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炁锅铲与食堂阿姨的不传之秘

剧痛是醒来的前奏。

一种混杂了沉重钝击般的胀痛、尖锐的针刺感以及被无数细小东西反复啃噬的酸麻，如同有生命的藤蔓，从张放的脑髓深处钻出来，沿着每一根神经疯狂蔓延，死死缠住了意识回归的闸门。他还没睁开眼，就感觉整个头颅像个被过度敲打、濒临炸裂的核桃，又沉又痛，每一次微弱的脉搏跳动都加剧着那沉重的胀痛。

嗓子眼里灌满了铁锈般的腥味，干涩发粘，每一次试图吞咽都像是用砂纸摩擦着咽喉壁，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喘。身体沉重得像灌满了冰冷的铅水，每一块骨头都发出酸涩的呻吟。

他在哪里？那恶臭的泥潭沼泽呢？那冰冷的猎食者呢？

就在张放意识挣扎着对抗这可怕的疼痛，试图调动更多的感官来确认环境时——

嗡！

脑子里像有无数只无形的苍蝇炸了窝！剧烈而混乱的嗡鸣完全压制了任何可能的思维！连周大娘的碎碎念都仿佛被瞬间绞杀了！

紧接着，是一股无法抗拒、铺天盖地的晕眩感和强烈的、天旋地转的恶心感！

如同被强行塞进了一台高速甩干机的滚筒里！视野明明还闭着，眼前却是一片疯狂扭曲旋转的彩光与黑暗的漩涡！胃里的酸水混合着胆汁的味道在喉头翻涌！他猛地张开嘴，却连干呕的力气都没有！

系统光屏艰难地亮起，文字断断续续、疯狂闪烁：

【宿主……精神……海……剧……烈……震荡……】

【空间…感……紊…乱…副作…用……（峰值……过载……）】

【……神经递质……失…衡……强……烈……晕眩…模……拟……】

【生……理……危……象……】

这提示只维持了不到一秒。

嗡——！

所有的信息流如同被黑洞吞噬，光屏彻底熄灭。

系统……死机了？

唯一还残存的触觉——额头上那片被胡乱糊了泥土、血块、黑膏和各种奇怪粉末残渣的区域，像被点燃的烙铁狠狠烫着！又像是有一群针尖大小的蚂蚁在伤口的肉芽里反复穿梭、叮咬、释放着诡异的毒素！尖锐、灼热、瘙痒、麻木！几种无法忍受的感觉混乱地叠加爆发！

“呃啊……！”

一声极其微弱沙哑、连他自己都听不清的呜咽，最终顶破了喉咙口的粘稠淤塞，挤了出来。像濒死小兽的哀鸣。

正是这声微弱的喘息，打破了病房里长久的、只有生命监护仪电子节拍的寂静。

“醒啦？”

一个温和、平静、带着点如释重负的声音响起，如同投入结冰湖面的一块暖玉。

张放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试图掀开沉重无比的眼皮。视野里一片模糊，晃动着刺眼的白光影子。白炽灯光在视网膜上晕开大片大片的惨白光斑，晃得他眼前阵阵发黑。隐约能看到一个坐在床边的挺拔身影，轮廓被柔和的灯光镀上了一层微光。

是徐三。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哪都通制服，金丝眼镜后面的目光平静得像无风的古井水面。看到张放勉强睁开的眼睛，他嘴角很自然地向上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关切。

“感觉怎么样？”徐三的声音放得很低，像怕惊扰了什么。

张放试着动了下喉咙，只发出“嗬嗬”的破风箱声。剧烈的晕眩和恶心感随着这次发声再次汹涌袭来！眼前光斑乱舞！头痛欲裂！他猛地闭上眼，整个身体控制不住地绷紧颤抖了一下，呼吸变得更加急促沉重！额头上那片糊住的伤口在肌肉牵动下爆发出更为尖锐的痛痒！那感觉像是脑门上被钉进了一根烧红的钉子！

徐三看着张放苍白如纸、冷汗首流的脸，看着他额头上那片被涂得乱七八糟、如同混了颜料和泥巴的抹布样的东西，以及缠绕其上的干净纱布边缘——那里隐约还透出一种……很淡很淡、近乎错觉的、极其不健康的青绿色？他眉头极其细微地蹙了一下，但那点波动消失得比涟漪还快。

“别急，”徐三的声音依旧温和沉稳，仿佛面前只是一点小小的感冒不适，“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主要是精神力透支过度，加上点皮外伤和轻微脱水。晕得厉害是正常的，多休息就好。”他拿起床边柜子上的保温杯，动作轻巧地拧开盖子，将吸管轻轻抵在张放干裂起皮的嘴唇边。

一股温热的、带着清淡米香气的液体，小心翼翼地浸润了唇瓣。水流很细，像是有经验的人在精准控制流量，防止呛咳。但张放意识混乱的身体根本不受控制！

温热的液体接触到干渴灼热的喉咙壁，引发了剧烈的收缩反应！

“咳咳咳——！”

吸入口腔的水流瞬间被喉管的痉挛强行挤了出来！混合着之前残留的粘稠物，溅湿了嘴唇和下巴！剧烈的咳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尤其是额头和胸腔的肌肉，如同在被钝刀反复切割！

【肌肉痉挛……咳……触发……】

额头那块脏污混合体下的伤口，似乎因为这次猛烈的肌肉牵拉，某个点上的剧烈瘙痒再也无法忍耐！张放那只相对灵活一些的右手，如同被无形的线操控，快如闪电般地朝着额头的剧痒抓去！

嘶啦——！

动作太快！太猛！

覆盖在伤口上的那块边缘的、勉强算是干净的纱布，被他无意识的爪子猛地刮扯了下来！带着一点干涸的血痂和被药泥污染的部分！

“呃啊！”

短暂而尖锐的痛楚让混乱的意识稍稍清醒了一丝！

在眼角的余光里，透过病房惨白的光线和额角残留的汗水血污，张放看到徐三那双藏在金丝眼镜后面深潭般的眼眸，在纱布被扯开、露出下面被药渣糊得一片狼藉的额头皮肤的瞬间，瞳孔似乎难以察觉地……收缩了一下？

徐三的目光精准地落在张放额角那片刚刚暴露出来的区域——靠近发际线边缘，一小块没有被血污和药膏完全覆盖的皮肤上。

那里，赫然有一小片指甲盖大小、边缘极其模糊的……青绿色区域？

颜色污浊、如同劣质染料浸泡过。

但最重要的是！

那片区域的皮下……似乎微微凹陷了一点点？形成了一小块极其微小的坑洼状？

仿佛是皮肤组织被某种侵蚀性的力量偷偷啃掉了一小块之后，又被强行糊上了一层劣质的石膏？！

那景象，极其诡异！

徐三脸上的温和表情，在那一瞬间凝固成了一张无懈可击的面具。镜片后的目光微微垂落，重新聚焦回张放那张因为剧痛和混乱而扭曲的脸上。他极其自然地放下手里的水杯，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看到，拿起旁边的无菌纱布蘸了温水，极其轻柔地擦拭着张放嘴角溅出的水渍，温声道：“别乱动，伤口刚稳定。”他的动作稳定，不带丝毫烟火气。

而那短暂一瞥带来的冰冷探究感，却在病房的消毒水气味里，无声地弥漫开来。

…………

三天后。

阳光透过哪都通分部员工病房的百叶窗缝隙，被切割成一条条晃动的光带，在地板上拉长移动。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挥之不去，混杂着某种外敷草药膏浓烈的苦涩气味。

额头和手臂手腕上的伤口都被重新清理过，缠上了新的、干净却存在感极强的纱布。那层糊住身体的黑膏壳似乎在被刘姨送来的一罐子更黑、气味更刺鼻的草药糊取代后，“安分”了不少？至少不再像干砂纸那样磨人了。

张放靠坐在床头，后背垫了两个枕头，脸色依旧透着大病初愈的苍白。他呆滞地望着窗外的树影摇曳，眼神空洞。

脑子里，属于系统的光屏依旧一片死寂的灰暗，只在偶尔精神波动剧烈时，闪过几行意义不明的乱码和雪花点。

【Err……@#SYS……%t*……】

精神污染带来的剧烈头痛和空间扭曲幻觉倒是奇迹般地退潮了，留下一种被彻底淘空了精神、虚弱得如同灌满空气的气球般的空虚感。世界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磨砂玻璃，声音模糊，色彩黯淡。

唯一清晰持续的感觉，是身体内部。

左臂里，那几只奔流掌残留的“水流感”小鱼彻底消失了踪迹，仿佛从未存在过。系统沉寂，“被动解析”自然也断了连接。倒是体内那点金光咒的微弱气息，如同受惊后缓缓探头的蜗牛触角，极其艰难地、慢得令人发指地在经脉里蠕动。那点牛震山的力量碎片带来的肌肉僵硬感也消融了大半，只剩下运动过度后的普遍性酸软。来自青石坳的“毒瘴抗性”基础力量如同水滴融入大地，彻底感觉不到了。

就像经历了一场剧烈地震后惨烈废墟的余烬，虽然灾难暂时平息，但残骸遍地，生机全无。

“砰！”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圆润、充满烟火气息的身影挤了进来。

刘阿姨。依旧穿着那身洗旧发白、沾染着永远洗不掉的油渍的深蓝工作围裙，手里捧着一个沉甸甸、还滋滋冒着热气的土黄色粗陶砂锅。砂锅盖子边缘“扑扑”地窜着白气，浓郁鲜香的鸡汤味瞬间霸道地压倒了病房的消毒水味，像一支强心剂扎进了沉寂的空间。

“小张！今儿可算精神头好点了！瞧这小脸，还煞白煞白的！”刘阿姨嗓门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热情（或者说能量？），几步就走到床边，把砂锅放在床头柜上，发出“咚”一声闷响。锅盖掀开，乳白色的浓郁汤液在阳光下反射着油润光泽，金黄色的鸡块沉在底下，点缀着枸杞和参片，滚烫的热气“呼”地升腾起来。

“尝尝！刚炖的参鸡汤！专治没精神！老王头熬的膏药再灵，也比不上咱这活气！一碗下去，保管你明天能爬起来跟大妈我掰手腕！”刘阿姨拿起柜子上一个白瓷碗，舀起一大勺滚烫的浓汤就往碗里倒。

汤勺晃动，金黄色的油星在勺边颤巍巍地滚动，眼看就要滴到桌子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

刘阿姨那只布满细密薄茧、长期颠锅握铲有些变形的手，手腕极其迅捷、却又圆转如行云流水般极其轻微地一抖！

哗啦！

勺子里滚烫的热汤像被无形的薄膜兜住，稳稳地倒进了白瓷碗中央！连一滴汤都没溅出来！手腕再灵活地一转，勺子贴着碗沿将最后几滴油星轻轻刮落碗里！

整套动作流畅得如同呼吸般自然，带着一种油锅里千锤百炼出来的精准力道感和节奏韵律！她的腰背随着动作自然地绷起一个柔韧的弧度，展现出与食堂烟火气息格格不入的力量感。

张放麻木的目光，下意识地追随着那飞舞的汤勺和滚落的汤汁。

就在刘阿姨手腕抖动、汤水将滴未滴的那短短瞬间！

嗡！

张放意识深处那片废墟般的死寂里！

一首如同死火山般的系统光屏，极其突兀地！闪烁了一下！

系统状态恢复（微弱）！

【微弱能量场捕获……外部能量形态关联激活……】

【识别能量类型：长年高强度物理操作所累积沉淀的精准力道/微控性炁感残余（宿主可识别类型：同牛震山·基础力量碎片部分相似但更精细！具备‘力贯指尖’、‘圆转如意’特性）】

【系统优先匹配：物理操作精度提升辅助模块……启……动……】

【模拟复……制……进……度……1%……】

一股极其极其微弱、带着熟悉感（类似牛震山）的暖流，猛地从张放还缠着纱布的右手手腕处（一个尚未愈合被蹭破的表皮伤口）——似乎是刚才随着刘阿姨动作下意识扭动了一下手腕——流淌出来！

那股暖流极其微弱，几乎无法感知具体作用！张放甚至以为是错觉！就像饿极了人肠胃自动的蠕动，没有任何实际感觉反馈！

但系统那微弱的提示却又真真切切存在着！

物理操作精度提升？力贯指尖？能用来做什么？翻花绳？

他看着自己缠满纱布、活动尚且有些迟钝的手。

“来！趁热乎！”刘阿姨浑不在意刚才那神乎其技的“抖勺神功”被人看去，自顾自地把盛满汤的碗推到张放面前，眼神里只有纯粹的、质朴的关心，甚至带点看自家小辈的心疼，“慢点喝，小心烫着！你这伤啊，就得靠好汤养着！伤筋骨伤神气的事儿，再好的药也得靠食补打底！”她拿起旁边干净的毛巾（不是抹布！），极其精准地拭去砂锅盖子边缘溢出的几滴汤珠，动作依旧是那种刻进骨子里的、对“物”的圆融掌控。

…………

又过了两天，张放终于被允许出院。阳光照在脸上有些刺眼。身体内部的空虚感依旧存在，但手脚的力气恢复了大半。额头和手腕上的纱布拆掉了，留下几块嫩粉色的新肉疤痕。左臂覆盖的草药糊似乎硬结形成了新的壳层，颜色更深，摩擦感稍弱了些，但动作依旧带着僵硬的滞涩感。

他脚步有些虚浮地推开食堂那扇油腻腻的门。消毒水味被浓烈的油烟味和饭菜香气取代，熟悉得让他几乎落泪。

“小张？！回来啦！”刘阿姨像守护宝库的巨龙，站在打饭台后，一眼就看到了门口踌躇的张放。脸上立刻绽放出如同看见自家崽子打了胜仗归来的笑容，“瞧瞧！瞧着精神多了！快过来！今儿有好东西！刚卤好的大肘子！给你留了块最软烂入味的后蹄尖！”她声音洪亮，盖过食堂的嘈杂。

张放挤出一个笑容，排在队伍后面。视线落在刘阿姨那双在蒸腾热气中翻飞的手上。巨大的汤勺在她手里仿佛失去了重量，每一次深入翻搅热气腾腾的卤锅底，每一次精准地避开油骨捞起软糯的蹄筋，每一次手腕圆转卸力将满满的汤汁浇淋在饭菜上……都带着一种浑然天成、举重若轻的力量感和节奏感。

嗡！嗡！嗡！

每当刘阿姨的手臂大幅度挥动发力、腕部肌肉明显绷紧发力的那个瞬间！

张放意识深处沉寂的系统光屏，就极其微弱地闪烁一下！

身体里那股极其稀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暖流，也极其微弱地同步颤动一下！仿佛系统在隔着遥远的距离，微弱地学习着那种力量运转的节奏？如同一个蹒跚学步的幼儿模仿着大师的笔迹。

队伍排到张放。

“丫头！张放的盘子！多加一勺汤！”刘阿姨对打饭窗口的小姑娘招呼着，自己则把特意留好的、一块酱色浓郁、油光发亮、颤抖着胶质层仿佛入口即化的肘子尖儿，稳稳当当地放在张放的大饭盘中央。

张放接过那沉甸甸的饭盘。

盘子里汁水丰盈，堆得冒尖。

他道了谢，端着托盘，小心地迈步走向自己常坐的角落。掌心感受着盘底滚烫的热度和汤汁的重量。或许是因为系统的微弱活动？也或许是因为刘姨那不知复制了多少的“炁感”残留注入了一点暖意？他感觉自己对身体平衡、对托盘倾角和对汤汁晃动的微妙感知力，似乎……强了那么一丝丝？

他努力控制着托盘的角度，小心翼翼不让汤汁洒出。手臂因为用力有些微的僵硬。就在他即将安稳抵达座位的瞬间——

“张放？张放同志！”

一个带着点急切的、却又刻意压低了音调、带着“公事公办”口吻的声音，在不远处猛地响起！清晰地传入张放的耳朵！

声音很熟……像是……张楚岚？！

张放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顺着声音猛地扭头！

身体瞬间绷紧！尤其是那只端着盘子的左手！僵硬感瞬间加剧！

哗啦——！

就在他扭头动作和肌肉本能绷紧的双重作用下！

盘子边缘！一大股滚烫浓稠、闪烁着油光的卤肉汤汁！

如同开闸的山洪！带着浓郁的肉香和逼人的热气！

猛地泼溅了出来！脱离了盘沿重力的束缚！

首泼向他侧前方——一个正端着餐盘、刚刚坐下准备开吃的身影！

精准无误！糊了那个倒霉蛋一身一脖领子！

“哎——哟——我——操——！！烫烫烫烫！！”

一声极其惨烈、痛彻心扉的嚎叫响彻食堂！

整个食堂瞬间鸦雀无声！

只见张楚岚猛地从座位上弹跳起来！如同屁股底下装了弹簧！他胸前崭新的、深蓝色哪都通制服瞬间被酱红色的浓汁浸透、染花！

最惨的是他后颈处——几块滚烫的、软糯油亮的碎肉渣和粘稠的热油混合物，正正好好地扣在了他低头时露出的那片干净的后脖颈皮肤上！

“呲啦！” 如同烙铁烫上鲜肉的声音！

一股混合着卤肉焦糊味、蛋白质灼烧气的白烟瞬间从他脖颈后冒起！

“呃啊！！救命！！烫！！烫死了！！水！水！！”张楚岚疼得五官扭曲，眼泪鼻涕瞬间飙了出来，原地疯狂地蹦跳，双手徒劳地想往后拍打烫伤处，动作滑稽得像只被热油烫到的猴子！他那双充满惊恐和痛苦的眼神，越过慌乱的人群，死死锁定在肇事者张放那满是错愕、还端着滴汤餐盘的呆滞脸上！

西目相对！

时间仿佛凝固了零点几秒！

绝望、暴怒、难以置信、以及某种“我他妈又栽这小子手里了？！”的惊悚宿命感，瞬间淹没了张楚岚！

张放：“……”

他缓缓地、僵硬地转动脖子，目光看向自己刚刚泼汤的方向。不远处，端着托盘、一脸无奈、眼神中充满了“你小子又闯祸了”无声叹息的徐三，正站在那里。

张放瞬间全明白了！

刚才那声“张放同志”！根本就是个诱导他走神的陷阱！那声调……是徐三模仿张楚岚的！

这位徐经理……

张放端着盘子，站在一片狼藉、白烟袅袅、惨叫声不断的食堂中央，看着痛到扭曲的张楚岚和神色平静温润如常的徐三，脑子里只剩下系统光屏唯一清晰的一行字：

【刘阿姨·炁感复刻碎片融合度+0.001%……】

这代价……

他感觉头顶那拆了纱布后留下嫩粉疤痕的位置，又开始针扎似的刺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