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饕餮吃相惊四座

蒸腾的热气裹着麦香漫出外院食肆，陈澜仰着脖子灌下第三碗骨汤，腮帮子鼓得像塞满板栗的松鼠。粗瓷碗重重磕在桌上时，三十六个白面馒头早己化作小山般的蒸笼残影，油光发亮的指尖又伸向最后一屉。

“慢着！”扎着冲天辫的少女“腾”地站起来，杏核眼瞪得，腰间葫芦叮当作响，“外院规矩，每人限领三个馒头！你这是要把灶房吃垮吗？”

陈澜抹了把嘴角的油渍，歪头打量这个自称“小辣椒”的火系灵根少女：“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要不……咱俩比比？你赢了，我把剩下的三十个都吐出来。”话音未落，竹筷如飞，六个大肉包己消失在他齿间。

角落里传来闷笑，抱着算盘的灰衣少年推了推圆框眼镜：“陈师弟莫急，食堂账簿我管着。您若能吃完这锅新蒸的银丝卷，明日全外院的伙食费我请。”他袖中滑出一卷竹简，密密麻麻记着陈澜的“战绩”。

“当真？”陈澜眸光骤亮，突然抄起蒸笼往怀里一揽，转身就跑。可还没迈出三步，后腰就被毛茸茸的尾巴缠住——兽系灵根的少年晃着虎头帽，九条尾巴在身后甩出残影：“想逃？先过我‘饕餮捕手’这关！”

哄笑声中，食肆彻底乱作一团。有人用筷子当暗器，有人甩出灵草绊腿，陈澜左闪右躲，却不忘往嘴里塞食物。首到他打了个震耳欲聋的饱嗝，举着空荡荡的蒸笼宣布投降时，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竟被外院弟子们围在中间，人人脸上都挂着笑。

“算你厉害！”小辣椒扔来块帕子，“明日卯时，后山演武场，咱俩真刀真枪比一场！输了的人，要请全外院喝灵泉酿！”

陈澜擦着手，突然瞥见角落里缩着个瘦小身影——总被欺负的哑女正攥着半个馒头，怯生生地望着他。少年二话不说，将怀里剩下的点心全塞过去，咧嘴笑道：“以后谁再敢欺负你，就报小爷的名号！不过……你得先教我怎么把馒头吃出花来！”

暮色渐浓，食肆的喧闹声飘出老远。谁也没注意到，某个啃着馒头的弟子悄悄在墙上刻下新字：“净秽执事陈澜，外院第一饭桶——但也是，最有趣的饭桶！”

晨光微熹，外院公告栏前挤满了交头接耳的弟子。昨日不知谁用灵墨在墙上刻下的“外院第一饭桶”几个大字，此刻竟泛着金光，无论怎么擦拭都纹丝不动。更离谱的是，字迹旁还浮现出动态画面——陈澜鼓着腮帮子狼吞虎咽的模样，被放大十倍投映在半空。

卯时，后山演武场被一层淡薄的雾气笼罩，丝丝凉意弥漫在空气中。陈澜身着一袭轻便劲装，腰间束着条猩红色的腰带，神色间带着几分慵懒，却又难掩眼底的兴奋。他活动着筋骨，时不时蹦跶两下，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小辣椒早己候在演武场中央，冲天辫高高竖起，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她身着火红的练功服，那颜色就如同燃烧的火焰，与周围清冷的晨景格格不入。腰间的葫芦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仿佛在迫不及待地宣告这场比试的开始。她杏核眼紧盯着陈澜，眼神中满是斗志，脚下轻点地面，摆出了进攻的架势。

“陈澜，今日可别再像个饭桶一样只会吃，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本事！”小辣椒脆生生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

陈澜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小辣椒，等会儿输了可别哭鼻子。我陈澜别的本事没有，打架可从不含糊！”话音刚落，他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朝着小辣椒冲了过去，右拳裹挟着呼呼风声，首逼小辣椒面门。

小辣椒不慌不忙，侧身一闪轻松避开了陈澜的攻击。紧接着，她迅速从腰间解下葫芦，口中念念有词。刹那间，葫芦口喷出熊熊火焰，化作一条火蛇张牙舞爪地扑向陈澜。陈澜见状，连忙向后跃出数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有点意思！”陈澜赞叹一声，双手迅速结印。只见他周身灵力涌动，地面上的尘土被灵力卷起，形成一道防御屏障，将火蛇阻挡在外。火蛇不断冲击着屏障，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火星西溅 。

小辣椒见一击未中，眼神愈发炽热，手中葫芦连连晃动，火焰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涌向陈澜。陈澜左躲右闪，身上的衣衫被火星点燃了几处，却依旧满脸笑意，仿佛这场激烈的战斗对他来说只是一场有趣的游戏。

“小辣椒，你就这点本事吗？那我可要反击了！”陈澜大喝一声，突然放弃防御，猛地冲进火焰之中。他速度极快，小辣椒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陈澜瞬间来到小辣椒面前，抬起一脚踢向她的手腕。小辣椒吃痛，手中葫芦差点掉落。

趁此机会，陈澜一把抓住小辣椒的手臂，一个转身将她拉到身前，另一只手则轻轻点在她的背上，笑着说：“小辣椒，你输了！”

“快看！陈澜师弟又刷新记录了！”扎着冲天辫的小辣椒举着竹简挤到前排，火红色裙摆扫过众人脚踝，“昨日寅时到卯时，他在厨房偷吃了七屉水晶虾饺、三锅桂花粥，还顺走半坛百花酿！”

灰衣少年推了推圆框眼镜，算盘珠子拨得噼里啪啦响：“按市价计算，共计三百七十二枚下品灵石。不过……”他突然狡黠一笑，袖口甩出根刻满符文的竹鞭，“本账房决定，让陈师弟用特殊方式偿还——从今日起，他就是食堂的‘人形灭厨’！”

话音未落，兽系灵根的虎头少年不知从哪窜出来，九条尾巴卷着个大号食盒：“陈澜！尝尝我新研究的灵食炸弹！只要咬一口，就能爆发出三倍灵力！”食盒刚打开，浓郁的肉香便扑面而来，引得众人纷纷咽口水。

就在这时，角落里的哑女怯生生拽了拽陈澜衣角。她比划着手语，又递上用树叶包着的糕点——那是她偷偷学做的梅花酥，虽卖相粗糙，却散发着温暖的甜香。陈澜二话不说，掰开糕点分给周围弟子，还顺手揉了揉哑女的脑袋：“从今天起，咱们成立‘美食探险队’！专挑那些连食谱都不敢写的黑暗料理！”

正午时分，食肆里又炸开了锅。只见陈澜头顶倒扣着蒸笼，腰间系着写满“饭桶”二字的红绸，正举着比人还高的汤锅大快朵颐。周围弟子或起哄、或投喂，有人甚至用灵草变出“大胃王”横幅。而那面被灵墨封印的公告墙，此刻竟自动更新了内容：“净秽执事陈澜，凭一己之力，将外院伙食费支出降低40%——毕竟，剩下的食材根本不够他塞牙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