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东南亚港口

东南亚某深水港的清晨被赤道阳光熔成粘稠的金色，万吨级货轮的汽笛声撕裂晨雾，将海盐气息送入张恪言的风衣领口。他站在「盛世号」游轮的残骸旁，脚下是被海水浸泡的樱花装饰碎片，指尖触到内袋里许念薇留下的樱花硬盘，金属外壳凝结着细密的水珠，与他手腕上那只停摆的机械表形成诡异的温度呼应。远处起重机的钢索在湿热空气中发出吱呀声响，吊臂上喷涂的「蒋氏航运」标志被海风侵蚀，露出底下的「樱花生物」旧标。

「张总，海关总署的授权批文下来了。」林砚之穿着深蓝色海关制服走来，肩章上的樱花刺绣在阳光下呈现出金属丝线的反光——那是他作为「污点证人」协助国际刑警调查的特殊标识。他的衬衫后背被汗水浸透，贴出肩胛骨的清晰轮廓，张恪言注意到右肩胛骨下方有一个模糊的纹身轮廓，形状与苏晚晴后颈的微型樱花如出一辙。

「查到什么了？」张恪言的声音被港口特有的低频噪音模糊。林砚之递过三防平板电脑，屏幕上滚动着「孤儿寡母慈善基金」的受益人名单，数据在赤道强光下泛着冷蓝：「基金的资金流向异常，87%的善款最终进入匿名离岸账户，」他放大首位受益人信息，瞳孔在屏幕反光中骤然收缩，「出生日期：1998年6月8日，姓名拼音缩写：ZGM。」

张恪言的机械表突然发出齿轮打滑的异响，指针在19:27的位置剧烈震颤。他想起许念薇硬盘里加密文档的最后一行：「双子星计划·实验体Z-01档案：1998.6.8，代号张恪默，基因匹配度与张恪言99.7%。」集装箱区传来金属碰撞的巨响，编号YMT-9806的红色货柜被吊装到转运车上，箱体锈蚀处露出五层油漆下的樱花图案，花瓣纹路与陈墨城樱花钻戒的激光雕刻完全一致。

「跟我来，」林砚之转身走向冷链仓库，制服腰带扣在湿热空气中氧化出绿色铜锈。仓库大门打开时，一股混合着福尔马林与柴油的冷气扑面而来，张恪言的机械表齿轮在19.27℃的环境中发出干涩的摩擦声。编号YMT-9806的集装箱静静矗立，门锁处的封条印着蒋家生物科技的全息防伪标志，在紫外线手电照射下显影出一行小字：「器官运输专用，温度控制19.27±0.5℃」。

林砚之用特制工具打开箱门，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气味涌出，张恪言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箱内整齐排列着十二具哑光金属容器，每具容器的显示屏都亮着幽绿数字：「器官保存液，当前温度19.27℃」。容器表面刻着细密的樱花纹路，在冷藏灯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19.27℃，」林砚之的手指划过容器表面凝结的水珠，指纹在金属上留下短暂的白雾，「和你旧表停摆的时间，以及苏律师心脏里生物炸弹的激活频率，是同一个数值。」

张恪言蹲下身，看到容器侧面刻着极小的编号：「ZGM-001」。他拿出许念薇的樱花硬盘，插入容器的数据接口，屏幕上立刻跳出基因测序图谱：「受体：张恪默（Z-01），供体：林月白（LM-007），心脏移植匹配度100%」。林砚之调出基金的区块链流水，光标停在每周西的固定转账记录上：「每笔金额370万美金，恰好是黑市心脏移植的标准价格，收款方地址与陈墨城的樱花游艇账户同源。」

突然，仓库顶部的通风口传来金属摩擦声。张恪言迅速举枪瞄准，却看到苏晚晴的身影从通风口坠落，她穿着防水作战服，胸口那道0.8cm的疤痕在冷藏灯光下发出微弱的蓝光，频率与容器显示屏的数字跳动同步。「张恪言！」她的声音通过战术耳机传来，带着深海通讯特有的电流杂音，「陈墨城用张恪默做诱饵，真正的目标是激活所有生物炸弹——」

话音未落，冷藏设备的主控系统突然爆炸，金属碎片划破苏晚晴的手臂，鲜血滴落在编号ZGM-001的容器显示屏上，19.27℃的数字被染成暗红。张恪言冲过去抓住她的手腕，触手一片冰凉，比容器表面的温度还要低3℃。林砚之捡起一块爆炸碎片，上面清晰刻着「樱花计划·最终阶段」的英文标识，边缘残留着雪松香薰的精油痕迹。

「快走！」苏晚晴推开张恪言，作战服的拉链在爆炸气浪中崩开，露出疤痕下方新出现的樱花状红斑。张恪言的机械表突然开始走动，秒针以三倍速旋转，指向19:27。他看着苏晚晴疤痕的蓝光越来越强，突然明白——19.27℃不仅是器官保存温度，更是激活生物炸弹的心率频率，而张恪默，这个与他同一天出生的弟弟，其心脏跳动频率正是启动整个双子星计划的密钥。

林砚之突然跪倒在地，双手抱头，海关制服下的背部纹身发出红光：「我是对照组S-03……」他的话语被痛苦的呻吟打断，张恪言这才发现，他后颈植入了与苏晚晴同款的生物芯片，芯片接口处渗出淡蓝色液体，与容器里的器官保存液成分相同。

仓库大门被猛地撞开，陈墨城站在强光中，手腕上的劳力士表冠刻着的梵文「业」字在逆光中如同一道符咒。「张恪言，」他举起樱花遥控器，按钮上的指纹识别区还残留着许念薇的体温，「你以为找到张恪默就能阻止计划？」他身后的武装人员推着一个金属担架，上面躺着的男人与张恪言长得一模一样，胸口连接着维持生命的仪器，屏幕显示心率72次/分钟——正是苏晚晴心脏里生物炸弹的激活频率。

苏晚晴的疤痕突然爆发出强光，作战服被冲击波撕裂，露出完整的樱花状纹身。张恪言的机械表在强光中炸裂，齿轮飞溅，其中一枚恰好嵌入陈墨城的肩膀。「现在你明白了，」陈墨城拔出齿轮，鲜血染红樱花遥控器，「双子星计划的真正目的，是用你们兄弟的心脏频率，激活所有实验体体内的炸弹。」

冷藏库的温度开始急剧上升，19.27℃的数字疯狂跳动。张恪言看着担架上的张恪默，又看看苏晚晴胸前的蓝光，突然想起林月白日记里的最后一页：「当两颗心脏以同一频率跳动，樱花将在血泊中绽放。」他握紧苏晚晴的手，两人的体温在19.27℃的环境中交融，机械表的齿轮油与她疤痕渗出的组织液混合，在地面形成诡异的樱花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