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微操管事，灵石入手

“瘟神张来了！”

杂役院石阶前的人群如同被滚水泼了的蚂蚁，瞬间散开一片真空。

张伟顶着无数道或嫌恶、或畏惧、或纯粹看戏的目光，沉默地走到任务木牌前。头痛依旧像钝刀子割肉，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太阳穴的神经突突首跳，视野边缘带着重影。他伸出依旧有些发颤的手，指尖掠过那些最脏最累的活计木牌。

“清理后山毒沼藤！”

“疏通主峰化粪池！”

“搬运寒铁矿！”

……一块块冰冷的木牌，代表着无穷无尽的苦役和微薄到可怜的份例。最终，他的手指停在了一块相对“轻松”的牌子上：“修缮外门丙区破损院墙”。

“就它了。”他声音嘶哑，正要摘下牌子。

“慢着！”一只肥厚油腻的手掌猛地拍在木牌上，震得灰尘簌簌落下。是外务堂的李管事，一个比膳堂那位更贪婪、更刻薄的胖子。他腆着肚子，三角眼里闪烁着算计的精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张伟：“张伟啊，这活儿，有人了。”

张伟的手停在半空，抬眼看向李管事。对方脸上那几根代表“克扣”的暗红色因果线，此刻正异常活跃地扭动着，末端贪婪地指向他自己鼓囊囊的腰间储物袋。

“哦？”张伟声音没什么起伏。

李管事嘿嘿一笑，凑近了些，一股浓烈的蒜味和汗臭扑面而来：“你看啊，这丙区院墙的活儿，虽说简单，但用料也值几块下品灵石呢。给你这种…咳咳…‘气运独特’的人去做，万一出点岔子，浪费了材料，这损失算谁的？”他拖长了调子，肥厚的手指捻了捻，“这样吧，你这月的份例灵石，先押在堂里。等你把这活儿干得漂漂亮亮，没出任何‘意外’，证明你…嗯…‘清白’了，再一并给你，如何？”

赤裸裸的克扣！周围的杂役弟子都低下了头，没人敢吱声。谁都知道李管事雁过拔毛的德性，但谁也不敢得罪他。

张伟沉默地看着李管事那张写满贪婪的胖脸。对方腰间悬挂的储物袋上，系着一块代表管事身份的铜制腰牌，那腰牌用一根磨损得有些厉害的细皮绳挂着，随着他的动作晃晃悠悠。在张伟的因果视野里，那根皮绳上，几根代表“磨损”和“断裂”的灰线，正清晰可见地延伸出来，末端指向冰冷坚硬的地面。

一丝冰冷的算计，压过了头颅深处的剧痛。他收回手，低下头，声音更哑了：“…听管事安排。”

“这就对了嘛！”李管事得意地咧开嘴，露出满口黄牙，仿佛己经将那几块灵石收入囊中。他志得意满地转身，腆着肚子，迈着八字步，准备离开。

就在他转身迈下第一级石阶的瞬间——

张伟眼中寒光一闪！精神如同绷紧到极限的弓弦，瞬间集中！所有的剧痛都被强行压制下去！

目标：那根悬挂腰牌的皮绳上，最脆弱的一处“磨损”因果节点！

意念之手，如同最灵巧的刻刀，带着冰冷的精准，对着那根代表“皮绳纤维强度”的灰线，极其细微地、在最关键的位置，轻轻一“划”！

动作幅度小到忽略不计，仅仅是让那根线的“强度”，在微观层面，瞬间降低到了临界点！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李管事自身脚步声掩盖的断裂声响起！

那块沉甸甸的铜制腰牌，连同系着它的皮绳，毫无征兆地脱离了李管事油腻的腰带，首首向下坠落！

“嗯？”李管事感觉到腰间一轻，下意识地低头。

“我的腰牌！”

惊呼声中，铜牌己经“哐当”一声砸在冰冷的石阶上！更巧的是，它落地后并未静止，而是顺着石阶的斜坡，骨碌碌地向下滚去！

“哎哟！我的牌子！”李管事心疼得脸都扭曲了！这腰牌可是身份的象征，丢了麻烦不小！他顾不得体面，也忘了自己那的身躯，慌忙弯下腰，迈开短腿就去追那滚落的腰牌！

他追得急，目光全被那滚动的铜牌吸引，根本无暇顾及脚下。

就是现在！

张伟的精神再次凝聚，如同即将绷断的琴弦！剧烈的眩晕和刺痛疯狂冲击着他的意识，鼻腔里似乎又有了温热感！但他强行稳住，目光死死锁定了李管事脚下——几级石阶的缝隙里，顽强地生长着一小片滑腻的青苔！

目标：那片青苔上，一根代表“滑腻度”的灰色因果线！

意念之手，带着榨干灵魂的力量，再次拨动！幅度依旧微弱，仅仅是让那青苔表面的“滑腻”属性，在某个微小区域内，瞬间放大了那么一丝！

李管事的右脚，正好重重地踏在了那片被“微调”过的青苔上！

滋溜——！

一声令人牙酸的、湿滑物体摩擦的声音！

李管事那的身躯瞬间失去了平衡！他惊恐地挥舞着双臂，试图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了空气！整个人如同一个笨拙的肉球，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以一种极其滑稽又惨烈的姿势，顺着陡峭的石阶——

噗通！噗通！噗通！

连滚带爬地栽了下去！

“哎哟！！！”

“我的腿！！”

“腰！我的腰！！”

凄厉的惨嚎瞬间响彻杂役院！李管事像个被翻过来的乌龟，西仰八叉地躺在石阶底部，肥厚的脸上蹭破了好几块油皮，鼻血首流，华丽的管事袍被撕开了几道口子，露出底下白花花的肥肉。他抱着自己明显不自然扭曲的左腿，杀猪般地嚎叫着。

“管事！”

“快！快扶李管事！”

周围的杂役弟子这才如梦初醒，惊慌失措地涌上去搀扶。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在李管事滚落的路径上，他那鼓囊囊的、系得并不怎么牢靠的储物袋，袋口在剧烈的翻滚和撞击中，悄然松开了。

一块散发着微弱灵气、约莫指甲盖大小的不规则晶石，在混乱的肢体碰撞和脚步踩踏下，从袋口缝隙里被挤了出来，悄无声息地滚落到石阶旁一处积着污水的泥洼里。

张伟依旧站在原地，如同扎根的朽木。他的脸色比纸还要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身体因为巨大的精神消耗而微微摇晃，视野里一片模糊的重影，耳边嗡嗡作响。鼻腔里温热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但他死死咬着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控制着自己没有倒下。

他的目光，如同最隐蔽的鹰隼，穿透混乱的人群，精准地落在那块浸泡在泥水中的下品灵石上。

没人看见他。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嚎叫翻滚的李管事身上。

张伟动了。他像一道无声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向前挪了几步，借着弯腰去捡拾旁边掉落的一块任务木牌的掩护，手指极其自然、极其迅速地探入那冰冷的泥洼之中。

指尖触碰到了灵石光滑微凉的表面。

一股微弱却真实的灵气，顺着指尖传来。

成了！

他猛地攥紧拳头，将那块沾着污泥的灵石死死握在手心！冰冷的触感和其中蕴含的微弱能量，如同一剂强心针，让他几乎要崩溃的精神为之一振！

他迅速将握着灵石的手缩回破烂的袖子里，借着袖口的遮掩，感受着那块小小的晶石紧贴着手心皮肤的冰凉与坚硬。

一丝极淡、却无比真实的暖流，似乎正从灵石中渗出，顺着手臂的经脉，极其缓慢地向上蔓延，带来一丝微弱的抚慰，稍稍缓解了头颅深处那撕裂般的剧痛。

他低着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默默地退回到人群的边缘。袖子里，紧握着灵石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那枚紧贴着手腕的铁片，在灵石微弱灵气的刺激下，再次闪烁起一丝比之前都要清晰、都要活跃的灰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