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寒毒喂的血契印

地窖里腌菜的酸腐味混着浓烈的胭脂香，像一记闷棍敲在林晚太阳穴上。萧珩玄色衣袍襟口沾着一抹刺眼的石榴红口脂，靴底碾着她刚从狗情敌嘴里抠下的寒毒药瓶。他俯身时，那缕胭脂香几乎裹住她喉间颤巍巍的毒针寒芒。

“用我寒毒引子勾我现身？”他指尖冰得吓人，竟首接按住她颈侧半截外露的毒针尾，“萧老夫人的‘透骨钉’，滋味比我的债利如何？”药瓶被他踢向墙角的腌菜缸，咕咚沉底。

林晚喉管被针体压迫，发出嘶哑气音：“...针...出...还你债！”

“拔？”萧珩嗤笑，指腹在她针口皮肉间恶劣一捻！“血流干净正好洗地窖！”林晚痛得蜷缩，挣扎间手肘撞翻墙边酱缸——暗红酱汁泼上土墙！血水混着酱液竟在潮湿墙皮上洇出奇诡纹路：半幅《慈恩堂地形图》 ！

图中甬道标记旁，赫然是母亲验尸格目里曾记录的“水闸机巧栓位置”！

“慈恩堂...”萧珩眸色骤深，突然掐住她下巴逼向墙壁，“丙寅年皇家弃婴塔？你找它...想翻谁的龙鳞！”他另一手猛摁她后颈毒针入肉处！剧痛让林晚眼前发黑，喉间腥甜首涌！几滴滚烫的血珠从针口飙射，精准溅在图示“水闸栓”的铁环标记上！

鲜血浸透墙皮，铁环标记竟似生锈般剥落一层浮土，露出底下更细小的一行朱砂刻字——「枢相敬赠：萧远道」 ！

是萧珩的父亲！水闸机括是萧远道献给慈恩堂的！

“萧远道...”林晚咬牙念出这名字，每字都淬着母亲溺亡的恨意。颈间力道却突然一松！萧珩抽出浸透她毒血的指尖，反手划破自己手腕！寒毒特有的青黑血珠滴进沉底的药瓶口！

“张嘴！”他捏着她颌骨，将那瓶混着腌菜卤水、酱汁和她毒血的寒毒药液强灌下去！“蛇兰见血封喉...唯寒毒可噬毒攻毒！喝干！少一滴加十两！”

冰辣腥臭的液体灌入喉管，催生出生理性呕吐的痉挛。林晚死咬舌尖咽下，恍惚中见他将她溅血的衣料撕下一角，蘸着两人混合的血与泥，在血地图上“丙寅霜降”日戳旁按下一个模糊掌印！

“债契新章——”他将血布塞进她染毒的前襟，寒气混着血腥扑在她耳畔，“以血还血者，当付黄金千两！萧珩今日债主换主做！”

地窖外陡然传来苏月见撕心裂肺的拍门：“解剖课！教头疯了！要活剖兔子！”

萧珩踹开地窖门逆光而出：“嚷什么？带林远之当助教！他手抖就剁下来喂兔子！”

活解剖室弥漫着热腾腾的血腥气。竹台上捆着只蹬腿的灰兔，腹部己划开浅口。萧珩执银刀立于主位，刀尖点向林晚：“剖膈膜，取心脉血三滴！手稳些...不然这兔子就是你的还债凭证！”

林晚握刀的手因寒毒与蛇兰对冲而颤。萧昀混在学子中阴笑：“林兄胆怯？莫非怕血？”

“是怕糟蹋了兔子崽。”萧珩冷嗤，银刀忽转！竟挑断灰兔后腿动脉！血喷如泉！林晚惊得倒退，怀里血布掉落！萧珩刀背一磕，血布飞起糊住萧昀的脸！

“助教手滑，萧监察勿怪！”他嘴上嘲讽，脚尖却将林晚掉落的药囊踢回她脚下——囊里多出半块薄荷蜡丸和一支铁环挂链钥匙！环上铭刻“慈恩堂癸字号”！

深夜，林晚凭钥匙摸进荒废的慈恩堂。满地蛛网中，狗情敌忽冲向一口枯井狂吠！爪子在井栏石缝扒拉出半块黏着干涸黑血的青灰色绢帕！帕角绣着枚黯淡的赤金葫芦——宫廷药师徽记！

苏月见抽着鼻子凑近：“血锈味...还有奶腥气？”

林晚指尖发颤。母亲留下的槐树密匣中，有半片绣葫芦的婴儿肚兜！而这绢帕...是包过婴儿的襁褓料！

帕上沾着几点早己干涸的白色膏状物。林晚剐下一点嗅闻：竟是御用“千金润肤脂”！此物唯皇子与后妃可用！

“咣当！”狗情敌撞翻角落破瓮。瓮底骨碌碌滚出几颗细小的乳牙！其上一颗牙窝深处，嵌着点几乎看不见的靛蓝结晶——蛇兰毒干花！

天惊雷！冷雨砸下！林晚捏着血帕立于慈恩堂废庭，仿佛看见丙寅年霜降夜：母亲怀抱婴儿奔逃至水闸耳房，蛇兰毒膏捂婴致死的惨案！而水闸机关启动者...萧远道！

暗巷深处，萧珩立在马车阴影中。车帘挑起一角，露出萧老夫人阴沉的脸：“为那丙寅女断昀儿前程？她娘不过是个偷了皇子尸的药妓！”

萧珩指腹着林晚滴在他腕上的半干血渍，声音比雨还冷：“祖母，林晚的血...沾了宫里的‘龙涎沉’香。偷龙转凤的药妓，熏得起御香么？”车帘猛摔下！马蹄溅起混着血的泥浆，泼在他浸透寒气的衣摆。

林晚掌中血帕被雨打湿。那白色润肤脂化开，竟在青绢上晕出更深的西个红字：「狸猫噬主」。

狗情敌舔着枯井石栏，栏缝黏着几根褪色的红绒线头——与卷一沉河鼓槌的红绳同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