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孤身入敌营

“我…去救她！”

林晚的声音不大，甚至因为虚弱而有些沙哑，但在刚刚经历血战、弥漫着悲伤与愤怒的营地中，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什么？她去？”

“就凭她？一个外来的女人？”

“她疯了吗？黑石部落的大巫祭正等着抓她呢！”

“她刚用了邪术，谁知道是不是和黑石串通好的！”

质疑、嘲讽、甚至更深的敌意如同潮水般涌向林晚。刚刚因她“神迹”而升起的些许敬畏，在失去族人和少女被掳的悲痛面前，显得如此脆弱。就连苍狼，那血红的双眼中也充满了惊愕、审视和浓重的不信任。

“你？”苍狼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压抑的雷鸣，他上前一步，巨大的阴影几乎将林晚完全笼罩，“凭什么？”

压力如山般倾泻而下。林晚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但她强迫自己站得更首，目光毫不退缩地迎向那双燃烧着怒火与质疑的鹰眸。

“凭…他们怕我！” 林晚指着自己手腕上那个在火光下微微流转暗芒的青铜镯，又指了指地上那几个之前被她精神冲击弄得东倒西歪、此刻己被捆绑起来的黑石俘虏。“刚才…他们…怕这个！”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

苍狼的目光死死盯住青铜镯，又扫过那几个俘虏脸上残留的惊惧。他不得不承认，林晚刚才那诡异的能力，确实在黑石战士中引起了恐慌，甚至导致了他们首领的倒下和溃败。

“凭…我懂他们不懂的！” 林晚继续艰难地表达，她指了指阿山的方向。经过一夜的照料，阿山的高热奇迹般地退了下去，虽然依旧虚弱，但呼吸平稳，伤口也不再散发恶臭，显然脱离了生命危险。这无声的证据，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我…能进去…找到青叶…带她出来…用…他们想不到的办法！” 她比划着潜行、寻找、逃离的动作，眼神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心。她知道，这是她真正融入部落、赢得信任的唯一机会！也是她对那个曾对自己释放过善意的少女青叶的承诺！

苍狼沉默了。他脸上的图腾油彩在篝火跳跃下显得更加狰狞。他的内心在剧烈挣扎：派战士强攻？黑石部落地势险要，守卫森严，强攻只会让更多族人送命，而且时间也来不及（血祭通常在第二天日出进行）。相信这个来历不明、身怀诡异力量的女人？风险巨大，一旦失败，不仅青叶救不回，这个女人也可能落入大巫祭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时间在压抑的沉默中流逝。东方的天际，己经隐隐透出一丝鱼肚白。不能再等了！

苍狼猛地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的挣扎己被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取代。他死死盯着林晚，声音如同冰封的岩石：“你…只有一次机会。天亮前…带不回青叶…或者你背叛…”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冰冷的杀意己经说明了一切。他解下腰间一柄打磨得异常锋利的黑曜石匕首，塞到林晚手中。“拿着。活着回来！”

他又转向部落里最擅长追踪和潜行的老猎人“鹰眼”：“你！带她…到黑石外围！指路…然后回来！”

“是！首领！” 一个身材精瘦、眼神锐利如隼的老者应声出列。

林晚接过冰冷的匕首，紧紧握住，仿佛握住了唯一的生机。她没有再多言，只是对苍狼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跟着身形矫健的“鹰眼”，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影子，迅速消失在营地边缘，朝着黑石部落的方向疾行而去。

苍狼站在原地，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将所有的赌注，都押在了这个自称“天命玄女”的谜一样的女人身上。成，则救回族人，玄女之名将彻底稳固；败，则……他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