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市疑云

黑云压城的夜色中，林小玄的镇妖铃疯狂震颤，铃声中混杂着无数妖气频率。夜叉妖群如潮水涌来，为首的面具妖人冷笑一声，挥爪撕开护体金光。

“小道士，今日便是你替玄清偿债之时！”

阿狸忽然拽住他衣襟跃起，狐尾绽开赤色流光，硬生生在妖群中劈出一道裂隙：“跑！往北三里，有座废弃驿站！”

林小玄咬牙跟上，桃木剑在掌心发烫。妖刃擦过他左肩，鲜血溅落时竟被地面暗纹悄然吸收——村中每一寸土地都己被妖力浸透。身后传来新娘凄厉的惨叫，织魂蛛的残丝正从她体内抽离魂魄。

驿站残垣如巨兽骸骨，阿狸带他钻进地窖。腐木与腥气扑面而来，她以妖力封住入口，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林小玄撕开她衣襟查看伤口，清毒符己失效，黏液正侵蚀血肉。

“这是‘千面’的蚀骨毒……寻常法术无用。”她喘息着，指尖却悄然捏碎那枚“千面玉牌”。林小玄敏锐察觉碎玉中闪过一丝黑芒，似有咒文隐入地底。

“你究竟为何找妖君？”他质问，剑尖抵住她咽喉。阿狸轻笑，血色瞳孔映出他紧绷的面容：“十年前，他夺走了我最重要的东西……而你，身上有玄清的味道。”

地窖外骤然传来妖群骚动的嘶吼，却未攻入。林小玄左眼金芒忽盛，窥见驿站西周竟暗布道家结界——师父留下的！

“你师父早料到你会来这儿。”阿狸撕下颈间伪装，露出锁骨处一道狰狞疤痕，“十年前，我与玄清交手时留下的。他本可杀我，却放了我一马……代价是，我替他保守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林小玄心脏狂跳。阿狸却闭上眼，狐耳微颤：“时机未到。现在，你该去‘黑鳞市’——妖物交易的暗巢。千面妖君的货源，皆从那处流出。”

晨光初露时，他们潜入黑鳞市。此地如活死人墓，店铺门楣皆嵌妖骨，行人半人半妖，交易着人皮面具、婴魂灯乃至活生生的畸形妖胎。林小玄的镇妖铃在此地彻底沉寂——妖气浓度己超出感知极限。

“在这儿，道士的鼻子比狗还灵。”阿狸扯着他混入人群，压低声音，“找‘蛇鳞坊’，老板认我这枚赤玉坠。”

坊内铜蛇雕像吞吐着毒雾，掌柜的枯手抚过玉坠，瞬间堆出谄笑：“狐姑娘许久未光顾，这次想要什么？新炼的‘换魂蛊’，还是‘千面’大人亲自订制的傀儡皮？”

阿狸抛出一袋妖晶：“我要上月失踪的赤水村新娘名单——活的。”

掌柜眼底闪过惊惧，却抽出一卷血纸。名单末尾赫然写着“李月娘”——正是昨夜织魂蛛腹中的新娘。林小玄瞳孔骤缩，纸尾还有一行小字：“货己送往‘无回谷’，千面大人亲验。”

“无回谷……”阿狸咬牙，“那是他炼化魂魄的巢穴。我们得赶在月圆前阻止——否则，织魂蛛织出的丝线足够他唤醒‘那位’。”

掌柜突然掐诀，蛇雕像喷毒雾困住二人。阿狸化作狐形撞破窗棂，林小玄却瞥见毒雾中浮现一张熟悉的脸——正是赤水村失踪新娘之一的魂魄，被封在蛇瞳之中！

“黑鳞市与妖君勾结！”他挥剑斩蛇，符箓却半数失效。掌柜狞笑：“小道士，玄清的徒弟也不过如此！今日便送你上路——”

阿狸狐尾横扫，毒雾中竟绽出师父玄清的残影，剑诀凭空而现：“心剑合一，灵力自生！”林小玄脑中如雷炸响，左眼金芒暴涌，首次窥见体内蛰伏的灵力脉络。桃木剑迸发紫光，一剑斩断蛇魂。

逃出蛇鳞坊时，阿狸盯着他左眼异变，声音发颤：“你眼中……有‘那位’的气息。”

“什么‘那位’？”林小玄追问，她却闭嘴，引他潜入市集暗巷。巷尾老乞丐忽然攥住他手腕，沙哑道：“青崖观的小子，玄清托我传话——无回谷入口在‘血月当空，三影重叠’之时。切记，带狐入谷，莫信其心。”

阿狸骤然变色，狐爪蓄势待发。老乞丐却消失如虚影，唯留一枚铜钱，刻着“千面”图腾反面，竟是玄清道长的私印！

“你师父早布好了局。”阿狸收起杀意，望向天际渐染的血色云层，“今夜便是血月……我们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