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询问与家族

“这是怎么了？”

“听说是燃气爆炸，昨天晚上我也听见了，动静可真不小。这不，墙都炸塌了。”

“好在孩子们没什么伤亡。只是可惜陈院长了。”

“是啊，这老天是什么世道。陈院长那么好一个人，怎么就好人没好报啊……”

街坊邻居们的议论声萦绕在孤儿院的废墟之中，凭空又增添了几分悲戚。孩子们在阿姨和厨师的要求下仍然待在自已的房间之中，懵懵懂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座孤儿院，只有陈院长陈怡君和白明天不在。

他们早些时候被一群非公安机关的国家工作人员带走，不知去往哪里。而真正的公安人员已经将孤儿院发生事故的地方封锁了起来。

白明天坐在独自一人的房间里，垂着头，沉默不语。

房间之外，有人正在透过玻璃墙观察着他。

“应该不是这孩子杀死了她。”女人说。

“不是已经确定是死侍了吗？”男人不解，他对房间里那个失去了至亲的孩子怀着些许同情。

“你难道没看过现场报告？”女人瞪了他一眼，递过一份文件：“哦，我忘了你刚到，先看看再下结论吧。”

开头对死者的一份尸检报告就让男人瞳孔放大：“浑身骨骼均有粉碎性骨折，内脏被碾成肉泥，有反抗迹象但现场没有战斗痕迹……这是怎么回事？”

“都是他做的。”女人向着房间之内抬了抬下巴，语气冷漠：“那可是差不多a级的混血种，龙血浓度高得都快变成死侍了，但它却可以说是死于虐杀。而且是毫无反抗能力的一场虐杀，这所有的痕迹都出自那个孩子之手。”

“这孩子至少也是s级。他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却放任一个能够随手碾死的家伙害死了自已的至亲。你觉得其中会有什么原因？”

“这……”男人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被血统控制，失控了？”

“我倒希望是这个原因。”女人叹了口气：“这样至少能通过物理手段压制血统，唤醒理智，重新恢复常态。但事实是，他无比清醒。这并不是什么好事，甚至可以说，或许我们遇上的是最坏的可能性。”

“你说他可能是受到了起源教那些疯子的影响？”

“或者他就是那群疯子中的一员也说不定。”女人握住了房门的把手，深吸一口气：“而且更麻烦的是，那女人姓陈。但愿最糟糕的情况不会发生。我们和他谈谈吧。”

尽管房间有着良好的隔音设施，二人的谈话仍然清晰地传入了白明天的耳中，一字不落，对此他没有任何反应。直到两人进门在他面前坐下，他才抬起头。

“您好，白先生。”男人开了个头：“我们对您和陈女士的遭遇深感同情……”

“你并不感觉抱歉。”白明天毫无感情地打断了他的话：“你感觉这件事很麻烦，想要回家躺着休息一会，但上司如此要求你又不得不来。你带着这种负面情绪而来，所以才会说出如此毫无营养的客套话。”十万匹磁场转动力量，已经能让白明天粗略洞悉比自已弱小的人的思想，因此男人的想法可以说毫无隐藏的可能。

“呃。”男人顿时卡了壳。

女人急忙解释道：“不好意思，白先生。我这位同事已经加班了很久，因此心境不稳，略有冒犯还请见谅。”

“龙盟，不错的名字。”白明天的下一句话立刻让两人再度一惊。

“你们想知道什么？”少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讨厌这个地方，他此刻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回家，去照顾还呆在孤儿院中的自已的家人。

对坐的男女对视一眼，还是女人开口问道：“我们只是想知道，昨夜死侍袭击孤儿院的时候，您在哪里？”

“城北高架桥的出口。”这些问题的答案根本无需用谎言掩饰。

“高架桥？”两人都呆住了，那是距离城区数公里的地方。事实上，那个堕落者侵入孤儿院根本没有花费什么力气，它原本是一名空调修理工，平日里也算是与人为善，也从来没人发现他有什么龙类特征，最多也只是邻里大妈拨动嘴皮子说些关于他婚姻的老掉牙的八卦。

没人知道他如何获得的血统，也没人知道他如何堕落，更没有人明白他为什么偏偏就挑中了那所孤儿院。一名高血统浓度的混血种对于普通人来讲，那根本就是不可反抗的存在。二者之间的差距比兔子比之猛虎更大。

陈怡君也是混血种，甚至属于陈家。但她的血统浓度却很低，也就堪堪达到c级。她在这样的一个怪物手下根本不可能有反抗的机会。但事实是，在白明天赶回来的前一刻，陈怡君仍然未曾死去。

也就是说，面前的这个少年在两分钟之内，穿越了将近十公里的遥远距离，从高架桥的出口回到了城中的孤儿院中。

这算什么，会飞的超人吗？还是说，某种未知的高危言灵？

两人根本无法理解。他们不是没有见过混血种之中的强者，龙盟四大家族之中a级混血种数目不少，而更强的s级虽然稀少，但总归也超过了十指之数。而即使是那些s级，也不会有能力以将近百米每秒的速度飞行。

至于能够跨越空间的言灵，更是从未出现在人类历史的记载之中！

“不是跨越空间。”白明天打断他们的胡思乱想：“我会飞。”

你还真是超人啊！两人只感觉头晕脑胀：超人也是混血种，那蝙蝠侠是不是也是，钢铁侠和美国队长好像也合理……

看着对面这两个已经几乎陷入痴呆的家伙，白明天也不想继续废话。他起身，轻轻撞穿了三厘米厚的特制玻璃墙，径自离开。

“请等等！”见白明天离开，女人连忙追了出去，奈何少年速度太快，她只能对着走廊尽头的背影大喊，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您信仰起源教吗？”

“不。”清楚地回答伴随着空气的流动传入女人耳中，然后便是寂静无声。

这座设施之内，任何具有影像音频记录功能的设备从白明天进入的那一刻就彻底损坏，这一夜没有任何记录留存，只有身后破碎的玻璃墙记录了刚刚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