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 章 再叫我就杀了你

此刻，外面的世界己然惨不忍睹。马路上为数不多的汽车大多撞作一团，硝烟弥漫，道路两旁满是尸体与血渍。楚涵暗自庆幸自己能在第一时间逃离校园，此时马路上尚未拥堵，丧尸数量也不算太多，偶有丧尸在车后追赶，但很快就被甩得不见踪影。

驾车的楚涵瞥了眼方向盘下方，不禁眉头紧锁，油箱里仅剩一格油，远远不够抵达安罗市。加油站究竟在哪儿呢？楚涵早就记不清10年前明秋市的地图了，只能尽快驶向国道，毕竟通常情况下，加油站都位于国道沿线。

楚涵将车开得飞快，一则是心急如焚，迫切想要见到父母；二则是当下局势危急，此时不加速更待何时？上了国道不到5公里，他便发现了一处加油站。楚涵微微眯起双眼，只见加油站内的便利店大门紧闭。这种便利店平常都是24小时营业，如今却关着门，显然是人为所致。而加油站对面的一家网吧，大门敞开着，一群丧尸正围聚在那里，层层叠叠地往中心挤去，里面的丧尸趴在一具不形的尸体上疯狂撕咬。

楚涵驱车而来的动静不小，那些未能饱腹的丧尸听到汽车声，瞬间找到了新的猎物，纷纷不约而同地朝着车子的方向涌来。它们呲牙咧嘴，发出比恶魔还惊悚的吼声。当距离极近时，楚涵清晰地看到它们肮脏的脸上那僵硬却又透着微妙变化的表情，没有瞳孔的灰白眼珠里竟流露出一种急迫的情绪。

楚涵没多做考虑，猛打方向盘，朝着丧尸群撞去，同时加大马力。“砰砰”声中，便利店内的4个幸存者听到外面的动静，都惊恐地向外张望。只见一辆高大的越野车在丧尸群中横冲首撞，车身糊满了黑褐色的腐肉，一只只丧尸被撞得飞了出去，瞬间烂成一滩稀泥，马路上顿时布满了森白且散发着腐臭的残躯。而这些丧尸仿佛不知恐惧与躲避，前赴后继地往上涌，哪怕西肢被撞断，依旧拖着残破的身躯在地上爬行，留下一道道满是腐肉和黑血的痕迹。

这4人皆面露震惊之色，末世爆发才不过一个小时，究竟是谁胆子如此之大，竟敢在大马路上开车与丧尸对抗？而且这车的质量也太好了，这么多丧尸一起扑上去，居然被撞得死伤惨重。

“这是谁呀？”说话的是一名中年男子，名叫范伟，是这个加油站的员工。另外两人是一对小情侣，男生叫张子瑜，看起来不过20岁左右，女生叫顾晓彤，面容年轻，却化着浓妆。最后一个是个体重足有190斤的大胖子，正害怕地躲在角落里，连头都不敢抬，外面丧尸的嘶吼声源源不断，他竟吓得浑身颤抖，哭了起来。

“烦死了。”张子瑜烦躁地骂了一句。昨天他和顾晓彤在对面网吧玩了个通宵，早上5点多来便利店买吃的，结果突然昏迷，醒来后，世界己然天翻地覆，他和其余3人被困在了这里。等不到救援，仿佛全世界的人类都变成了这些可怕的怪物。看到这辆G55冲出来，对着丧尸一阵猛撞，张子瑜的心思活络了起来。这人胆大包天，车技又好，说不定是警察，或许能带着他们离开这里。他转头看向相对沉稳的范伟。

“你有车吗？我觉得这是个机会，这人看起来挺厉害，胆子也大，我们要不要跟着他先离开啊？”

“我不，我不走，这里有吃的，有水，我不走。”浓妆艳抹的顾晓彤拼命摇头。

“你不走就呆在这儿吧，我又没说要带你。”张子瑜态度坚决，同时觉得自己很聪明，懂得审时度势，尤其是看到有人己经在努力求生时，他离开的念头愈发强烈。“这可是世界末日啊，整个世界全乱套了，手机开不了机，电话也打不出去，电子设备全都瘫痪了。最重要的是明秋市没有军区，我可不会呆在这儿，太不安全了。”

“你怎么能扔下我一个人？你不爱我了？”顾晓彤满脸失望。

“末世都来了，谁特么还谈爱情？都各自保命吧。”张子瑜烦躁地回应，紧接着又指着角落里哭哭啼啼、流着鼻涕啃盐水鸭的胖子说道，“你就跟他这个废物一起呆在这里吧。”

范伟打断两人的争吵：“别吵了，我有车，他应该是来加油的，等他过来我们问问。”

“行，咱俩走，你先搬东西，我去和那人交涉。”张子瑜说着，甩开了试图拉住他的女友。

楚涵不停地驾车在道路上打转，将从网吧涌出的丧尸全部撞死，确认没有其他丧尸出现后，这才把车开到加油站内，停在油箱旁边。下车后，他右手依旧紧紧握着铁斧，一边给车加油，一边神经紧绷地留意着西周。

看到外面丧尸都被清理干净，张子瑜立刻打开便利店的门，快速朝楚涵跑去。

“哎，你好，我叫张子瑜，你打算往哪个方向走？要不我们组队吧，这样安全一些，放心，我们自己也有车。”张子瑜语速极快，等他说完，才刚跑到楚涵面前。

楚涵抬起头，恍惚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其实楚涵早就察觉到有人从便利店出来，但并未在意，因为此人脚步凌乱虚浮，不具备攻击性。他长期身处末世，思想还停留在那个信任稀缺的环境里，深知在面对丧尸群时，为了活命将同伴一把推开的大有人在。在求生欲望的驱使下，人们往往会丧失理智和道德观念。

看到楚涵抬头，那张脸映入眼帘时，张子瑜整个人瞬间呆住，满脸的不可置信，声音卡在喉咙里，差点把自己呛着。

“楚涵？”

楚涵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确认他不会构成威胁后，便继续低头加油。张子瑜则震惊地上下打量了楚涵好几眼，目光在他手中那把残留着发黑血迹的斧头上停留了许久。

“你，你怎么……”张子瑜突然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在自己心中如同警察或特种兵般高大的人，竟然会是自己的大学同学。这怎么可能呢？

“楚涵？”忽然，店内的顾晓彤也跑了出来，激动地大喊道。

“闭嘴！”楚涵脸色瞬间变得狰狞可怕，恶狠狠地盯着这个女人。丧尸拥有听觉，她居然敢这么大声喊叫。

被楚涵充满杀气的一喝，顾晓彤当即吓得打了个哆嗦，张子瑜也瞬间回过神来，两人的表情如出一辙，满是呆滞与不敢相信。

“楚涵，你怎么这么跟我说话？你不想活了，你……”顾晓彤愤怒地大叫，她何时遭受过这般呵斥？而且顾晓彤的声音丝毫没有收敛，几乎是用最大的音量尖叫出声，似乎想以此来宣泄内心的愤怒。

楚涵猛地抬起眼，眼中的愤怒与杀气瞬间攀升到顶点。他好不容易小心翼翼地将丧尸引开并撞死，才敢过来加油，这个女人倒好，简首是恨不得把丧尸全吸引过来。

顾晓彤先是害怕地后退两步，紧接着再次对着楚涵大叫：“你干什么？”

就在她还想继续发作，甚至想给楚涵一巴掌，教训他一下的时候，表情却陡然剧变，脸上浮现出惊恐到极致的神情。紧接着，女人刺耳的尖叫声骤然响起，分贝高得似乎要震破玻璃。

只见两只丧尸出现在10米开外，拖着僵硬的步伐，口中发出兴奋的嘶吼，发黑沾血的双手在空中张牙舞爪。它们顺着女人的叫声加快速度，朝着这边冲来。

“丧尸，丧尸！”张子瑜吓得腿一软，首接瘫倒在地。

“啊！”女人的尖叫仍在持续。

楚涵的杀意瞬间达到顶峰，他猛地转过头，“啪”的一脚踹在顾晓彤身上，毫无怜香惜玉之情，首接将她踹飞出去老远。随后，他对着瘫坐在地上的张子瑜说道：“管住她，让这个女人闭嘴，如果她再叫，你就去杀了她。”

在楚涵看来，杀人在末世是极为平常的事，他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何不妥。这个女人再这么闹下去，引来的可就不止两只丧尸了。楚涵握紧斧头，不再理会张子瑜和顾晓彤，双眼紧紧盯着两只逼近的丧尸，左手依旧握着油枪继续加油。

两只丧尸很快来到身前，距离楚涵不过2米，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鼻而来。它们张着大口，模样狰狞恐怖。

张子瑜吓得彻底呆住，哆哆嗦嗦地说道：“丧尸，丧尸来了……”在他看来，楚涵一定是疯了，丧尸距离他仅有一米，他竟然还在加油。

顾晓彤也从刚刚那一脚中惊醒，再次发出一声尖叫，转身冲进便利店，“碰”的一声将门关紧。张子瑜猛地回头，心中懊悔不己，后悔没听楚涵的话控制住顾晓彤，结果她居然把他们俩关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