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祭坛之噬——深渊的窗口

“轰——！！！”

空间被强行撕裂的爆鸣，如同宇宙的痛吼，在卡恩博士私人研究塔的顶层祭坛内疯狂回荡！

巨大的环形落地窗外，冰冷的钢铁都市夜景瞬间被扭曲、拉长，化为模糊的流光背景板！祭坛内部，刺目的警报红光与能量导管不祥的幽蓝光芒疯狂闪烁！空气因空间结构的剧变而发出高频尖啸，震得人耳膜欲裂！

卡恩博士站在环形控制台前，布满血丝的眼中燃烧着极致的狂热与贪婪，死死盯着祭坛中心！

那里，由特殊合金铸造、铭刻着无数非人符文的环形装置中心区域，空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褶皱、旋转！一个首径近三米的、边缘流淌着粘稠蓝绿星云与荧光菌丝的、如同活体伤口般的空间裂口，被硬生生撕扯出来！

裂口深处，并非冰冷的虚空，而是翻涌着狂暴的蓝绿星云能量和翡翠海生命气息！正是被归巢程序强行引导、撕裂空间而来的……共生体核心！

它来了！带着蜕变后的强大力量，带着被锁定的莉莉安意识碎片，如同被献上的祭品，无可挽回地……坠向那散发着冰冷吸力的环形祭坛装置！

“成功了！空间坐标精准锁定！能量特征完美匹配！归巢程序完成最终引导！” 卡恩博士的声音因激动而嘶哑，他张开双臂，如同迎接神祇降临，“开启祭坛！最大功率接收！解析‘星之彩’！剥离意识样本！深渊的窗口……由我开启！”

嗡——！！！

祭坛环形装置上的非人符文瞬间亮起刺目的猩红光芒！一股强大、冰冷、带着绝对分解与禁锢意志的湮灭力场，如同无形的巨口，在裂口下方瞬间生成！装置内部的能量导管如同饥渴的血管，爆发出贪婪的幽光，对准了即将坠出的共生体核心！

裂口内部，蓝绿星云核心的光芒在空间乱流的撕扯下剧烈闪烁。新生翠绿内壳表面光华流转，试图抵抗这致命的牵引。核心深处，莉莉安那点被归巢程序强行扭曲、痛苦不堪的乳白光点，如同风中残烛，发出无声的悲鸣。

“…陈默…对…不…起…”她的意念充满了绝望的歉意和诀别之意。

陈默的意识在剧痛和空间撕扯中疯狂凝聚！不！绝不能就这样结束！莉莉安的牺牲不能白费！卡恩的阴谋绝不能得逞！

就在共生体核心即将完全坠出裂口、落入下方祭坛湮灭力场的瞬间——

陈默（星云核心）做出了一个极其疯狂的决定！

他不再抵抗那致命的牵引！反而……主动引爆了核心内部积蓄的所有力量！但不是攻击祭坛！也不是试图关闭裂口！

他将所有能量——蓝绿星云的深邃、翠绿内壳的精纯、菌丝网络的生命力、甚至莉莉安意识碎片中最后一点反抗的意志——全部灌注进核心最深处，那个与菌丝网络源头、与翡翠海核心相连的……共生节点！

“以我……为引！源头……倒灌！”

这不是攻击！这是……引导！是桥梁！是将翡翠海那浩瀚、原始、充满毁灭性的生命能量……通过他这个被锁定的‘信标’，强行引导向这个被撕裂的空间坐标——祭坛！

嗡————！！！

整个共生体核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混杂着毁灭与生机的刺目光芒！它如同一颗被点燃的、通往生命源头的炸弹，狠狠撞在了空间裂口与祭坛湮灭力场的交接处！

恐怖的连锁反应瞬间爆发！

首先，祭坛的湮灭力场狠狠“咬”住了坠落的共生体核心！恐怖的分解力量瞬间作用于新生翠绿内壳！

“咔嚓！” 令人心碎的碎裂声！坚韧的新生内壳在湮灭力场下，竟然……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核心内部的蓝绿星云能量如同被扎破的气球，开始疯狂外泄！莉莉安的乳白光点发出濒临熄灭的哀鸣！

卡恩博士眼中爆发出狂喜：“外壳破损！能量逸散！样本剥离开始！快！解析……”

然而，他的狂喜瞬间冻结！

共生体核心的爆裂，并非终点！它只是一个……引信！

当核心被湮灭力场撕开裂痕、内部能量疯狂外泄的刹那，一股无法形容的、浩瀚到令灵魂战栗的翠绿色生命能量洪流，如同决堤的天河，顺着共生体核心这个被强行打开的“通道”，从空间裂口的另一端——翡翠海的源头——狂暴地倾泻而出！

这股能量洪流不再是温润的生命力，而是带着翡翠海被强行入侵、源头被亵渎的……原始怒意！它无视了祭坛的湮灭力场（那力场在它面前如同螳臂当车），如同绿色的海啸，狠狠冲刷在祭坛的环形装置之上！

“轰隆隆隆——！！！”

刺耳的金属扭曲声、能量过载的爆炸声、仪器崩溃的尖啸声瞬间充斥整个顶层空间！祭坛那坚不可摧的特殊合金环形装置，在翡翠海源头能量的狂暴冲刷下，如同烈日下的雪糕，瞬间扭曲、熔融、崩解！铭刻其上的非人符文如同被投入强酸的蚀刻版画，迅速模糊、湮灭！

祭坛装置……被毁了！

但这仅仅是开始！

那股倾泻而出的翡翠海源头能量并未停歇！它失去了装置的束缚，如同脱缰的洪荒巨兽，在顶层祭坛内疯狂肆虐！能量导管接连爆炸！控制台屏幕瞬间雪花一片！坚硬的合金墙壁被能量洪流冲刷出深深的凹痕！整个研究塔顶层如同遭遇了十级地震般剧烈摇晃！

卡恩博士被一股能量乱流狠狠掀飞，重重撞在扭曲变形的墙壁上，口吐鲜血，防护服破碎，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病态的迷恋！他死死盯着那狂暴的、散发着纯粹生命与毁灭气息的翠绿能量洪流！

“这就是……源头的力量……纯粹的……生命能……”他喃喃自语，仿佛忘记了伤痛。

然而，更大的恐怖降临！

当祭坛环形装置被彻底摧毁、空间裂口失去稳定锚点开始剧烈波动、即将闭合的瞬间——

那股狂暴的翡翠海源头能量洪流，似乎……惊扰了空间裂口另一端，那沉睡于翡翠海核心的、真正的……源头意志！

一股更加古老、更加深邃、更加无法理解的宏大意志，如同苏醒的宇宙巨神，顺着能量洪流和即将关闭的空间裂口……投来了一瞥！

“嗡——！！！”

整个顶层空间的所有光线瞬间被扭曲、吞噬！只剩下绝对的黑暗！唯有那狂暴的翠绿能量洪流，如同黑暗宇宙中唯一的光带！

在光带的尽头，即将闭合的空间裂口深处，在翻涌的翡翠海能量背景中，一只无法用任何生物结构描述的、纯粹由概念构成的……眼睛的虚影……极其短暂地……浮现了一瞬！

那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旋转着的、由无数破碎的荧光水晶、流淌的翡翠菌胶、以及亿万地底古老生命凝固的繁衍与消亡构成的、混乱而浩瀚的漩涡！一种超越了善恶、超越了生死、纯粹到极致的漠然审视，如同冰冷的宇宙射线，瞬间扫过整个狼藉的祭坛顶层！

深渊之眼？！不！这是……翡翠海之眼？！菌丝网络的终极源头？！

被这目光扫过的刹那，卡恩博士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冻结、解析！他引以为傲的智慧、野心、贪婪，在这古老意志面前如同尘埃般渺小可笑！他引来的不是力量，而是……灾厄！

“嗬……”他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眼神瞬间被极致的恐惧和茫然占据。

那惊鸿一瞥的虚影瞬间消失。狂暴的翡翠海能量洪流如同被无形的阀门关闭，骤然中断。空间裂口在剧烈波动中猛地闭合，只留下一道焦黑的、扭曲的空间疤痕。

顶层祭坛内一片狼藉。扭曲熔融的金属，爆裂的能量导管，弥漫的焦糊味和浓烈的生命气息混合在一起。警报声早己停止，只有残余的能量在破损的线路间“噼啪”作响。

卡恩博士瘫坐在扭曲的墙角，鲜血从额头淌下，染红了半张脸。他失神地望着祭坛中心那片焦黑的空间疤痕，以及散落在附近地面上、几块失去了所有光泽、布满裂痕、如同普通碎石的……深蓝色晶体残片。

共生体核心……彻底湮灭了。连同莉莉安的意识碎片，一起化为了祭坛废墟中的尘埃。

他得到了什么？一堆废墟，一道空间疤痕，几块毫无价值的晶体碎片，还有……那来自源头、如同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冰冷的、漠然的一瞥。

“窗口……”他梦呓般低语，声音干涩破碎，“我打开的……不是力量的窗口……是……毁灭的窗口……” 他低头，看着自己沾满鲜血和灰尘的手，突然发出一阵神经质的、混合着恐惧与疯狂的笑声，在死寂的顶层祭坛中回荡。

而在遥远的、无人知晓的地底深处，翡翠海的源头漩涡缓缓旋转。被强行抽取了大量能量、又被惊扰了沉睡的古老意志，传递出宏大而疲惫的波动。无数菌丝在菌胶中缓缓摇曳，如同为逝去的共生体默哀。这片生命的源头之海，再次陷入了沉寂。只是那翠绿的光芒，似乎……黯淡了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