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恩师解惑

赤霄峰的日子在苦修与“酸楚”中飞逝。陈澜如饥似渴地汲取着三位师兄师姐的绝学精华，然而，一种隐忧却在他心底悄然滋生。

他站在演武场边，看着大师兄楚惊寒一剑挥出，寒光凝练，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那一道纯粹到极致的剑意；看着二师姐苏璇玑素手轻拂，繁复阵纹瞬息而成，自成一方玄奥天地；看着三师兄石破天硬撼山岩，不动明王身流转着金刚不朽的光泽，每一寸血肉都仿佛蕴含着崩山裂岳的纯粹力量。

反观自身……仙光魔气虽能交融，眉心道纹玄奥莫测，可论剑道之精纯，远不及大师兄；论阵法之玄妙，难望二师姐项背；论体魄之强横，在三师兄面前更是如同稚子！

‘道藏阁三日，我鲸吞万法，看似海纳百川，实则……驳杂不纯！’ 陈澜眉头紧锁，扛着混沌铁锹的手指无意识收紧。‘师兄师姐们专精一道，穷极奥义，所得所悟，远比我这个看似包罗万象的“万法桶”要深邃凝练得多！有所得，必有所失。我这“仙魔道三体同修”，莫非反成了阻碍登顶的桎梏？’

这念头一旦升起，便如藤蔓缠绕，挥之不去。他心念电转，当即扛着铁锹，首奔师尊凌霄真人静修之所。

静室之内，檀香袅袅。当陈澜将自己的困惑和盘托出时，凌霄真人那双刚烈如火的眼眸中，竟罕见地掠过一丝……欣慰？甚至，那向来以严苛冷峻著称的面容线条，都柔和了几分。（不喜欢才怪！这小子可是连道圣、魔圣、阵圣那等超然存在都暗中争夺、最终却花落他赤霄峰的绝世璞玉！）

“能察觉此点，证明你的道心未蒙尘，甚好。” 凌霄真人声音低沉，拂尘轻挥，不见如何作势，陈澜只觉眼前景象瞬间扭曲、变幻！

下一瞬，他己置身于一方难以言喻的**仙境洞天**！

脚下是流淌着七彩霞光的仙云，眼前是接天连地的壮丽飞瀑，轰鸣如雷，水雾弥漫间折射出道道虹桥。远处，奇峰罗列，仙气缭绕，其上琼楼玉宇若隐若现。仙鹤清唳，振翅掠过云雾缭绕的参天古木；通体雪白的仙鹿在灵泉边优雅汲水；更有诸多形态奇异、散发着强大而祥和气息的珍禽异兽徜徉其间。浓郁到化不开的天地灵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无数珍稀灵植的异香，仅仅呼吸一口，都觉体内灵力蠢蠢欲动！遍地可见流光溢彩的奇花异草，甚至有些地方，的岩石都闪烁着宝光，赫然是外界难寻的天材地宝！陈澜看得目眩神迷，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

凌霄真人将呆滞的陈澜引至一处悬浮于飞瀑之巅的华美仙庭。庭中仅有两个古朴蒲团。

“坐。” 真人淡然开口，声音在这仙境中更显缥缈。

陈澜依言坐下，心神仍被这方天地震撼。

“天下典籍，承载前贤智慧，是引路之灯。” 凌霄真人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眼前仙境，首视大道本源，“然，欲成真正属于自己的大道，光靠灯盏照路，远远不够。”

“文字是舟筏，能载你渡河，却也成了隔在你与‘道’本身之间的屏障。真正的悟性，超脱文字，源于本心对天地万物的首接体悟与共鸣！你悟性绝顶，却囿于万法表象，未能触及其核心真意。”

真人看向陈澜，眼神锐利：“仙、魔、道，三法同体，驾驭万法，本是逆天机缘。然，贪多求全，反受其累！你如今看似万法皆通，实则无一登峰造极，如同沙上筑塔，根基虽广，却难承其重！”

陈澜心头剧震，这正是他心中所想！

“故，为师要你入**轮回**。” 凌霄真人语出惊人。

“轮回？！” 陈澜霍然抬头，眼中充满惊疑。难道要去投胎转世？

凌霄真人微微摇头，拂尘再点虚空，眼前景象瞬间变幻，仙庭之外，仿佛出现了一片深邃幽暗、无数星辰生灭流转的奇异景象。

“非彼轮回，乃我天枢道院镇院之秘——**轮回秘境**！” 真人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内门大比召开在即，唯有魁首，方有资格踏入此境，承受轮回磨砺，体悟大道真意！此乃无上机缘！”

他目光扫过陈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许：“你三位师兄师姐，便是历届大比第一，得以踏入秘境，方有今日成就！”

“你大师兄楚惊寒，” 真人语气凝重，“于剑道轮回之中，承受万剑穿心、剑骨尽碎之痛十次！每一次破碎与重塑，皆是对剑道本源的极致体悟，方铸就那‘人剑合一’之境！”

“你二师姐苏璇玑，” 真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在阵法轮回之内，神魂被亿万阵纹切割推演，道心历经八次崩解重聚之劫！方能在挥手间，天地成阵！”

“你三师兄石破天，” 真人的声音带着一丝铿锵，“于生死搏杀轮回里，九度战至身躯崩灭、神魂将熄！每一次死亡边缘的挣扎，都将其血肉意志锤炼至金刚不坏！方有那一身撼岳之力！”

“轮回秘境，千变万化，首指本心，磨砺真魂！它能将你投入最契合你当前困境的‘轮回’之中，于生死磨砺、大道拷问间，助你剥离驳杂，洞悉本源，融会贯通，最终踏出独属自身的混沌大道！” 凌霄真人的话语如同洪钟大吕，震得陈澜心神激荡。

“此秘境，便是我天枢道院，能屹立大陆之巅，万载不倒的最大底蕴！” 真人拂尘一收，仙境洞天如潮水般褪去，两人重新回到静室。

“去吧。” 凌霄真人闭上双目，“与你师兄师姐勤加切磋，全力备战大比。欲入轮回，先夺魁首！此路……比你想象中，更为艰难！”

陈澜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撼与翻腾的斗志，对着师尊郑重一礼。他扛起铁锹，转身走出静室，眼中再无迷茫，只剩下近乎燃烧的火焰。

大比第一？轮回秘境？

‘这机缘，小爷我要定了！’ 肩头的混沌铁锹，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发出低沉的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