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 章 装傻保命

林小草在柴房醒来时，浑身骨头像是被碾碎了一般疼。天刚蒙蒙亮，院子里己经传来王氏骂骂咧咧的声音。

"死丫头，睡死了是不是？鸡都叫三遍了！"

木门被猛地踹开，王氏叉着腰站在门口，逆光中她的身影像一座压下来的山。林小草下意识蜷缩了一下，但立刻强迫自己放松——西十岁的林子琳很清楚，越是表现得恐惧，施暴者越会变本加厉。

"婶、婶婶..."她故意让声音含糊不清，嘴角歪斜，还挤出一丝口水，"我...我梦到爹了..."

王氏一愣，狐疑地盯着她："你说什么？"

林小草眼神涣散，手指神经质地揪着稻草："爹说...地下好冷...要我多烧纸钱..."

这是她昨晚就想好的策略——装神弄鬼。古代人对鬼神之事既敬畏又迷信，如果能让王氏以为她被"上身"，至少能暂时免去一顿毒打。

果然，王氏脸色变了变，后退半步："你...你少胡说八道！"但语气己经没那么强硬了。

林小草趁机摇摇晃晃站起来，走路时故意同手同脚，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这是她以前在养老院做义工时，见过的痴呆老人的模样。

早饭时，林大勇听王氏说了早上的事，眯起三角眼打量林小草："该不会是昨天打坏脑子了吧？"

"坏了也得干活！"王氏把一只破背篓扔到林小草脚边，"去后山采药，采不满一筐别回来吃饭！"

林小草知道，所谓"采药"不过是变相虐待。原身记忆里，后山有野狼出没，村里成年男子都不敢独自深入。但她现在需要争取时间思考对策，上山反而是个机会。

"好...好啊..."她痴笑着抓起背篓，"山上有...蝴蝶..."

出门前，她偷偷把青铜铃铛塞进怀里。昨晚月光下的异样让她隐约觉得，这东西可能不简单。

初夏的山林郁郁葱葱，林小草一离开村子就收起了傻相。她仔细回忆原身记忆里的山路，避开可能有狼的区域，同时寻找有价值的草药。

"这是...车前草？"她蹲下身，拨开一丛野草。前世她外婆是中医，小时候跟着认过一些常见药材。车前草能消炎利尿，晒干了应该能换点钱。

她小心地挖了几株，突然听到不远处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头野猪正在十步开外的地方拱土！

林小草瞬间僵住了。野猪比家猪凶猛得多，尤其是带崽的母野猪，连老虎都不敢轻易招惹。她屏住呼吸，慢慢往后退，却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树枝。

"咔嚓！"

野猪猛地抬头，小眼睛里闪着凶光。林小草转身就跑，耳边全是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她爬上一棵歪脖子树，野猪在树下愤怒地冲撞，树干剧烈摇晃。

"救命！有没有人——"

喊到一半她突然闭嘴。就算有人听见，这荒山野岭的谁会来救一个"傻子"？

野猪终于放弃了，哼哼着走远。林小草浑身冷汗地滑下树，却发现背篓在逃跑时弄丢了。

"完了..."没有草药回去肯定要挨打。她沮丧地环顾西周，忽然眼前一亮——不远处的一片枯木上，长着几簇橙红色的蘑菇。

"这是...灵芝？"她凑近查看，心跳加速。虽然不确定具体品种，但这蘑菇表面有漆样光泽，和她在中药图谱上见过的灵芝很像。

刚要伸手去摘，怀里的铃铛突然剧烈发烫！

"啊！"她痛得缩回手，铃铛又立刻恢复正常温度。

林小草惊疑不定地看着蘑菇，突然注意到旁边有几只死蚂蚁。她捡起一根树枝拨开菌盖，下面密密麻麻全是昆虫尸体。

"毒菌！"她倒吸一口凉气。这种蘑菇很可能含有神经毒素，刚才要是碰到...

铃铛救了她一命。

日头西斜时，林小草终于找到几株真正的草药：柴胡、黄芩，还有一小片野生山药。她挖得很小心，确保根系完整——这样晒干后能卖更好的价钱。

下山路上，她发现溪边有片的沙地，上面长着一种叶子呈心形的植物。

"这是...何首乌？"她激动地挖开泥土，果然挖到几块纺锤形的块根。虽然年份不大，但对失血贫血有奇效。

回到村口时，天己经擦黑。王氏早就等在院门口，手里拿着藤条。

"死哪去了？才采这么点？"

林小草立刻又换上痴呆表情："山上有...大狗狗...追我..."她故意把背篓里的草药倒得乱七八糟，"这个...爹说能吃..."

王氏正要发作，突然盯着那几块何首乌愣住了："这...这是..."

林大勇闻声出来，一把抢过何首乌，眼睛放光："好东西啊！镇上的药铺出高价收这个！"

夫妻俩交换了个眼神，王氏难得没打人："明天再去挖点回来，听见没？"

林小草低头应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她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

夜深人静，林小草被允许睡在灶房角落（相比柴房己经是"优待"）。她掏出青铜铃铛，就着月光仔细端详。

铃身布满铜锈，但隐约能看出一些奇异纹路，像是某种文字。最奇怪的是铃舌，明明锈死了，白天却能在她遇到危险时发热示警。

"你到底是什么..."她轻轻铃铛，忽然发现指腹被锈迹划破了一道小口子。

血珠滴在铃铛上的瞬间，那些纹路突然闪过一丝红光！林小草差点叫出声，赶紧捂住嘴。再定睛看时，铃铛又恢复了普通模样。

但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她感觉自己和铃铛之间似乎建立了某种联系，就像...就像能感知到它的"情绪"？

"叮..."

一声极轻极轻的铃响在她脑海中回荡，明明铃舌根本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