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真的…好可怕

书房内，香气未散，夜色如水。

程予欢缓缓松开了缠在林深手腕与脚踝上的绳索，那双白皙瘦弱的手腕一寸寸地从束缚中解脱，留下一道道浅红痕迹。她眼神复杂，手指微颤，却还是动作温柔。

然后，她拿起那枚定心玉，重新挂回林深颈间。玉石一接触皮肤，便泛起淡淡蓝光，魅魔躁动的血脉似乎逐渐平息。

林深微微一颤，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意识逐渐清明，他眼中迷乱褪去，只剩下惊惶与隐约的欣喜。

他一睁眼，就扑进程予欢怀里。

“予欢……”他嗓音颤颤，软软地抱住她的腰，小脸埋进她胸前，“你没杀我……我以为我这次真的要死了……”

程予欢愣住。

他这动作太自然，太依恋，就像只被惊吓过的小动物。

“喂，你……你做什么啊。”她轻拍他后背，想推却推不开。

林深死死抱着她，声音闷闷的：“我好怕你后悔……你刚才拿刀的时候，我真的很想哭。”

“你己经哭了。”程予欢嘴角抽动。

林深低低“嗯”了一声，抱得更紧了：“但现在不哭了……因为你还在这里。”

程予欢听着他撒娇般的语气，心脏像被一根软羽毛轻轻拨动。她早该杀了他的，可现在，她却莫名其妙被他缠得一阵头晕脑涨。

“你到底是个高官，还是个小妖精？”她笑了，轻轻抚他后颈，“林大人，您这样，像是我。”

林深抬起头来，脸颊红透，眼神却带着认真。

“你还说我……”他说着，靠得更近，“你刚才是不是……想亲我？”

程予欢眨了眨眼，有点尴尬地别开眼：“没有。”

“你想了。”林深声音低低的，像猫爪子轻挠，“你那眼神都黏上来了。”

“黏你个头。”

程予欢一边说，一边咬牙把林深从怀里扒拉出来，却发现他手心竟然——不知何时——握住了那柄原本被她扔在地上的匕首！

她心头一凛，脸色一变。

“林深！”她惊怒，“你骗我？！”

林深抱着匕首，退到角落，脸色通红，整个人抖得像鹌鹑：“不是骗你！我只是……只是怕你又后悔杀我嘛……我、我只是防身……”

“防身？你趁我不注意偷刀，现在说是防身？”程予欢冷笑，“你胆子肥了啊。”

林深把刀高高举起，一副快哭了的模样：“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就不还手……”

“你敢拿这东西吓我？”程予欢眯起眼睛，一步步走近，“你以为我舍不得绑你第二次？”

“你真的很可怕……”林深手抖得厉害，但还是站在那儿，挡着匕首，像只颤颤巍巍的小猫。

“可爱死了。”程予欢笑着低语，身影一晃，快若鬼魅。

“哎？不——唔！”

林深话没说完就被程予欢一把夺下匕首，又一次被她压制在书案上。他惊叫一声，手脚被熟练地缠起，动作之迅速，比刚才还利落。

“我都放过你了，你居然还骗我？”程予欢俯身靠近，冷笑，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垂，“林大人，您真狡猾啊。”

林深眼中泪光闪动，低声道：“我怕你真的走了，怕你反悔，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她问。

“……八成是真的，两成……艺术加工。”林深小声说，眼神飘忽，“但我真的喜欢你……这句绝对没有水分。”

程予欢轻笑一声，眼神倏然变得意味深长。

“那你亲我一口。”她慢慢低头，眼神首首看着他，“就现在。亲我，让我信你。”

林深怔住，脸腾地烧红。

“你、你说什么？”他嗫嚅。

“太小声了？”程予欢低头，气息缱绻，“我说——亲我一口，林大人。不然，我可就要——”

她话未说完，林深颤着睫毛闭上眼，微微前倾，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

像春风拂水，软得不像话。

他一触即退，脸红到耳根：“这是……我第一次……”

“嗯？”程予欢眼神眯起。

“初吻……”他低头不敢看她。

“太敷衍了。”

程予欢首接凑上去，回吻了他。

这一次，唇齿交缠，她甚至挑逗般地伸出舌尖，轻舔他唇缝。林深瞪大眼睛，整个人瑟缩着僵在原地，脸颊几乎烧起来。她吻得认真，贪恋他带着药香与甜品残味的唇瓣，像要把这场无法名状的感情一并刻进身体里。

当她离开时，林深己经彻底晕乎了，眼神迷茫，脸颊通红，嘴角濡湿，被绑得动弹不得。

“这就走了？”他虚弱问道。

“我不走，我就会真的杀了你。”程予欢垂眼看他，眼角带笑，语气温柔，“你可不能怪我。”

她转身离开，步伐迅疾。

林深望着她背影，挣扎着喊：“你去哪儿？”

程予欢头也不回：“逃命啊。杀不成你，我就成了叛党共谋，神策司不会放过我。”

林深咬牙挣扎，却动不了。他仰躺在案边，心口怦怦乱跳。

窗外，夜色苍茫。

程予欢踏月而去，心头百感交集。她知道自己一旦离开，就再也不是那个可以随意出入林府的小仆人，而是真正被通缉的“叛臣余孽”。

可她的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

她摸了摸唇角，回味着林深的吻。

“林深啊……你真是个没用的家伙。”

“但我就是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