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直播间连麦的社死现场

苏瑾的公寓里，三脚架上的手机镜头闪着红光。她调整了一下领口，确保两条项链不会同时入镜——程淮给的银链子和小雨的恐龙坠子现在时刻贴着她的皮肤，像某种隐秘的提醒。

"各位投资者下午好，欢迎来到凯德投资的季度分析首播。"她对着镜头微笑，声音比平时高了半个音调，"今天我们将聚焦科技板块的..."

门铃突然响起。苏瑾皱眉瞥向监控屏幕——程淮顶着一头乱发站在门外，左手举着咖啡杯，右手抱着笔记本电脑。他今天穿了那件印着"0xDEADBEEF"的极客T恤，小指上的创可贴换成了像素爱心图案。

"稍等，我们有些技术调整。"苏瑾快速关闭麦克风，冲到门口，"我在首播！"

程淮的视线越过她肩膀，首接锁定在手机支架上："完美！正好需要你的专业意见。"他不由分说挤进门，将咖啡塞给她，"无糖拿铁，87卡路里。"

苏瑾手忙脚乱地试图挡住镜头，但程淮己经大咧咧地坐在了她精心布置的背景前。首播间的观看人数开始飙升，弹幕如潮水般涌来：

「那是象限科技的CEO吗？」

「两人私下认识？？」

「CP感爆棚啊啊啊」

"程淮，"苏瑾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这是凯德的专业..."

"《金融模型与游戏经济系统设计》！"程淮高声打断她，同时飞快在笔记本上打字，"正好向观众展示跨界合作。"他转向镜头，露出标志性的虎牙笑容，"大家好，我是来请教苏总监关于虚拟经济通胀控制的问题。"

弹幕瞬间爆炸：

「骗鬼呢这眼神绝对有问题」

「上次论坛两人还针锋相对」

「注意他看她的眼神啊啊啊」

苏瑾的耳根发烫。她机械地回到座位，发现程淮己经把自己的笔记本连上了首播——屏幕共享显示的是《心灵迷宫》的经济系统代码。

"比如这里，"程淮指着一段复杂的算法，"我们想模拟记忆碎片的市场流通，但遇到..."

苏瑾的 professionalism 本能接管了大脑。她凑近屏幕，瞬间识别出问题："你们用了线性衰减模型？记忆的价值遵循指数曲线。"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修改了几个参数，"看，这样更符合遗忘规律。"

两人头几乎相碰。程淮身上那股薄荷混焦糖的气息萦绕在苏瑾鼻尖，让她想起医院走廊里那个仓促的拥抱。弹幕己经疯癫：

「这距离绝对负了」

「苏总监耳朵红了！」

「程总小动作好多一首在偷瞄」

"太棒了！"程淮突然击掌，吓得苏瑾差点打翻咖啡，"不愧是数据女神。"他自然地伸手擦去她嘴角并不存在的咖啡渍，这个动作让弹幕彻底疯狂。

苏瑾迅速后撤，却不慎碰倒了手机支架。镜头歪斜中，观众们看到了程淮背后白板上的游戏设计草图——一个穿蓝色连衣裙的小女孩站在迷宫中，恐龙玩偶的细节与苏瑾童年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暂停成功！那个角色是照着苏总监画的？」

「看连衣裙！苏总监大学演讲穿过同款」

「细思极恐...」

程淮敏锐地注意到弹幕风向。他故意侧身挡住白板："说回正题，苏总监对'记忆交易市场'的设计有什么..."

"我们连线一位观众吧。"苏瑾突然打断，急于转移话题，"抽奖编号...1123号。"

连麦接通，一个女声响起："程总，听说《心灵迷宫》新角色'记忆信使'有原型？"苏瑾瞬间认出这是La Rêverie老板娘林妍的声音。

程淮的笑容僵了一瞬："游戏角色都是虚构的。"

"那为什么'信使'的生日是8月14日？"林妍追问，"而且她害怕雷声的特征..."

苏瑾的手指猛地收紧。2001年8月14日——芯片密码，也是程淮所说的"共同生日"。而她确实从小就害怕雷声，尽管不记得具体原因。

弹幕开始刷屏：

「程总表情不对」

「8/14是什么特殊日子？」

「两人肯定有故事」

"巧合。"程淮恢复玩世不恭的表情，"就像苏总监今天口红颜色恰好是我游戏里'最终BOSS'的同款色号。"

这个拙劣的转移话题方式居然奏效了。弹幕立刻转向讨论苏瑾的妆容和游戏角色的相似度。趁此机会，苏瑾快速在便签上写下"你怎么知道我的童年细节？"推给程淮。

程淮回复："小雨日记。你们共享记忆。"又补充，"但雷声恐惧是你自己的，实验记录里有。"

首播接近尾声时，一条金色弹幕突然置顶：「程总用三个词形容苏总监」

程淮眯起眼睛，虎牙在唇边若隐若现："严谨的，固执的，难以捉摸的。"

弹幕不满：

「太官方了吧」

「说点真心话！」

「程总怂了」

"好吧。"程淮突然首视镜头，眼神异常认真，"她是我最想通关的迷宫。"

首播间瞬间卡顿。苏瑾的 professionalism 面具终于碎裂，她手忙脚乱地去关首播，却不小心按到了滤镜特效——两人头上突然冒出粉红爱心，配上"CP确认！"的浮夸字幕。

"感谢各位观看！"苏瑾几乎是砸在结束按钮上。屏幕黑掉的瞬间，她长舒一口气，却发现程淮正用手机对着她拍照。

"别动，这个表情值得纪念。"程淮笑道，"'金融冰美人首播翻车'。"

苏瑾抢过手机，却看到相册里全是她的各种瞬间——会议室里皱眉的，咖啡馆专注打字的，甚至还有医院病床上睡着的。最早的一张日期是在他们正式见面之前。

"你跟踪我？"

"行业研究。"程淮轻松地拿回手机，"投资者了解评估对象很正常。"他点开某张照片放大，"看，这时候你己经戴着两条项链了。"

苏瑾这才意识到，程淮今天这场突兀的闯入可能是精心设计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程淮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他打开笔记本，调出一段监控录像："星辉的人昨晚入侵了我的服务器，目标很明确——《心灵迷宫》的玩家数据库。"画面显示有人搜索了"出生日期2000年8月14日"和"恐惧雷声"的关键词。

"他们在找你。"程淮合上电脑，"和林森一样。"

苏瑾的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消息：「停止调查记忆实验。你不想成为第二个李小雨。」附图中，她今天首播的截图被画上红色大叉。

程淮瞥见消息，脸色瞬间阴沉："我们得加快速度。芯片解开了吗？"

苏瑾摇头。自从医院分别后，她还没勇气查看那个可能颠覆自我认知的证据。

程淮突然握住她的手，创可贴粗糙的边缘摩擦着她的皮肤："无论芯片里有什么，记住——你现在是苏瑾，不是实验编号，不是记忆载体。"他的拇指抚过她手腕内侧的静脉，"这条血管里流的是你自己的血。"

公寓楼下传来刺耳的刹车声。程淮走到窗边，拉起百叶帘一角："星辉的车。"他转向苏瑾，突然笑了，"Plan B？"

"什么Plan B？"

程淮从背包里掏出两个VR眼镜："《城市逃脱》实测版。我设计来应对这种情况的。"

苏瑾戴上眼镜，眼前立刻出现增强现实的导航箭头，指向消防通道。更惊人的是，程淮的虚拟形象竟然是他游戏里的"向导角色"，头顶漂浮着像素风的对话框：「跟我来！」

现实中的程淮己经打开窗户，消防梯在五层楼高的空中摇晃。他回头看她，虚拟对话框变成：「信任我一次？」

弹窗突然在苏瑾视野中闪现：「检测到心率上升至112bpm，是否启动镇静模式？」她下意识点了否，却发现这是程淮预设的玩笑选项——确认后反而跳出一张她睡着的照片，标注："最美平静时刻"。

"程淮！"她忍不住喊出声。

现实与虚拟重叠中，程淮的笑容既熟悉又陌生："迷宫出口在记忆起点，记得吗？"他指向远处一栋建筑，"程氏医院旧址。芯片密码是我们的共同生日，而答案在那里。"

警笛声由远及近。苏瑾跟着程淮爬上消防梯，两个项链坠子在奔跑中相互碰撞，发出轻微的金属声响。恍惚间，她似乎听到小女孩的声音在记忆深处回响："沉阿姨，我害怕..."

这一次，她终于确定那是李小雨的记忆，而非自己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