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抓到你了

贺宁瑞一把抓住对方衣角，就像小时候一样。

在刚进幼儿园时，贺宁瑞是整个班上最小的孩子，软软的特别可爱，总有几个大孩子想要捏他的脸，抢他的零食玩具。每次被欺负，就会第一时间跑到林牧砚身后，紧紧攥着对方衣角，一副可怜样儿求着庇护。

林牧砚瞬间心软，早就习惯了对方的喜怒无常，心道：算了，要骂就任由他骂吧，只要他开心。

“林牧砚，我，好想你啊。”

贺宁瑞将自己埋进对方怀里，低声呢喃道。

尽管己经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林牧砚还是被贺宁瑞的这句呢喃惊得愣在了原地。

他一度怀疑是自己这几天太过担心导致出现了幻听，但一头扎进自己怀里的人既温暖又柔软，和当年的那个奶呼呼小团子没什么两样。

感受了对方身体的僵硬，贺宁瑞忽然反应过来，此时的林牧砚还是那个只会悄悄偷看自己的胆小鬼。深吸一口气，尽力调整好自己的心情。

贺宁瑞抬起头，神情带着倨傲。

“哼，抓到你了，林牧砚，你在干什么，偷看我啊？”

若不是看到对方那红红的眼眸和听起来还有些沙哑的嗓音，以及揪着自己衣角的手始终没松半分，林牧砚都要以为这是贺宁瑞为他设计的陷阱了。

林牧砚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走到轮椅后，将人推回病房。这是贺宁瑞出事之后，他第二次进入这间病房。

第一次就是出事当天，他将人送进来，一首守到贺宁瑞父母到来，自己才离开，之后便再也没进去过。

贺宁瑞总是对自己没有笑脸，他们朋友也不会对自己有好脸色，为免爆发不必要的矛盾，他也很识趣的不再凑上去。

林牧砚将人安置到病床上，轻轻抚着贺宁瑞打着石膏的小腿，眼神沉了几分，终于出声。

“疼吗？”

“这都快一周了，你才想起来问我疼不疼？”

贺宁瑞没忍住瞪了对方一眼。虽然自己知道对方每天都有来看望自己，但隔着一个玻璃的看望，才不算。

白白软软的兔子恢复了活力，又开始张牙舞爪的作妖生活，林牧砚嘴角微微勾起。

“既然知道疼，就不要做这种危险的事。”

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僵硬的说教，一如以往，明明是最简单的关心，却总是适得其反，让对方更加讨厌自己。林牧砚再次沉默。

贺宁瑞显然没看出林牧砚的不对劲，他己经不是十九岁的自己了，现在这具身体里住着的，是二十五岁的自己。

他不再像之前一听对方的说教就炸毛，反而是虚心接受。

“我知道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林牧砚，我想吃苹果，你给我削。”

贺宁瑞撇了撇嘴巴，点点头保证，随后指着桌子上的果篮，尾音略微上挑。

哭了好几次，总感觉自己快要缺水了，急需要补点水分，但又不想喝惨淡的白水，果篮里又红又大的苹果，一看就很有食欲。

林牧砚眉毛微挑，定定地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心底有些疑惑，今天的贺宁瑞很不一样，乖的没边。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起身从一旁的果篮里挑出一个最大的苹果，走进洗手间仔细洗干净后，不到两分钟就用水果刀极其丝滑的削去苹果皮，细心地切成小块用盘子装好，还戳上了牙签，才递到贺宁瑞手边。

“我不想动，你喂我吧。”

贺宁瑞扬起下巴，撅了撅嘴，随即摊着手，一副对方不喂自己就不吃了的无赖样儿。

林牧砚拉过一旁的的椅子，坐到贺宁瑞身边，没有丝毫怨言，一手端着盘子，一手用牙签串起果肉，递到贺宁瑞嘴边。

贺宁瑞吃得开心，眼睛都舒服的眯了起来。心里忍不住念叨：原以为林牧砚和自己一样，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没想到照顾起人来，还一套一套的。

像只阳光下翻了肚皮的猫。看到贺宁瑞舒服的样子，林牧砚在心底道。

一首将盘里的果肉全部吃完，贺宁瑞接过纸巾擦了擦嘴巴。

“还要吗？”

林牧砚问道。

“不要了，我都饱了。”

贺宁瑞摇了摇头，揉了一下肚皮。看了眼时间，己经快要三点，因为受伤的缘故，贺宁瑞觉得有些困了。他看着起身到洗手间里洗盘子的身影。

“林牧砚，你一会儿有事情吗？”

“没有，怎么。”

“我困了，想睡觉，你陪我睡好不好？”

贺宁瑞捏着床单，小声说道。

手里的盘子差点滑落，林牧砚被贺宁瑞的话吓了一跳。心跳突然加快，林牧砚看着镜中的自己，再度怀疑今天发生的一切的真实性。

将盘子收好，擦干手，林牧砚大步走到贺宁瑞身边，站定后，目光深沉，同时又不确定的问道。

“你想要我，陪你睡觉？”

“对，你没听错。我困了，你陪我睡，不然我睡不着 。”

贺宁瑞感觉自己双颊正在发烫，但一点也没有退缩的意思。还顺道挪了个位置，示意对方赶紧上来。

林牧砚轻咳了一声，脸上的平静被打破，眼神有些飘忽，耳尖微微泛红。

“我不困，你睡吧，我坐在这里陪你。”

“我不要，你上来，万一一会儿你趁我睡着偷偷跑了，我可要生气的。”

贺宁瑞起身再次攥紧林牧砚的衣角，目光紧紧盯着对方，色厉内荏。

林牧砚犟不过对方，顿时心软。明明是贺宁瑞在耍无赖，却还是一副可可怜怜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心疼。

林牧砚帮助贺宁瑞躺平，随后也躺到床上，虽然单人病房的床己经不算小，但睡两个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林牧砚侧着身子，尽量避免挤着贺宁瑞的伤腿，但两人大部分身体还是紧紧的贴着的。

贺宁瑞一点点将自己挪进林牧砚怀里，头靠在对方胸口，听着那强劲有力的心跳，顿觉安心，随即抬起头看着林牧砚俊逸的脸庞，轻声说道。

“如果我一会儿睁开眼看不到你，你就倒大霉了知道吗？”

“好，我知道了，快睡吧。”

林牧砚轻轻拍着贺宁瑞的肩膀，轻声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