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询问

“让我们就从最近的这一次任务开始吧。”

加罗展开一份卷宗，翻到其中一页，指着记录问：“请看这里，资料上提到了你在卡波斯市击杀了十八名混血种，对吗？”

“的确如此。”白明天点点头：“而且是十八个全副武装的混血种。你都不知道当时那场景，血呼啦的真吓人。”

“根据你自已的说法，你是在五分钟之内将他们尽数杀死的。”加罗自动过滤了他的胡言乱语，又问：“那么你是如何确定他们是人类还是危险混血种的？又或者说你是事后进行的验证？”

这话相当凶险。判别混血种的方式很多，但如果对象有意隐藏的话，这些方法都很难在数分钟之内简易地确定他们的血统。而能一眼看出身份之别的只有龙王，或者血统在危险线上踏步的混血种。而如果白明天承认了后者，也就是说他是先进行的杀戮而后验证的身份，那就更坐实了他的神智已经被血统侵蚀。

“哦，你说这个啊。”白明天挖了挖鼻孔，盯着指尖不抬头：“他们上来的时候都开着黄金瞳呢，我刚好看到了。”

“你是说，在他们戴着战术目镜的情况下，你穿过涂层看到了他们的眼睛？”加罗扬起眉毛，追问道。

“是这样的。众所周知，混血种的身体机能都获得了很多加强，五感十分敏锐。而我又是万中无一的S级，所以我能看到他们的瞳孔颜色是很合理的。”白明天摊开手：“如果你去调查过我在学院的那些科目成绩的话，就能知道我体测类的科目全都是满分。我这对眼睛可是能当望远镜用的。”

加罗看向对方那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知道从这一点无法得到突破，于是转换到另一个话题：“你在报告里提到，这次任务的线索是从一个叫村田猛的人身上得来。此人是一名高危混血种，现在正被关押于本部。而我们从此人口中得知，你当时是非法入侵了他的私人藏品室。”

“我不否认非法进入这一点。”

“我可以理解为你对当今世界上，现行的规则并不重视吗？”

“怎么能这么理解呢？”白明天从屁股后面掏出了一本手册：“根据执行部手册上的规章，执行部专员在执行任务期间以不引起巨大骚乱为原则，但在发现危险混血种的情况除外。”

“想必你知道，我们队伍中的一位专员在任务期间受到了精神雷言灵的影响，进而犯下了一桩血案。而我在调查之后发现，对这位专员施加影响的就是这个村田猛。因此我才会潜入他的住宅，后续的一系列事件则还有其他的一系列因素的影响。”

“综上所述，我的行为并非对于规则的忽视或是破坏，而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为了铲除隐藏的巨大威胁而进行的相机决断，是对公众安全和屠龙事业极为负责的表现。”

听完这一堆套话，加罗的脸色比之前黑了十个百分比：“不愧是中国人，官话套话信手拈来，中华传统文化的确是博大精深。”

“过奖过奖，我就当你在夸我和我的祖国了。”白明天就像是没听出话里的阴阳怪气，对这份“赞美”照单全收。甚至还回夸了一句：“你的中文说的也很溜啊，有时间可以去我家做客。”

加罗进行了两次深呼吸，平复情绪，继续问出了下一个问题：“那么，请问你能否解释一下在你行动之后，失踪的那位市长候选人呢？任务报告中提到你对他进行了问询，但我们现在仍然没有得到此人重新出现的消息。”

这个问题其实是他这次讯问的杀手锏。以一个正常的问题开头，接一个很宽泛也很容易解释的问题，之后忽然用一个尖锐的问题作突然袭击。这种方法简单，有时候的确能逼出对方的一些真实反应，或是让对方自乱阵脚，进而打开突破口。

但对于这位S级，这个方法显然根本无效。他早有对策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加罗凝视着对方漆黑的双眸：或许是因为他心里存有的极度自信和坚定，让他根本不在意这次调查。

“你是说那个副市长吗？”白明天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哦对，我把他埋了。”

“埋了？”加罗瞳孔一缩，完全没有料到他会是这个回答。

“对，就字面意思，物理意义上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据我所知他并没有参与那两个高危混血种的行动！”加罗感觉自已找到了突破口。

白明天耸了耸肩：“我有什么办法嘛。我除了抓他的时候粗暴了点，其余时间都是好吃好喝供着他的。谁知道这厮交代情报的时候，话说到一半突然从裤裆里掏出一个注射器往自已脖子上打了一针，当时就变成死侍了。连话都不会说只知道挥爪子，我只能让他入土为安咯。”

“你不是把他囚禁起来了吗？在此之前你没有搜身，这是否太不严谨，有违执行部的任务准则？”加罗继续发问。

“嗯……理论上的确需要彻底的搜身，但那时时间比较紧迫，我只能直接把他的衣服扒了个精光，跳过了其余的搜查步骤。”

“那他是怎么……”金发青年话说到一半就反应了过来，住了嘴。他已经明白那位副市长把东西藏在了哪。

“我其实挺佩服他的。”白明天似乎生怕他不明白，又补充道：“能面不改色地把那么长一根试管出，然后忽略其气味和表面残留，毫不犹豫地给自已注射，我认为这是意志坚强的表现，和于老爷子一定是同等级的高人。你认为呢，专员？”

加罗始终保持着风度，但还是忍不住皱眉：“我不认识一位姓于的先生，而且不必要的描述就无需详细叙述了，白专员。”

“真可惜，于老爷子可是位传奇人物。他的头衔涵盖了文化、军事、财富、政治等各个方面。你有时间一定要打听打听。”白明天可惜地咂了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