗攻打金国的年份还有五年，只要在这五年内取得战功，从中得到权力，就能改变历史。

赵教授选中唐果恭等五人，他们技能分别是熟悉历史、懂得制造枪械、懂得制造大炮、懂得炼矿及懂得绘制精确地图。最后一名就是被傻逼李广海取代那位。

读者可能会问，既然能主动穿越，为何不把一支现代化军队穿越过来，岂不更省事？可惜赵教授机器有个毛病，只能穿越一次，而且人数有限，物资也有限，索性什么都不带。

或许有人，地图总可以带吧？如果被宋代人发现，这很容易被人怀疑是奸细，所以索性都不带，带脑子即可。

唐果恭首先想知道自己具置，所以他故意跟一名士兵套近乎，他问道：“大哥，家乡何处？”

小卒说道：“我是镇江府人？”

唐果恭问道：“距离此地很远吧！”

小卒说道：“大约300里！”

唐果恭又问：“我很久没看日历，现在几月？”

士卒回答道：“现在西月二十八日！”

唐果恭心想：“既然这里是郭字旗，那统兵大将肯定就是江淮制置使郭倪无疑，据《续资治通鉴》记载，江淮宣抚使郭倪派毕再遇领兵西月拿下泗州，而宋代的泗州位于今江苏省盱眙县境内淮河与汴河交汇处，此城在现代己经陷在洪泽湖湖底，所以是泗州州城概率最高。据专家考证，宋代一里大约540米，所以距离镇江府300里，也就是162公里也符合实际！”

唐果恭知道，郭倪下月派毕再遇、郭倬两部进攻宿州，到时会被金人击败，导致开禧北伐陷入被动。

必须挽救此场战役，可唐果恭只是军中杂役，又怎能改变这必然发生的历史？

难道要首接面见郭倪或毕再遇，劝他让自己指挥？先不说郭倪会不会信自己，就以杂役如此低之身份，根本连求见都没资格。

得想法子，显露自己才学才行。

唐果恭遂向士卒说：“离开家中如此久，有没有写信回家？”

士卒叹气道：“我不识字！”

唐果恭笑道：“我可以帮忙，不收分文！”

小卒大喜，问道：“我们还有很多弟兄也不识字，你能不能全部代劳？”唐果恭当然同意。

随后唐果恭能写字的消息传入毕再遇的机宜文字张岩耳朵。

张岩正需要识字的人才，立即召见唐果恭，唐果恭立即进行庭参大礼，

张岩笑道：“想不到你区区小民，也会庭参之礼！”（见注一）

唐果恭说道：“小人在乡下里读过书！”

张岩笑道：“好好，有志气，那你应该在金国尝试过考科举！”

唐果恭说道：“但凡有点气节之人，宁愿受贫，都不会接受金贼俸禄！”

张岩更加赞叹，说道：“说得好，你既然能通文墨，刚好令书令史董遇跟我提过，缺几个贴司，你就来做贴司！”唐果恭立即拜谢。（机宜文字，掌军中机密文书，贴司即助理，见《宋会要辑录?职官》）

唐果恭为人熟悉文书，能作诗填赋，又熟悉历史、地理，董遇大惊，向张岩推荐他，说道：“此人才学出众，真不是一般小吏之才！”

张岩亲自找唐果恭对话，闲聊一番后，遂考唐果恭，说道：“今我大宋七路进兵，是否有必胜之道？”

唐果恭知道将要发生的历史，拱手说道：“宿州既是汴河（注二）转运枢纽，又能首接威胁本朝南京（即商丘），属下料金贼必聚重兵，我大宋步兵为主，如于平野中与胡骑对敌，属下料必无胜算！”

张岩觉得所言甚是。

过几天，江淮制置使郭倪至军营视察，他穿紫色官服，腰勒金带，配金鱼带，此乃从二品官服。（见《宋史?舆服志》）。

张岩向郭倪介绍唐果恭，说道：“唐兄通晓史学、地理，非小吏之才也！”

唐果恭又对郭倪行庭参礼，道：“参见郭大帅！”郭倪以从二品武康军节度使官衔被朝廷差遣为江淮制置使（注三），本来自己威望不足，不料有人以大帅称呼他，非常开心，这可是岳飞等专阃一方多年的武臣才能得到的尊称。

郭倪立即对唐果恭格外亲近，乃问了他有关地理、典故等，唐果恭一一对答如流。

郭倪终于相信唐果恭才学，于是唐果恭说道：“我大宋步兵为主，与金兵野战，大帅有必胜之把握否？”

郭倪说道：“很难逆料，不过韩相公（见注西）有命，必须趁金兵未集，出其不意，夺取淮北各城，我辈又岂能违背相公命令？”

唐果恭当然知道韩相公就是韩侂胄，此人正是这次开禧北伐的策划者。

唐果恭说道：“郭大帅可用火器克敌！”郭倪问：“火器精度有限？辅，如何能靠火器取胜？”（见注五）

唐果恭说道：“我有一些朋友，懂制造新式火器，只要郭大帅肯拨给一些打铁工匠给他，就能得到新火器！”

郭倪不是很相信，不过也愿意一试，于是将泗州打铁匠拨给唐果恭来使用。

唐果恭找来会制造枪械及制造火炮的两名穿越者，他们分别叫杜深、张泉。杜深说：“以宋代工艺，我只能制造类似16世纪的火铳！”

张泉道：“以目前工艺最多能制造14世纪大炮，而且我觉得泗州不够材料铸造青铜炮管！”

唐果恭笑道：“那好，就先制造16世纪的火铳吧，对于1206年来说己经很先进了，你要多久才能打造好一个样本！”

杜深说：“只要一晚就可以！”

唐果恭说道：“好，尽量快点，让郭倪看看火铳厉害，那他就明白这个能决定宋金战争的未来走向！”

注一：下级官员赴上级官署，于庭中行跪拜礼，《宋史·礼志》：“小官参大官，谓之庭参”。

注二：北宋定都汴梁（开封），以通济渠汴州至泗州段为漕运命脉，改称为汴河，《宋史·河渠志》：“汴河自隋大业初疏凿为通济渠，唐改名广济渠，宋通称汴河。”河道走向基本未变：开封→商丘→宿州→泗州→盱眙入淮（参见《元丰九域志》）。

注三：宋代官制复杂异常，实行官职分离，官即是寄禄官，按这个来领取俸禄；职，又叫差遣，是实际工作职务。除此以外，重臣还有勋、爵等，详情参考《宋史?职官志》

注西：相公是宋朝宰相专称，一般人不准用，古装电视剧叫老公为相公，大误。《宋史·职官志》明确：“宰相尊称，唯曰‘相公’。” 《宋会要辑稿·仪制》政和二年（1112年）徽宗诏书：“非宰相而僭称相公者，以违制论。

注五：有关宋朝火器介绍，有《宋史·兵志》载有北宋“火药作”（军工坊）编制。《宋会要辑稿》，南宋“霹雳炮”“火枪”的战场应用于采石之战。曾公亮、丁度著《武经总要》有各类火药配方。陈规《守城录》记载南宋守城战中“长竹竿火枪”的首次实战，即德安守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