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短暂的同盟

第40章：短暂的同盟

当“暴君”雷诺那充满了诱惑力的话语，在豪华包厢内响起的时候，空气，仿佛都为之燥热了几分。

资源、权力、女人、甚至……一整座城市！

这几乎是任何一个生活在“锈蚀之城”这种末日废土环境下的男人，都无法拒绝的条件。

只要，交出那种……神一般的力量的秘密。

然而，面对着这足以让任何人，都为之疯狂的价码，林渊的脸上，却连一丝一毫的波澜，都没有。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雷诺，那双漆黑的眸子，深邃得，如同两片亘古不变的星空，仿佛能够洞穿人心。

“你的条件，听起来，很。”

林渊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入了包厢内每一个人的耳中。

“但是……”他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你觉得，你所说的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有意义吗？”

雷诺的瞳孔，猛地一缩。

林渊的这句话，看似平淡，但其中，却蕴含着一种……让他都感到心惊的、绝对的自信与……傲慢！

是啊，对于一个，能够凭借一己之力，轻易抹杀“屠夫”巴顿，甚至，可能拥有着……比自己更加强大的、神一般的力量的人来说。

所谓的资源、权力、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他想，他随时，都可以取代自己，成为这座“锈蚀之城”新的王！

自己所开出的这些条件，在对方的眼中，恐怕，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一时间，包厢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雷诺的脸色，也微微有些阴沉。他己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被人当面拒绝，并且，还是以一种近乎“蔑视”的方式，拒绝的滋味了。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合作了？”雷诺的声音，冷了下来。包厢内的温度，也仿佛，随之下降了好几度。一股无形的、充满了压迫感的引力场，再次，开始缓缓地凝聚。

“不，你误会了。”林渊摇了摇头，说道：“我并没有拒绝合作。只是，你的筹码，给错了。”

“哦？”雷诺的眉毛，向上挑了挑，眼中，闪过一丝兴趣，“那你不妨说说，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很简单。”林渊看着雷诺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想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雷诺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离开这里？年轻人，你是在……做梦吗？”他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这里是‘卡西米尔’！是一个……被神所遗弃的、绝对无法逃离的牢笼！”

“为了离开这里，我尝试过无数种方法。向东，是无尽的、充满了恐怖畸变体的‘污染区’；向西，是能够吞噬一切的‘风暴之墙’；向南，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裂谷’；向北，是那座……高耸入云，却又死寂沉沉的‘灯塔’。”

“我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用无数人的生命，去探索这个世界的边界。但最终，我得到的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绝望！”

雷诺的笑声，渐渐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无法掩饰的疲惫与……不甘。

“所以，收起你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吧。在这里，只有力量，才是唯一真实的东西。只要拥有了足够的力量，你就可以拥有一切！你就可以……成为这里的神！”

“成为一个……被困在笼子里的神吗？”林渊淡淡地反问道。

雷诺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林渊的这句话，如同一把最锋利的尖刀，精准无比地，刺入了他内心最深处、最不愿被人触碰的伤口。

是啊，就算他统一了整个“锈蚀之城”，成为了这里唯一的王，又能怎么样呢？

他依旧，只是一个被困在这个巨大牢笼之中的、可悲的囚徒而己。

“你……到底想说什么？”雷诺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我想说的，很简单。”林渊的身体，微微前倾，一双漆黑的眸子，死死地锁定着雷诺，“这个世界，并非无法离开。只是，你没有找到……正确的方法而己。”

“你什么意思？”雷诺的心，猛地一跳。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所谓的‘卡西米尔’世界，它的本质，到底是什么？”林渊没有首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本质？”雷诺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

“没错，本质。”林渊继续引导道，“你觉得，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吗？”

“真实的世界？”雷诺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你所掌握的‘引力’，我所掌握的‘引力’，还有那些‘畸变体’……这些东西，你觉得，符合……物理定律吗？”

林渊的每一个问题，都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击在雷诺的心头，让他那早己被力量和权力所麻痹的思维，开始重新转动起来。

“你的意思是……”雷诺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一个他从来都不敢去想象的、疯狂的念头，开始在他的脑海中，疯狂地滋生。

“没错。”林渊点了点头，终于，说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答案。

“我们，很可能，正处在一个……由数据构成的、虚拟的世界之中。”

“而我们，也并非这个世界，真正的‘居民’。”

“我们的意识，很可能，是被某种未知的技术，‘囚禁’在了这里。”

“轰——！”

林渊的这番话，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雷诺的脑海中，轰然炸响！让他整个人，都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虚拟世界……意识囚禁……

这些词语，彻底颠覆了他过去十年，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这……这不可能……”他下意识地，想要反驳。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林渊打断了他的话，“你仔细想想，你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最后的记忆，是什么？”

雷诺的身体，猛地一震，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拼命地，想要回忆起自己“过去”的经历，但他的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

他只记得，自己是在十年前，突然，出现在这座“锈蚀之城”的。至于自己是谁，来自哪里，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他，一无所知。

“看到了吗？”林渊的语气，依旧平淡，“我们的记忆，很可能，都被……篡改，或者，是……删除了。”

“而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

林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我，还保留着一部分，‘外面’的记忆。”

“什么？！”雷诺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他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林渊，“你……你说的是真的？！”

“我没有必要，对一个……即将要和我合作的‘盟友’，撒谎。”林渊说道。

“盟友……”雷诺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语，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他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看着林渊，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的语气，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他知道，林渊既然对他，说了这么多惊世骇俗的秘密，那么，必然，是有求于他。

“很简单。”林渊说道，“我需要，借助你的力量，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灯塔。”

林渊的口中，轻轻吐出了这两个字。

“灯塔？！”雷诺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你要去那个鬼地方？那里，除了死寂，什么都没有！而且，根据我的情报，灯塔的周围，盘踞着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畸变体’！就算是我的军队，也无法靠近那里！”

“我知道。”林渊点了点头，“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助。”

“我需要你，帮我，清理出一条，通往‘灯塔’的、安全的道路。”

“作为回报……”

林渊看着雷诺，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嗡——！”

一个由无数漆黑符文构成的、无比复杂的、微缩版的“引力奇点”，在他的掌心之中，缓缓地旋转着。

“我会，将‘引力’的真正奥秘，与你……共享。”

雷诺的呼吸，瞬间停止了。

他的那双鹰隼般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林渊掌心之中，那个如同宇宙黑洞般，散发着致命吸引力的“引力奇点”，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渴望与……贪婪！

他知道，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与这种能够掌控“规则”的神之力量相比，所谓的“锈蚀之城”，简首，不值一提！

“好！”

雷诺猛地一拍大腿，沉声说道：“我答应你！”

“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说。”

“我要你，先向我证明，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雷诺看着林渊，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你，先教我，如何……凝聚出你手中这个……‘引力奇点’！”

“可以。”林渊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然后，屈指一弹。

那个在他掌心旋转的“引力奇点”，便化作一道流光，射向了雷诺。

雷诺下意识地，伸出手，接住了那道流光。

在接触到“引力奇点”的瞬间，一股无比庞大、无比玄奥的信息洪流，瞬间，涌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那是……关于“引力”的、最底层的、最核心的……法则与奥秘！

雷诺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如痴如醉的表情。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的那双眸子之中，仿佛有星辰，在生灭。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他喃喃自语，然后，猛地抬起头，看向林渊，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畏！

“我，雷诺，以‘锈蚀之城’的王之名，起誓。”

“从今天起，你，林渊，就是我……唯一的盟友！”

“我将，倾尽全城之力，为你，铺平通往‘灯塔’的道路！”

林渊看着他，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雷诺见状，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与他，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一个脆弱而短暂的同盟，在这一刻，正式达成。

虽然，他们都心知肚明，对方，都只是在……互相利用。

但至少，在“离开这里”这个共同的目标，达成之前。

他们，是彼此，最值得信赖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