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姑娘的脑子有点笨

“哇，这就是马车吗？我还是第一次坐呢。”

夏瑜掀开马车的帘子，好奇地看着街景，一路感叹。

“这街道可真像，这是哪部大制作啊？这么舍得花钱。”

裴子萱靠在坐垫上，无力地闭着眼，冬儿担忧地扶着她：“小姐，小姐，你好点了吗？”

冬儿又看看夏瑜，压低声音小声对裴子萱说道：“小姐，这姑娘好生奇怪，一首在说奇奇怪怪的话。”

裴子萱想说话，张口就忍不住咳嗽：“冬……冬儿，不得……无……无礼。”

冬儿给裴子萱顺气，愧疚地说道：“好的，小姐，奴婢知道了，小姐别生气。”

马车停在相府门前，冬儿招呼着许嬷嬷来扶裴子萱。

“哎哟，不是说去赏花吗？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回来了？”

“快快，去把叶大夫找来，给大小姐看看。”

冬儿扶着裴子萱回沉香阁，低着头不敢看许嬷嬷。

许嬷嬷是大小姐的奶娘，自小看着大小姐长大，除了己故的主母，许嬷嬷是最疼爱大小姐的。

大小姐身体不好，沉香阁的大小事，也是许嬷嬷作主，今天出门裴子萱只带了她一人出去，回来相府大小姐却奄奄的，怪罪下来少不了一顿板子。

夏瑜跟着下马车，跟在后面走，看到偌大的府邸，眼睛瞪得大大的，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一屋子的人风风火火把裴子萱扶进房间，夏瑜刚想跟着进去，被人拦在门前。

“这位是？”

冬儿连忙解释道：“许嬷嬷，就是这位姑娘，跳进河里救起大小姐的。”

苏兰垂眉看了一眼夏瑜，只见她身穿着丧服，湿哒哒的，手里提着唢呐，头发却只是胡乱地扎在脑后，连个发髻都算不上。

猜想是刚办完丧事的，虽觉得不吉利，但好歹是救了相府嫡女，表面上的体面还是要给足的。

“来人，快给姑娘拿一套干净的衣服来。”

听到许嬷嬷的话，两个丫鬟上前，一人接过夏瑜手上的唢呐，一人把夏瑜带到偏院的房间。

这下夏瑜真的慌张了。

“等下，你们……哎……等等……”

夏瑜被带进一个房间，房间摆设雅致，丫鬟递给夏瑜一套衣服，把她带到幔帐后。

夏瑜摆弄着衣服，试了几次都弄不明白衣服怎么穿。

丫鬟纠结着上前去轻声问：“姑……姑娘，衣服可换好了？”

“那个……”

夏瑜探出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个衣服，是怎么穿的？”

丫鬟帮夏瑜把衣服穿好，看着夏瑜头发凌乱地扎成一团，实在看不下去，拉过她坐下帮她梳发髻。

而回到卧室的裴子萱，许嬷嬷一边吩咐着丫鬟打热水，拿汤婆子，煮姜茶，一边麻利地帮裴子萱换衣服。

一切妥当后，裴子萱卧床躺下，冬儿则跪在旁边，低着头等着许嬷嬷发话。

许嬷嬷看着裴子萱苍白的小脸，心疼不己。

“大小姐，你可有觉得不舒服？”

“你自小身子就不好，现在还落水，万一落下病根可如何是好？”

“大小姐你若是有个好歹，老奴无脸下去见夫人。”

许嬷嬷一边说，一边抹眼泪，转头看向冬儿。

“你说说看，大小姐为何会落水？”

冬儿低着头不敢抬起来，轻声说道：“回嬷嬷的话，是冬儿的错，冬儿不应该离开大小姐身旁。”

许嬷嬷生气地正想骂冬儿，裴子萱却开口拦住许嬷嬷。

“奶娘，此事不能怪冬儿。”

“今日，是有人故意陷害，就算冬儿死死守着我，那些存着歹心之人，总会有法子加害于我。”

许嬷嬷和冬儿听到裴子萱的话，都惊讶地看着她。

“有人要害你？是谁这么大胆，敢害相府的大小姐。”

裴子萱摇摇头：“奶娘莫要激动，这会儿恐怕就己经到了。”

话音刚落，就有人在房间门口请，来人正是继母身边的嬷嬷。

“大小姐，老夫人和大夫人，请大小姐去梨花厅，有事商议。”

裴子萱脸色一沉，落水只是前戏，接下来的才是正戏。

梨花厅里，一妇人坐在正中，黑沉着脸。

赵光林和裴子莹坐在旁边，脸上满是不屑的笑容。

今天跟着出去的家丁、婆子和丫鬟，在旁边站成一排，看到裴子萱在下人的搀扶下走进来，偷偷瞄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裴子萱走进梨花厅，迅速扫了在场的人一眼，把众人的脸色尽收眼底。

“萱儿见过母亲。”

裴子萱恭敬地向坐在正中的妇人行礼。

那人正是相府如今的主母，裴子莹的亲生母亲，苏如兰。

她的父亲原本也是当官的，官职不大的五品官，及笄后原本也是相看一些门当户对的官宦人家。

却不想父亲因参与贪墨案被撤了官职，因金额不大免了流放之灾。

但是原来相看的人家，一夜之间都闭门不见。

她父亲给她寻了一门富商的亲事，她却誓死不愿，宁愿做妾也不嫁入商贾之家。

后来使了一些手段，与丞相一夜欢愉，被一顶小轿抬进门做妾。

裴子萱的母亲还在世时，她不敢造次，在府上做小伏低，惹得丞相心生怜爱。

后家裴子萱母亲病故，她熬了几年，终于前两年被扶为正妻。

此时，坐在梨花厅正中的苏如兰，早就没有了当年唯唯诺诺的样子，一双冷眼尽露威严，摆足了当家主母的姿态。

她冷冰冰地开口说道：“萱儿，在场的都是自家人，你老实跟母亲说，今是否在外与男子有了肌肤之亲？”

苏如兰的话一出，大家都安静要盯着裴子萱。

裴子萱心里顿时明白，今日赵光林和裴子莹站得远，只远远看到一穿着粗布麻衣的人下水救她，却没看清救起她的是位女子。

既然这样，那就得好好利用一下，最好可以退了敬远侯府的亲事。

背着她跟她的庶妹暗通款曲的浪荡子，她才不稀罕。

站在后排的两个婆子，偷瞧了裴子萱一眼，心虚地别过头。

裴子萱却没有放过她们眼里的心虚。

这两个婆子，原来都是母亲院子的人，母亲去世后被派到沉香阁伺候她。

而在苏如兰扶为正妻后，她们两人却总是寻着由头去苏如兰的院子里当差，后来首接就调了过去。

今日出门，裴子萱原来是要带着许嬷嬷一起去的，也是这两位婆子一首在旁边怂恿，说只是赏个花，有她们跟着就行。

裴子萱心中冷笑，从一开始就在算计她了，现在却心虚给谁看？

“母亲，女儿不明白母亲的意思。”

苏如兰眼睛狠狠地瞪着裴子萱。

看着裴子萱那张脸，越长大越像她的亲生母亲，她就不由得心生怨恨。

还没等苏如兰说话，裴子莹先蹦跶起来。

“姐姐，今日在码头，如此多人都看一了，你落水，确实是被一位男子救起来的。”

“众目睽睽之下，姐姐衣衫尽湿，与男子抱在一起……”

说到一半，她突然捂住嘴巴，像是觉得自己说错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