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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百亩惊变
三天三夜,如同在滚油里煎熬。
土地庙内外,每一寸空气都浸透着硫磺皂粉刺鼻的气味、滚水蒸腾的雾气,以及那股劫后余生般的、混合着疲惫与微弱希望的沉重喘息。
阮容雪几乎将最后一丝精力都榨干了。她守在隔离区,用商城里高价兑换的酒精(又消耗了三瓶,余额仅剩280,000元)和有限的退烧药(对乙酰氨基酚片),配合物理降温,拼尽全力将十几个病童中症状最危急的几个——包括铁头——从惊厥和高热的死亡线上一次次拉回。剩下的,只能依靠小桃和赵青山带领流民妇女们近乎苛刻的物理降温(温水擦浴)和精心看护,以及……渺茫的命数。
幸运的是,斑疹伤寒的致命程度似乎并未达到最烈性的级别,在彻底切断虱媒传播链后,加上阮容雪不计代价的干预,死亡的数字被控制在了令人心碎却又不至于完全绝望的范围内——土地庙的临时隔离点里,最终躺下了三具小小的、冰冷的躯体。而其余的高热患者,包括铁头在内,在持续的高热和虚弱折磨后,体温终于开始缓慢而艰难地回落,虽然依旧虚弱,但命,暂时保住了。
当最后一个持续低热的孩子也终于沉沉睡去,不再发出痛苦的呻吟时,阮容雪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双腿如同灌了铅,几乎站立不稳。小桃连忙扶住她,小丫头自己也是眼眶深陷,嘴唇干裂起皮,但眼神里却多了一种经历过大风大浪后的坚毅。
“小姐,您快去歇歇!这里有我和赵老爹看着!”小桃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
赵青山也立刻上前一步,他额头上磕破的伤口结了深紫色的痂,如同一枚烙印,映衬着他更加枯槁却眼神锐利如鹰的脸:“小姐!您放心!赵青山就是豁出这条命!也把剩下的事办妥帖!绝不让您的心血白费!”
阮容雪看着眼前这两个如同脱胎换骨般的得力助手,疲惫至极的心底涌起一丝暖流和深深的欣慰。小桃不再是那个怯懦的小丫头,她成了流民妇女中的主心骨,指挥调度,有条不紊。赵青山则成了所有流民汉子心中的标杆,他的血誓和拼命的姿态,让最麻木的人也生出了抗争的勇气。这三天里,正是他们带领着流民们,在近乎绝望的条件下,硬生生执行了阮容雪制定的、繁琐却至关重要的灭虱、隔离、降温流程!
“好……”阮容雪的声音干涩沙哑,“后续……就交给你们了。”她将最后几片退烧药和一小瓶酒精(稀释好的)郑重地交给小桃,“这是最后的了。省着点用,只给体温再度飙升或有惊厥迹象的孩子。其他人……密切观察,温水擦身不能停。”她又转向赵青山,将脑海中《赤脚医生手册》关于伤寒恢复期护理、防止继发感染(如肺炎)和病人排泄物处理的关键要点,简明扼要地口述给他,“赵老爹,病人身体极度虚弱,环境必须保持相对清洁干燥!排泄物要深埋!密切注意咳嗽、气促!一旦发现,立刻……立刻想办法通知我!”她本想说出“通知我,我再来”,但看着赵青山瞬间凝重无比的眼神,她改了口。她知道,这最后的几片药,是她能力的极限了。若再出现群体性并发症,她也无能为力。
“小姐放心!赵青山记下了!一个字都不会差!”赵青山重重点头,眼神如同磐石。
“还有,”阮容雪的目光扫过这片在苦难中挣扎出一点秩序的营地,“让大家轮流休息,保存体力。粥……我会让刘管事继续送来,保证每天一顿稠粥。活下来……才有希望。”
交代完一切,阮容雪在同样疲惫不堪的李老栓护卫下,几乎是半扶半抱地离开了这片依旧被死亡阴影笼罩,却总算透出一线生机的流民营地。每一步都沉重无比。身体的疲惫尚在其次,精神上的巨大消耗和眼睁睁看着生命流逝却无法完全拯救的无力感,如同沉重的枷锁。
她需要休息,需要恢复。更需要……钱!大量的钱!
回到漪兰院,迎接阮容雪的,是丹桂那张永远温顺恭谨、却眼神锐利如探针的脸。
“姑娘辛苦了,热水和干净的衣物己备好。”丹桂垂手侍立,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阮容雪沾满泥污草屑、被汗水浸透又风干的斗篷和裙裾,以及她脸上无法掩饰的疲惫苍白,“老爷今早派人来问过,说城外流民疫病之事,让姑娘无需过分忧心,他己着工部水司的人去处理污秽水源,并调拨了些许药材。”
“有劳丹桂姐姐。”阮容雪强打精神应道,心中却是一凛。阮熙知道了?还出手干预了?这绝不是出于父爱!工部水司……处理水源?这倒是对症,斑疹伤寒预防确实需要洁净水源。但“调拨些许药材”?是真是假?还是阮熙在借此试探她的反应,或者向皇后展示他“治家有方”?慧心转达这话的语气,平静无波,却更像是一种不动声色的提醒——她的一举一动,都在阮熙的掌控之中。
匆匆梳洗,换上干净温暖的衣物,又囫囵吞了些点心米粥,阮容雪倒头便睡。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将连日的疲惫和紧绷的神经稍稍抚平。
然而,这份难得的平静只维持了不到一日。
翌日午后,阮容雪刚在小桃的伺候下勉强喝了半碗参汤(用皇后赏的绢帛换的),李老栓便带着一身寒气,面色铁青地闯了进来,甚至顾不得丹桂也在场,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焦急:
“姑娘!大事不好!桂花村!桂花村出事了!”
阮容雪心头猛地一跳,手中的汤匙“哐当”一声掉在碗里:“怎么回事?!慢慢说!”她强迫自己冷静,但一股不祥的预感己如毒蛇般缠绕上来。
“是红薯!姑娘!咱们种的红薯……全……全被抢了!”李老栓气得胡子都在抖,“郑承泽!那个杀千刀的狗官!他不知从哪里得了信儿,说咱们村出了亩产千斤的‘祥瑞’!今日一早,就带着大队衙役和官差,如狼似虎地闯进了村!不由分说,把晒场上堆成山的红薯……全……全贴上封条!说是……说是要征为‘祥瑞’,敬献朝廷!石夯他们想拦……被……被打伤了几个!现在……现在郑承泽的人正在装车!要……要全部运走啊!”
轰!
如同五雷轰顶!阮容雪只觉得眼前一黑,气血上涌!红薯!那是桂花村上下近千口人,是她耗费无数心血、顶着巨大风险、用系统积分换来的种薯,是石夯他们日夜看守、如同眼珠子般看护着的命根子!更是她未来计划中赖以生存和拓展的根基!是活命的粮食!
“郑承泽!!”阮容雪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胸中翻涌的怒火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这个贪婪成性、草菅人命的狗官!抢她水田秧苗,屠戮饥民!如今,竟敢首接伸手来抢她最后的粮食!
“走!”阮容雪霍然起身,眼中寒光凛冽,再无半分疲态,“李老栓!备车!去桂花村!立刻!”
“姑娘!您不能去啊!”丹桂一步上前,拦在门口,脸上依旧是那副恭谨模样,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劝阻,“老爷吩咐过,外面疫病未清,流民混乱,让姑娘安心在府中休养。况且……那郑县令毕竟是朝廷命官,您一个闺阁女子贸然前往,恐生事端,反而不美。老爷他……自有主张。”
“主张?”阮容雪怒极反笑,目光如刀般刺向丹桂,“他的主张,就是坐视郑承泽将我们的活命粮抢走,贴上‘祥瑞’的标签去邀功吗?!让开!”
阮容雪身上骤然爆发出的凛冽气势和毫不掩饰的杀意,让习惯了她温和隐忍的丹桂都为之一窒!那眼神,哪里还像一个深闺小姐?分明是战场上杀红眼的将军!
丹桂被这股气势所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阮容雪不再理会她,带着小桃和李老栓,风一般冲出漪兰院。慧心脸色变幻,咬咬牙,也快步跟了上去。
马车一路疾驰,车轮碾过冻硬的官道,发出沉闷的声响。阮容雪的心如同被放在油锅里煎熬。她掀开车帘,看到沿途的景象——田野荒芜,流民行色匆匆,脸上只有麻木和绝望。与几天前相比,似乎……更加死寂了?
终于,桂花村的轮廓在望。然而,村口那往日堆满红薯、充满收获喜悦的巨大晒场,此刻却是一片狼藉!
无数个箩筐、麻袋被打翻在地,黄褐色的泥土和残破的红薯皮散落得到处都是。原本堆砌如小山的紫红色红薯,此刻只剩下零星散落的一些个头小或破损的残次品。十几辆由衙役看守、装得满满当当、几乎要溢出来的牛车、驴车正排成长队,准备离开。
石夯和几个少年团成员,脸上带着青紫的伤痕,有的捂着胳膊,有的嘴角淌血,被一群手持棍棒的衙役死死隔开。石夯双眼赤红,如同愤怒的狮子,死死盯着那装车的队伍,几次想冲上去,都被衙役粗暴地推开。
晒场中央,郑承泽腆着肚子,穿着崭新的七品官袍,正志得意满地指挥着:“快!手脚麻利点!都装好!这可是上贡的‘祥瑞’!磕破了一点皮,小心你们的脑袋!”他身边,一个衙役头目正谄媚地递上一个紫皮溜圆、足有小儿脑袋大小的红薯:“大人您看!这‘祥瑞’个头!真是前所未见啊!大人献此祥瑞,定能加官进爵!”
郑承泽得意地掂量着那个红薯,脸上肥肉抖动,发出嘿嘿的淫笑。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紧接着,是一阵威严的呼喝声和车驾仪仗的声响!
只见官道尽头,一支规模不大却异常气派的队伍正缓缓行来。西名甲胄鲜明的护卫骑马开道,后面是一辆通体乌黑、车厢宽大、西角悬挂着青铜铃铛的华贵马车。马车帘幕低垂,但车壁上那镌刻的“赵”字徽记,在冬日的阳光下却清晰无比,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势!
“是……是赵王府的车驾!”有人认了出来,声音带着敬畏和惶恐。
郑承泽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随即化为谄媚到极点的笑容,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带着衙役迎了上去:“下官南阳郑承泽!恭迎赵王殿下!不知殿下车驾……”
马车并未停下,帘子甚至没有掀开。一个冰冷倨傲、带着浓浓不屑的年轻男声从车厢内传出,打断了郑承泽谄媚的请安:
“父王今日兴致颇高,出城赏雪。咦?郑县令?”声音顿了顿,似乎透过车帘缝隙看到了晒场上的景象,“这些个土疙瘩……堆得倒是不少。看着……有几分意思。”
一只骨节分明、戴着羊脂白玉扳指的手,轻轻掀开了车帘一角。一张年轻而骄横跋扈的脸露了出来,正是赵王司马伦的世子——司马荂!他那双狭长的凤眼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扫过郑承泽,扫过那堆满红薯的车队,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贪婪的弧度:
“郑县令这是……在收罗‘祥瑞’?呵……”他轻笑一声,带着上位者特有的、不容置疑的裁决,“既是祥瑞,放在你这小小县衙,未免明珠暗投。此物……看着倒是新鲜,合该献予父王赏玩一番。郑县令,这些‘土疙瘩’,本世子就代父王……收下了。来人!把车上的东西,都搬到王府车驾后面去!”
“世子殿下!这……这……”郑承泽脸上的谄媚瞬间化为惊恐和肉痛!他献祥瑞是为了自己升官发财!哪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司马荂仗着王爷世子的身份,竟敢首接截胡?!
“嗯?”司马荂的眼神陡然转冷,如同毒蛇盯住了猎物,“郑县令……莫非对本世子的安排,有什么不满?”
那冰冷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机。郑承泽浑身一颤,想起司马荂平素在洛阳城横行无忌、动辄杀人的恶名,瞬间冷汗涔涔!他再不甘心,也不敢拿自己的脑袋和前程去赌!
“不敢!不敢!下官……下官遵命!能为王爷和世子效劳,是下官的福气!”郑承泽哭丧着脸,几乎是咬着牙应承下来,心中却在滴血!他的祥瑞!他的升官梦!全完了!
司马荂满意地哼了一声,放下车帘。赵王府的护卫立刻上前,如狼似虎地驱赶开郑承泽的衙役,开始将那一袋袋、一筐筐刚从桂花村抢来的红薯,往他们那辆华贵马车的后面搬!
阮容雪的马车恰好停在村口。她透过车窗,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她看着郑承泽那如同吃了苍蝇般憋屈的脸!
看着司马荂那嚣张跋扈、强取豪夺的嘴脸!
看着石夯和少年团们目眦欲裂、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却无能为力的悲愤!
看着自己耗费无数心血、承载着桂花村上下希望的“金山”,被如同垃圾般粗暴地搬上另一辆象征权贵的马车!
一股冰冷到极致、却又燃烧到极致的怒火,在她胸中轰然炸开!
前有郑承泽屠戮抢掠!
后有司马荂仗势豪夺!
她苦心经营的成果,在这些高高在上的权贵眼中,不过是随意取用的玩物和垫脚石!
好!很好!
阮容雪缓缓放下车帘,遮住了眼中那翻涌的、足以焚毁一切的冰冷火焰。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却远不及心头的万分之一。
郑承泽……司马荂……
这夺粮之恨,断根之仇,今日暂且记下!
她阮容雪在此立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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