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午夜警报

纪则站在原地，手机冰冷地贴在耳边，那个沙哑女声的话语在他脑海中回荡。

“午夜的电梯会去往不该去的地方。”

窗外，古老的钟声敲响十二下，午夜时分到了。就在最后一声钟响消散的瞬间，刺耳的警报声突然爆发，像钻头一样凿入耳膜。

“什么鬼？”纪则皱眉，本能地捂住耳朵。

警报声持续不断，纪则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向外看。走廊里己经有几个住户从各自房间出来了，脸上带着困惑和惊慌。

他深吸一口气，拉开房门。

“怎么回事？”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应该是消防演习吧？”旁边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回答，但语气中满是不确定。

人群开始向安全通道移动，纪则犹豫了一秒，跟上前去。但他心里那种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就像有什么东西在胃里打结。

几个人推开安全通道的门，却发现楼梯口被一堵墙封住了——完全没有下楼的路。

“这不可能！”眼镜男惊呼，用力推着墙壁，“我昨天还从这走过！”

人群开始骚动。

“该死，我们只能坐电梯了！”一个穿睡衣的年轻人喊道。

人群迅速转向电梯间，纪则突然想起那张住户须知和那通神秘电话。

“等等！”他大喊，“现在是午夜，不能坐电梯！”

但他的声音完全被警报声淹没，没人听见他说什么。两部电梯同时“叮”的一声到达，门缓缓打开。

人群一拥而上，迫不及待地挤进电梯。纪则站在原地，额头开始冒汗。

电梯里，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转头看向他。

“嘿！快点进来啊！”她冲纪则招手，“警报这么响，说不定真的着火了！”

纪则迟疑着迈出一步，突然，他看到了让他血液凝固的一幕——

在电梯最角落，有一个红衣女子，长发垂落遮住脸庞。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就像她是透明的一样。

红衣女子缓缓抬头，隔着黑发望向纪则，苍白的嘴唇做出一个口型：

不。

纪则立刻后退一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拽住了他。

“你怎么了？”马尾辫女孩皱眉。

“我…我忘了拿手机。”纪则硬挤出一个微笑，“你们先走。”

电梯门关上了，载着那群住户缓缓下降。就在电梯门合上的瞬间，刺耳的警报声戛然而止，走廊陷入诡异的寂静。

纪则额头冒出冷汗，那种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手机响了。收到一条短信，来自未知号码：

“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回到房间，锁好门，等待天亮。电梯里的人……己经不会再回来了。”

纪则的手开始颤抖，他听到电梯运行的声音，但电梯显示屏上的楼层数字在疯狂跳动——13，8，22，-4，56……一些根本不存在的楼层。

他冲回房间，反锁门窗。拨打物业电话，无人接听；报警电话，只有忙音。

窗外，一轮血红色的月亮悬挂在夜空中，将整栋公寓楼染成不祥的暗红色。纪则缓缓走到窗前，发现对面楼的居民也站在窗口，同样一脸惊恐地望着天空。

他转身，目光落在垃圾桶上。那张被他丢弃的住户须知不知何时又回到了门后的墙上，就像从未被撕下过一样。

纪则小心翼翼地取下纸条，发现规则比之前多了一条：

“8.你永远无法离开。”

他的呼吸停滞了一秒。窗外，电梯运行的声音依然持续不断，上上下下，上上下下，仿佛永无止境。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纪则握紧拳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在这时，水龙头突然自动打开，哗哗的水声吓了他一跳。他走进卫生间，发现水龙头里流出的不是水，而是一种粘稠的深红色液体。

那液体散发着铁锈般的气味。

血。

纪则猛地关上水龙头，却发现液体依然在渗出。他退出卫生间，看到地板上己经积了一小滩红色液体，并且正在向卧室方向蔓延。

更诡异的是，那摊血液似乎在地板上形成了某种图案，像是一个人形。

纪则的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还是那个未知号码：

“听好了，新邻居。现在是凌晨12:15，血液会退去。12:30之前，不要看镜子。1点整，会有人敲门，无论如何不要开门。明白了就回复'明白'。”

纪则迅速回复：“明白。”

“很好。”对方立刻回复，“你该研究一下那些规则了，它们不仅是警告，更是生存指南。对了，楼下114室的门锁坏了，有些东西可能会上来。把门缝都堵住。”

纪则立刻冲向门口，用毛巾塞住门缝，又搬来沙发抵在门前。刚做完这些，他听到走廊里传来了诡异的拖行声，像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正在爬行。

声音在他的门前停了下来。

纪则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门缝。

“喂？有人吗？”门外传来微弱的女声，听起来像是刚才那个马尾辫女孩，“求求你们开门…电梯…电梯里有东西…”

纪则几乎条件反射地要去开门，但那通电话的警告及时阻止了他。

门外的声音变了调：“开门啊！我知道你在里面！”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女孩的声音也越来越扭曲，最后变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开门！开门！开门！”

紧接着是指甲抓挠门板的声音，像有十几只手同时在抓门。

纪则靠在墙上，浑身冰冷。他看了眼手表，才12:20，这种情况要持续到1点吗？

突然，抓门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液体滴落的声音。纪则惊恐地看到，暗红色的液体从门缝渗了进来，绕过了他塞的毛巾。

那液体在地板上蠕动，形成了一行字：

“我们看到你了。”

纪则强忍住尖叫的冲动，迅速发信息：“门外有东西，红色液体渗进来了！”

几秒后，回复来了：“用盐。撒一圈盐在门前。”

纪则冲进厨房，找出一罐盐，回到门前，沿着渗进的红色液体周围洒了一圈。

令人惊讶的是，红色液体接触到盐后立刻发出嘶嘶声，像是被灼烧一样迅速退去，钻回门缝。门外传来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纪则长舒一口气，浑身是汗。这时他才注意到卫生间里的血液己经消失了，地板上也恢复了干净。

他的手机又一次响起。

“好险。”短信显示，“不是所有规则都写在纸上。有些要靠你自己发现。现在，检查你的冰箱。”

纪则心中疑惑，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个红色的苹果静静躺在中间的隔层上。

他确定搬来时冰箱是空的，这个苹果是从哪来的？

“吃了它。”短信又来了，“这是报酬，因为你活过了第一晚的第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