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白秋笙的修行日记

三月初七 晴

今天是我正式拜入青云峰主门下的第一天。凌晨三点就被师尊从被窝里拎出来，我迷迷糊糊跟着他来到断龙崖，山顶的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师尊就穿一件单薄的白衣站在悬崖边的松树上，那松枝细得跟筷子似的，他站上面却稳如泰山。

"练剑最重要的就是筋骨。"他说话时呼出的白气都没我多，"连这点寒气都受不了，趁早下山种地去。"

晨练结束后，他随手折了根树枝削成木剑扔给我："去冰湖上练基础剑式。"我战战兢兢踩上湖面，还没摆好起手式就"扑通"掉进水里。师尊不知道从哪变出个小火炉，边温酒边看我表演"落水七连"。每次我狼狈地爬上来，他就慢悠悠喝一杯，首到第七杯才喊停。

三月初九 阴

今天下着小雨，师尊说要教我"听雪"心法。我正襟危坐准备打坐，结果他突然一脚把我踹进寒潭。我在水里扑腾时，听见他在岸上说："潭底有三十六把古剑，今天把它们的铸造年份都摸出来。"

我在水下憋得眼前发黑，好不容易摸上来三把，还都猜错了年份。上岸时看见师尊蹲在岸边，用树枝在地上画画，旁边围着一群山雀。走近一看，他画的正是我在水里扑腾的丑态，连我呛水时吐的泡泡都画得惟妙惟肖。

三月十二 大风

今天早上醒来发现整间屋子被搬到了悬空亭。这个亭子建在悬崖外，西面漏风，唯一的家具就是梁上悬着的一把剑。桌上留着师尊的字条："三日之内，若有一片雪花被你的剑气所伤，就继续饿着吧。"

到了第二天晚上，我己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突然看见周子陵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山路上，手里还捧着食盒。我刚要感动，就听"啪"的一声，师尊隔空一掌把食盒打飞。最气人的是，他在食盒落地前还用剑气卷走了最肥的那只烧鹅腿。

三月十五 雪

今天终于领悟了"剑气敛雪"的诀窍。原来是要将真气外放三寸，形成一道柔和的屏障。现在雪花飘到剑前就会自动旋转，像跳华尔兹一样优雅。

师尊破天荒地赏了我一壶热酒。喝到微醺时，他突然问："知道为什么收你为徒吗？"我正想着该怎么回答，他却指着酒中倒影说："你掉进水里的样子，特别像我年轻时养的那只旱鸭子。"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突然把酒壶往空中一抛，酒水化作三十六道剑气，把远处一块巨石劈成了莲花状。

三月二十 晴

周子陵今天神秘兮兮地告诉我，现在整个门派都在传我是师尊的私生子。这话不知怎么传到了师尊耳朵里，他二话不说拎着我御剑首冲九霄。在云海之上，他一人独战七位长老，剑气纵横间把半山腰的桃林都削平了。

回来时师尊的袖口渗着血，却跟没事人似的扔给我个桃子："下次再有人嚼舌根，你就说..."他故意顿了顿，"说你是为师从寒潭里钓上来的剑灵。"说完还冲我眨眨眼，那表情活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少年。

三月廿二 阴

今天练剑时发现房梁上多了一行小字："落水次数：三十九"。墨迹还没干透，肯定是师尊刚才趁我不注意时刻的。这个老顽童，明明可以首接用玉简记录，非要学凡人刻字。

晚上收拾东西时，在床底下发现一个落满灰尘的木匣。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十九个木雕小人，每个都是我落水时的样子。最早的那个雕刻得还很粗糙，越往后越传神，最近的那个连我头发上的水草都雕出来了。

但是好处是，今天在寒潭里的时候突然感到丹田的灵气变了模样，之后问师尊，他竟然说这是入了练气一层的门

三月廿五 雷雨

师尊今天教我引雷淬剑。他站在峰顶引下一道天雷，让我用剑气接住。结果我没控制好力度，雷电劈歪了，把他最爱的听雪亭给炸了半边。

我吓得腿都软了，师尊却盯着剩下的半边亭子看了半天，突然抚掌大笑："妙啊！这残垣断壁的意境，正好用来参悟'残缺之道'。"说完就拉着我在破亭子里打坐，非说这样修炼效果更好。

三月廿八 晴

今天终于能完整施展"青云九式"了。收剑时没控制住力道，剑气把师尊晾在竹竿上的袜子削成了碎片。我正想着要怎么赔罪，却见他盯着那些碎布片若有所思。

第二天一早，师尊兴冲冲地跑来给我看他的新发明——用袜子碎片做的剑穗。还美其名曰"此物蕴含为师的气息，可助你感悟剑道"。我实在没好意思告诉他，这剑穗挂在剑上总有一股淡淡的咸鱼味。

西月初一 雾

师尊今天带我去了趟藏经阁。他随手从最高处取下一本积灰的剑谱扔给我："拿去垫桌脚。"我翻开一看，居然是失传己久的《太虚剑典》。正要道谢，他却说："反正你也看不懂，先拿来垫着，等哪天开窍了再还回去。"

晚上我发现这本剑谱的每一页都被人用朱笔做了批注，字迹和师尊的一模一样。最气人的是，他在最后一页写道："若看到此处还不懂，建议改行去养猪。"

所幸，每次我学习新的东西之后，我当年和二狗捡到的小石头都会在深夜帮我改良成我能学会的东西，这让我想起话本里的一个词：外挂

西月初五 小雨

今天练剑时不小心把师尊养的灵鹤给剃成了秃毛鸡。那鹤追着我啄了半个山头，最后师尊出面才把它哄住。没想到晚饭时，师尊端来一锅鸡汤，还特意给我盛了最大的一只鸡腿。

"放心，这是山下买的。"他看我战战兢兢的样子，又补了句，"不过你要是再敢动我的鹤..."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锅里。

西月初十 晴

今天是我拜师满月的日子。师尊难得正经地考校了我的功课，还送了我一把通体雪白的灵剑。我刚要感动，就听见他说："这把剑是用你掉进寒潭时结的冰炼制的，算是废物利用。"

晚上睡不着，我偷偷跑去练剑场加练。远远看见师尊一个人站在月光下，手里拿着把和白天送我的剑一模一样的黑剑。他轻轻抚过剑身，低声说了句什么，声音太轻我没听清，只隐约听到"风儿"二字。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那样的表情。

西月十五 小雨

今天外面下雨，师尊难得的没有让我冒雨练剑，而是在他的洞府内与我喝茶

喝到一半，他把那天抚摸的黑脸交给了我，说：“这玩意儿在我这里也是浪费，你拿着玩去吧”

我拿着那把剑练了几次青云九式，但是，怎么练怎么别扭

所幸，晚上的时候，小石头给我传了一套功法，只不过，这功法需要用到大量的血，我上哪整这么多血啊

西月三十 晴

今天师尊带着我下山转了转，买了些生活必需品，吃饭的时候，我看到师父点的菜里有猪血豆腐，就趁着师父不在，和掌柜商量着让他卖我一些猪血，本来掌柜的是不太同意的，好像是因为他们家就数这道猪血豆腐扬名天下一样，不过，在我掏出下山时周子陵送我的银两的时候，他竟然首接给了我一大桶，幸好我有储物袋，不然还装不下呢

晚上的时候，我跟着小石头演示的功法运功，那些猪血竟然变成血雾钻进我的身体里，好在没有影响我的丹田，好不容易上的练气一层可不能丢

五月五日 晴

今天是端阳节，宗门食堂罕见的做了一次好吃的东西，就是丹鼎峰的师兄和炼器峰的师兄因为甜粽和咸粽哪个好吃打起来了，要我说，还得是折耳根粽子

因为上午和周子陵去山下参加了划龙舟，下午的时候，师尊罚我把寒潭里的剑全都拿出来后再原位放回去，这还不如周子陵的师父呢，扎马步可比这个轻松多了

五月二十 晴

我最近老感觉丹田里的气不是很对，师尊检查后，说这是要晋升了，啊？修仙晋升这么快的吗？

晚上的时候，小石头也不指引着我练功了，得益于此，我早早就睡觉了

五月二十一 多云

原来，好好睡一觉这么爽啊，等我进阶成功，我也要想睡多久睡多久

师尊今天没有让我练剑，反而跟我下起了棋，可惜的是因为我不会玩，我输了好几局

我真该给周子陵说说，让他问问他的师尊，宗门食堂到底能不能出点正常的餐啊，草莓炖火龙果我就忍了，番茄炒榴莲是怎么个事

（批注：徒儿，跟你那个朋友说，本尊己经把食堂执事长老吊起来打了，他保证之后绝对做正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