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章 掀翻

"不过..."解雨辰突然转向无邪，"既然现在我们知道棋盘什么样了——"他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为什么不掀了它？"

"小伊的心声..."解雨辰望向远处正和帐篷搏斗的左伊，唇角微扬，"不就是最好的作弊器么？"

张起灵无声地站到无邪身侧，肩膀与他轻轻相碰——这是比任何语言都坚定的表态。

黑瞎子正想插科打诨，突然所有人耳边响起左伊清晰的心声

【他们在那边干嘛呢...】左伊蹲在帐篷边，手里攥着支固定帐篷的绳索，眼睛却不住地往岩壁方向瞟。【好好奇啊...但才认识三天就问东问西也太奇怪了...】

她无意识地把绳索绕在手指上又松开。

【说起来他们对我是不是太信任了？出现的时间地点都这么可疑，换做其他小说里早被审问八百回了，而且我就说了我没有恶意几句话，他们就真把我带上了，后面也没再问我什么...】

【无邪和小哥还能理解，现在天真还没黑化，小哥本来就是慈悲心...但解雨辰和黑瞎子怎么回事？一个九门解当家，一个百岁老人黑瞎子，心眼子比马蜂窝都多，居然也对我这么好？】

她突然瞪大眼睛，手无意识地绞紧绳索。

【等等...该不会...】一个大胆的猜想浮现在脑海，但她硬生生刹住了思绪。【算了算了，万一想错了岂不尴尬！】

绳索"啪"地弹开，在手指上留下一道红痕。

【啊啊啊这破帐篷！】左伊气鼓鼓地踹了一脚。

【什么玩意啊，这么难搞】她完全把刚才的怀疑抛到脑后，开始跟帐篷较劲。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岩壁后，黑瞎子用口型夸张地说："露了一点馅了～"，墨镜后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

解雨辰轻轻摇头，做了个"静观其变"的手势。"无邪，收拾一下情绪，别引起小伊怀疑。"说完便转身离去。

黑瞎子吹着荒腔走板的口哨跟上，路过时故意踢了块石子。

石子"啪"地打在无邪脚边，他回头冲两人眨眨眼："走喽～去逗逗咱们的小先知～"

岩壁的阴影里，只剩下无邪和张起灵。戈壁的风卷着沙粒在两人之间盘旋，像一道无形的分界线。

无邪的呼吸声有些重，手掌无意识地按在滚烫的沙地上。灼热的刺痛从掌心传来，他却像感觉不到似的，指尖深深陷进沙土里。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触摸到命运的轮廓——原来自己走过的每一步，都是别人精心设计的棋路。

"无邪。"张起灵的声音比往常沉了几分，黑色帽檐下的眼睛闪过一丝罕见的波动。他极少用这样带着情绪的语气叫人。

"小哥，我没事。"无邪起身开口打断了他。"小花说得对，既然知道棋盘长什么样了...那就掀了它。"

他眼睛亮得惊人，可眼底却沉淀着张起灵从未见过的东西。

"我是天真，但我不傻。过去的事..."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把"被欺骗"三个字咽了回去，"再怎么纠结也没用。但未来——"

远处传来黑瞎子教左伊搭帐篷的怪叫声。

无邪转头望去，看见解雨辰正手里摆弄着帐篷杆，而左伊己经把自己缠进了帐篷布里。这荒诞的画面让他眼底的坚冰松动了几分。"可说不准，对吧？"

张起灵的目光首首盯着无邪的脸。他第一次在这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年轻人身上，看到了某种令他陌生的决绝。

"嗯。"他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却多了一丝温度，"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