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琉璃危情

"奸细？"姜暖后退一步，后背抵上冰冷的灶台。周嬷嬷的眼神像毒蛇盯住猎物，皱纹密布的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容。

"老奴早就觉得你眼熟。"周嬷嬷一步步逼近，"那眉眼，那神态，活脱脱就是年轻时的长公主！"她突然伸手抓向姜暖颈间的玉佩，"这玉佩哪来的？"

姜暖侧身闪避，但两名侍卫己经一左一右架住了她。周嬷嬷枯瘦的手指扯下玉佩，对着光仔细查看，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果然是你！小长安！"她声音嘶哑，"二十年了，你竟然没死..."

"放开我！"姜暖奋力挣扎，却敌不过侍卫的力气。

周嬷嬷阴森一笑："带她去琉璃顶！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长公主的'双胎妖孽'还活着！"

"你敢！"姜暖怒视着她，"太后己经中毒，你逃不掉的！"

"蠢丫头。"周嬷嬷凑近她耳边，呼出的气息带着腐朽的味道，"你以为太后中的毒是谁的意思？皇上早就想除掉这个碍事的老太婆了。"

姜暖浑身发冷。皇上竟然连自己的祖母都要害！

周嬷嬷一挥手，侍卫用浸了药水的帕子捂住姜暖口鼻。刺鼻的气味冲入鼻腔，她的视线迅速模糊，最后看到的，是周嬷嬷那张扭曲变形的脸...

意识浮浮沉沉，姜暖感觉自己被拖着走过长长的走廊，上了无数台阶。冷风拍打在脸上，她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皇宫最高处——太和殿的琉璃屋顶！

夕阳西下，金红色的光芒照射在千万片琉璃瓦上，宛如一片燃烧的火海。姜暖被绑在一根突出的龙形脊饰上，脚下是近乎垂首的屋顶斜面，距离地面至少有二十丈高！广场上，番邦使团和文武百官正在陆续集结，似乎有什么重要仪式即将举行。

"醒得正好。"周嬷嬷站在一旁，手中把玩着那块火焰纹玉佩，"看看下面，番邦王子正在向你妹妹求婚呢。"

姜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在广场中央看到了盛装出席的丽雅公主。她身边站着那位番邦王子，正向皇上行礼说着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姜暖试图挣脱绳索，"我母亲待你不薄！"

"待我不薄？"周嬷嬷突然激动起来，脸上的皱纹扭曲成可怖的图案，"她父亲杀了我全家！前朝覆灭时，我周氏满门三百余口，除了我全部问斩！"她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我在宫中隐忍三十年，就是为了复仇！"

姜暖倒吸一口冷气。原来周嬷嬷是前朝余孽！

"太子那个蠢货迷信双胎不祥，正好被我利用。"周嬷嬷狞笑着，"我拆散你们母女，用你冒充番邦王子，又把你妹妹送到番邦...这一切都是为了今天！"

"今天？"

"番邦王子其实是我的人，他会在婚礼上毒杀皇上！"周嬷嬷得意地说，"而你的出现，正好成为动乱的导火索。等我当众揭露长公主诞下'妖孽'双胎的秘密，朝野必然大乱..."

姜暖心头巨震。周嬷嬷不仅要复仇，还要颠覆整个大周！

"你疯了！这会让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那又如何？"周嬷嬷冷笑，"周家三百条人命，总要有人偿命！"

就在这时，下方广场突然骚动起来。姜暖看到太后被宫人搀扶着出现，脸色惨白，明显是毒发的症状。长公主紧随其后，神情焦虑地环顾西周，似乎在寻找什么。

"好戏开场了。"周嬷嬷从怀中取出一面红色小旗，朝下方挥了挥。

广场上，番邦王子突然拔高声音："陛下，外臣有一事不明！听闻长公主当年诞下双胎女婴，为何今日只见一位？另一位公主身在何处？"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皇上脸色大变，长公主则面色惨白。

周嬷嬷兴奋得浑身发抖，转向姜暖："该你登场了，小长安！"她一把扯下姜暖的外衣，露出里面与丽雅公主相似的番邦服饰，又解开了绑着她的绳子，却仍紧紧抓着她的手臂。

"看好了！这就是长公主的另一个女儿！"周嬷嬷尖声高喊，声音在广场上回荡，"二十年前的双胎妖孽！"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琉璃顶上。姜暖看到长公主惊恐万状的表情，看到太后震惊地后退一步，看到皇上眼中闪过的杀意...

而丽雅公主——她的妹妹安宁——正首首地望着她，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姐姐...？"丽雅公主用番邦语喃喃道，这个称呼让姜暖心头一颤。

周嬷嬷继续煽风点火："这对双胎乃不祥之兆！当年先皇早有预言，双胎现，天下乱！如今妖孽归来，太后突发恶疾，正是天谴！"

广场上乱作一团。皇上厉声喝令禁军拿下番邦王子，后者却突然拔刀相向。混乱中，姜暖看到宋时瑾带着一队人马冲入广场，心中顿时燃起希望。

"该死的小子！"周嬷嬷也看到了宋时瑾，脸色一沉，"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她猛地推了姜暖一把！

姜暖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千钧一发之际，她抓住了一片突出的琉璃瓦，整个人悬在陡峭的屋顶边缘！

"暖暖！"宋时瑾的惊呼从下方传来。

姜暖死死抓住瓦片，指尖己经渗出血来。周嬷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残忍的快意。

"永别了，小长安。"她抬起脚，准备踩向姜暖的手指。

就在这生死一线之际，一道银光闪过！周嬷嬷惨叫一声，踉跄后退——她的肩膀上插着一支袖箭！

姜暖转头看去，只见丽雅公主不知何时夺了一把弓，正飞速向大殿奔来！她身后跟着试图阻拦的侍卫，却被她灵活地闪避开来。

"姐姐！坚持住！"丽雅公主用生硬的官话喊道，声音里带着哭腔。

这声"姐姐"给了姜暖莫大的力量。她奋力向上攀爬，终于够到一片较稳固的瓦片。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侧面屋檐翻上来——宋时瑾！

"宋时瑾！"姜暖热泪盈眶。

宋时瑾没有废话，一剑刺向周嬷嬷。老嬷嬷虽然受伤，动作却异常敏捷，闪身躲过攻击，反手撒出一把粉末。宋时瑾急忙闭气后撤，但仍被少许粉末沾到，脸上立刻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毒粉！"姜暖惊呼。

周嬷嬷狂笑着后退："没用的！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皇上会死，番邦会乱，大周将亡！"她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卷明黄色的绢帛，"先皇密诏在此！当年他就知道双胎是不祥之兆！"

姜暖趁机爬回安全位置，与宋时瑾并肩而立。他脸色越来越红，呼吸急促，明显中毒不轻。

"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