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魔化商队

驼铃搅碎大漠晨雾时，霍渊正用狐火烘烤最后一块狼肉干。婴孩蜷缩在褪色的羊皮襁褓里，心口狐火随着商队的接近忽明忽暗。十八匹白驼的剪影在地平线上摇晃，琉璃铃铛在驼峰间折射着妖异的虹光。

"客官可要买些波斯毯？"为首的粟特商人掀开面纱，瞳孔泛着过度热情的绿芒，"上好的羊毛，浸过天山雪水..."

霍渊的银枪突然横在驼队前。枪尖挑起的沙砾在空中凝成北斗阵型，惊得头驼屈膝跪地。商人袖中滑落的银币在沙地弹跳，背面蚀刻的魔纹正与祁连祭坛如出一辙。

"喀什噶尔的星光毯，用的是不是这种线？"霍渊枪尖勾起毯角，捻出缕泛着磷光的狼毛——与赤炎族人的毛发别无二致。

驼铃骤响如催命符。商队众人突然抛却货物，白驼皮下炸出蝠翼状肉膜。霍渊旋身将婴孩抛向岩丘背风处，枪杆扫落三枚淬毒梭镖。那"商人"的面皮在打斗中撕裂，露出额间跳动的魔晶。

"好个冠军侯！"魔物撕开人皮，六指利爪攥着把骨笛，"且看这批'货物'合不合胃口！"

骨笛吹出凄厉长音。散落的货箱应声炸裂，冲出十二具裹着丝绸的木乃伊。腐尸指尖缠绕的丝线泛着青光，竟与白璃的断尾残魂共鸣。霍渊的瞳孔骤缩——每具尸身心口都嵌着狐族水晶，正是祁连山禁地的封印石。

婴孩突然发出尖啸。狐火顺着丝线逆燃，将最近的腐尸烧成火球。霍渊趁机突入驼队核心，枪尖挑飞头驼的琉璃铃铛。坠地的铃铛在沙面滚出诡异轨迹，拼出个残缺的昆仑墟星图。

"原来你们在找这个。"霍渊靴底碾碎星图，袖中滑出漠北行军图残卷，"霍去病当年留下的可不是宝藏..."

魔物突然癫狂大笑，利爪撕开自己胸腔，捧出颗跳动的黑色晶石："魔尊要的，是三百年前白狐圣女藏在墟中的..."

爆炸气浪掀翻整个驼队。霍渊护着婴孩滚进沙沟，看着黑色晶石中腾起魔尊虚影。那虚影贪婪地嗅着行军图的气息，骨爪抓向婴孩心口的狐火："终于等到这两把钥匙齐聚！"

千钧一发之际，驼队中某具"尸体"突然暴起。那人掀开裹尸布，露出的竟是赤炎族巫祝的面容："狼族永不为奴！"他抱住魔晶撞向岩壁，古老的诅咒文在接触瞬间亮如烈日。

魔尊的嘶吼随着晶石破碎响彻沙海。霍渊的银枪贯穿最后一只魔物咽喉，枪尖挑起的驼队账本哗啦展开——羊皮纸上用血写着七十九个人类城镇的名字，每个都标着"货通"二字。

"不是商队..."霍渊翻到末页，指尖抚过敦煌二字旁新添的朱砂圈，"是瘟神。"

斜阳将商队残骸染成血色时，巫祝用最后的力气抓住霍渊战袍："他们在井里...投了狼毒..."枯槁的手指在沙面画出三眼神像，"昆仑...墟门...要三把钥匙..."

怀中的婴孩忽然安静，狐火凝成白璃的虚影。她指向巫祝腰间破碎的玉珏，又比划出霍去病行军图上的某个标记。霍渊突然明白——这玉珏正是三百年前霍去病赠予狼族先祖的信物，与狐族水晶、冠军侯印共同构成墟门禁制。

暮色中，幸存的驼铃在风里呜咽。霍渊将巫祝葬在岩画下，用银枪在砂岩刻下狼头图腾。当最后一缕天光湮灭时，婴孩的狐火照亮账本夹层——半幅绘着人狐相拥的壁画，正是昆仑墟禁地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