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09章玉案残编

暮冬的栊翠庵，檐角垂着冰棱，寒梅映着窗纸将雪晴师太的影子裁成碎金。妙玉正用细绢擦拭案头的《康熙字典》，靛青封皮上的烫金纹己磨得模糊，唯有扉页“御制”二字仍泛着冷光。

妙玉轻轻翻开字典，目光落在那一个个古老而神秘的汉字上。她的手指轻轻着书页，仿佛在触摸着历史的脉络。每一个字都是她学习的宝藏，她用心去领悟其中的深意。

妙玉自幼便对文字有着极高的悟性，她在庵中潜心修行，将对佛法的领悟融入到对文字的学习中。她常常独自坐在案前，翻阅着各种经典书籍，不断汲取知识的养分。

此刻，她专注地研究着字典中的每一个字，仔细品味着它们的音韵和意义。她时而皱眉沉思，时而露出会心的微笑。在这个静谧的冬日里，妙玉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忘却了外界的一切喧嚣。

她知道，只有通过不断的学习和领悟，才能真正理解佛法的真谛。而这字典中的文字，便是她通往智慧彼岸的桥梁。

英莲踮脚张望时，铜火盆突然爆出火星。她被妙玉清冷的目光一掠，手指却己触到泛黄的书页。“别碰！”妙玉猛然按住书脊，腕间银镯相撞发出清响。英莲缩手后退，正撞见雪晴师太拄着藤杖立在月洞门边，霜白的眉毛在寒风里轻颤。

“让她看吧。”雪晴师太缓步而入，袈裟下摆扫过青砖，“有些血痕，总要见一见天光。”

英莲翻开字典，墨香里混着陈腐气息。某页夹缝中夹着半片枫叶，暗红的脉络像凝固的血丝。妙玉望着那片枯叶，忽然开口：“我祖父编的《字鉴通贯》，比这字典多三百六十个字头。”她指尖划过“清”字条目，声音冷得像檐下冰锥，“每个字都藏着前朝秘事，譬如‘明’字本该释义‘日月同辉’，康熙朝却改成‘照临西方’。”

“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

一阵风吹开了书页，雪晴师太有感而发。

雪晴师太将茶盏重重搁在石几上，茶汤溅出凝成冰晶：“你祖父在扬州书局刻书那日，我去送过最后一程。官兵举着火把围了三条街，你祖母把你塞进米缸，自己披散着头发高喊‘文字狱冤’......”

话音未落，庵外突然传来犬吠。妙玉迅速合上字典，将其锁进檀木匣。英莲看见她掌心沁出的血珠，在匣锁上晕开红梅似的痕迹。雪晴师太枯瘦的手指抚过英莲头顶：“孩子，记住这些带着血腥味的字。当你们这些小尼姑能在阳光下读书时，便是这世道变了。”

夜色漫过佛殿飞檐，英莲在禅房辗转难眠。恍惚间，她看见妙玉抱着木匣走向后山，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到与那本浸血的字典、与三百年来无数文人的冤魂，渐渐融成一片浓稠的黑暗。

英莲好奇心作祟，悄悄跟了上去。后山的树林里，风声呼啸，像是冤魂在低吟。妙玉在一处隐蔽的山洞前停下，借着月光，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山洞的石门。英莲躲在树后，大气都不敢出。

山洞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妙玉将木匣放在石桌上，缓缓打开。英莲惊讶地发现，里面除了那本《康熙字典》，还有许多发黄的信件和手稿。妙玉拿起一封信，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哀伤。

突然，一道黑影从山洞深处窜出，向着妙玉扑去。妙玉反应极快，侧身一闪，抽出腰间的匕首与黑影搏斗起来。英莲这才看清，黑影竟是一个黑衣人。打斗声在山洞里回荡，英莲心急如焚，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黑衣人即将得手时，雪晴师太突然出现，她手中的藤杖如灵蛇般舞动，将黑衣人击退。

黑衣人见势不妙，转身逃走。雪晴师太看着妙玉，语重心长地说：“这些秘密，不能轻易示人，以后要小心。”妙玉点了点头，将木匣重新锁好，带着英莲和雪晴师太离开了山洞。

回到栊翠庵，雪晴师太让妙玉和英莲在禅房稍作休息。她独自坐在佛堂，眉头紧锁，心中忧虑。她深知那些秘密一旦泄露，会给庵里带来灭顶之灾。

而英莲的内心却如波涛汹涌，那些带着血腥味的文字和神秘的信件让她的好奇心愈发膨胀。她趁妙玉熟睡，偷偷溜出禅房，再次向后山走去。

当她再次进入山洞，却发现山洞里的一切都消失了，只留下地上的一些凌乱脚印。英莲正疑惑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她惊恐地回头，只见一群黑衣人将她团团围住，为首的正是之前在山洞出现过的那个黑影。

“小丫头，你不该来这里。”黑衣人冷冷说道。就在英莲绝望之际，妙玉和雪晴师太赶到，一场激烈的战斗再次展开。栊翠庵的夜晚，因为这些秘密，变得更加惊心动魄，而那些前朝秘事，也似乎即将被卷入一场更大的风波之中。

打斗中，妙玉和雪晴师太虽武艺高强，但黑衣人众多，渐渐有些招架不住。突然，一道强光闪过，紧接着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原来是朝廷的官兵赶到，为首的竟是一位年轻的将军。将军大喝一声，官兵们迅速将黑衣人制服。将军走到妙玉她们面前，目光温和，“几位莫怕，我等是来保护这后山秘密的。”雪晴师太警惕地看着他，“你如何知晓这里的事？”将军拱手道：“我家祖上也曾受文字狱迫害，一首暗中守护这些带着血的秘密。此次黑衣人来袭，我便收到消息赶来。”妙玉和英莲对视一眼，放下了些许戒备。将军接着说：“如今世道看似太平，实则暗流涌动，这些秘密若被心怀不轨之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我愿与几位一同守护。”雪晴师太思索片刻，点了点头。众人将山洞重新整理好，带着希望与责任，一同守护着这份浸满血泪的秘密，期待着世道真正改变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