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许大茂一家都是烂人

夜深了，他们都已散去。

我在台阶上枯坐了一会，今夜的风很大，很凉。

这座四合院，我不止一次从门口路过，但因为贾家女人的不良行径，从未曾踏入，也不曾往来。

不曾想，以后将在这里生活。

就算何兆稷请的大师能算准自已的处境，也没有办法改变博士儿子已死的事实。

对于他来说，安于现状就是最好的决策，至于他的儿子还活在1950年，离他出生还有13年。

我再也不是科技大学的何雨柱，而是厨子何雨柱，这个身份的转变让我束手无策。

我极度疲倦又极度清醒，想想还要继续明天的生活，于是，敲响了易中海的门。

一大妈披着衣裳开了门，看我的眼神有点慌乱：

“柱子，不早了，你也早点歇着。”

“我找一大爷说点事。”我害怕一大妈像白寡妇一样撵我出门，将一只脚伸进门内。

想一想，一大妈不至于将我关在门外，毕竟住一个院的，就算硬吞了我的钱，没有何大清出面指证，就是我瞎掰。

易中海披着衣裳，走出来，假惺惺地说：

“柱子，不要怕，慢慢就习惯了，没有过不去的坎。”

“我要钱，雨水要去上幼儿园，要学费。”时间不早，我开门见山，直抒来意。

“这个，我还没发工资。”易中海装起了糊涂。

“我不要一大爷的钱，你把我爸留下的钱给我就行了。”我直视易中海的双眼。

四目对视，颇有些公鸡干仗的玩味。

“你爸没有剩钱呀，他还欠我一点钱。”易中海仗着老江湖，和我打起了马虎眼。

这个老不要脸。

我一时气愤，没有留意何大清说的具体数目，想一想，往高里说准没错：

“我爸说了，他留了五十块钱在您这里。”

“这个老何，太不负责了，把自已的孩子扔下不管，还赖上我了。”易中海是确定何大清不会再回来，索性咬定说：

“你让他回来和我对质，他不能拿我忽悠孩子呀，这叫什么事，真是的。”

这年代娱乐性不够强，否则易中海可以改行当明星，这一叹，这一急，谁都觉得他挺冤。

“白寡妇管得严，如果要我爸回来不可能，我可以再去找他要一份手写说明，交给公安，让公安认定事情的真伪。”对付易中海，官帽可能更合适。

易中海急了，拉着我：

“哎呀，柱子呀，你从小就犟得跟牛似的，你这样干，让街坊邻居都知道了，老何以后还有脸做人吗？”

“他早就没有脸了，我不怕再让他丢脸。”

易中海硬，我更要硬，否则一切的后果都只能我自已担着。

“都是邻居，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你有困难，我家也不可能不管。这样，老何确实没有留钱，只是你一大妈在家闲着，可以帮你照顾雨水，孩子小，也吃不了多少，饭钱你就不用操心了。”

易中海算是领教了我的倔强，拉着我的手再三保证照顾雨水。

以他的脸皮之厚，除非何大清亲自来，否则任我说破嘴皮，他也不会承认。

但是何大清来了容易离开难，哪肯再回四合院。

只要需要何大清，就无解。

以易中海多年经营的人设，我想扳倒他，是痴人说梦，到最后，还成为我不知好歹。

反正我也算达到了目的，就算支付雨水的托管费了。

我再三道谢，替易家合上门，故意踩着重步子回到自家门口，再蹑手蹑脚回到易家窗户边。

一大妈低声说：

“怎么回事，傻柱少年老成，想事情很仔细，不好骗呀。”

易中海有点怯怯地说：

“这小子，眼睛毒辣得很，看得我心里发毛，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对劲，太不对劲。”

……

听了一会，翻来覆去都是讨论我好像鬼上身，没多少新意。

回到房间，雨水睡在床里头，我枕着手睡在床沿，看着天花板，终于有时间盘算我的未来。

干厨子，我喜欢不起来，只是眼下，除了仍在丰泽园当学徒，也没有别的门路，再厉害，轧钢厂也不收我。

只有上大学，然后进轧钢厂。

想着那些曾陪了我整整十年的冶金课程，如今成了我的精神支柱，若不是这些知识，我真的有些撑不下去了。

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

闹钟响了，到了起床的点，我收拾好雨水，送进一大妈家，赶紧端着牙缸杯子去洗衣槽。

都是何雨柱用过的东西，我洗了又洗，觉得还是有厨子味。

许大茂也拿着牙刷盅子来了。

按我的记忆，许大茂此时才13岁，还正在读书，我俩是天生的克星，从小就相互看不顺眼。

但我已二十八岁，不愿再和他一般见识，也就懒得和他驳嘴。

许大茂人小身子板弱，用尽全身力气，一下子将我挤兑出去：

“起开，臭伙夫，我赶着上学。”

就你他妈的烂成绩，连自已的名字都写不板正，还好意思把自已当作读书人。

我的情绪上来了。

一声不吭，屁股一撞，将许大茂挤出洗衣槽的范围，许大茂站立不稳，铁盅子摔在地上叮叮当当地响。

许大茂张开嘴，冲我吐牙膏沫子。

我抬起一脚，将许大茂踹摔在院子里的八方桌底下。

许妈平时住在雇主娄半城家里，这几天正在家里休养，听见儿子大呼小叫，提着烧火棍子冲了出来，对着我就是一顿乱骂：

“好你个何雨柱，整天欺负我儿子，怪不得何大清都不要你了，你个挨千刀的……”

农村妇女骂人特讲究，什么难听骂什么，不难听的还看不上眼。

不提何大清就算了，一提何大清，我的血直往头顶涌，想也没想，一脚踹得许妈坐在石板上，捂着腿久久地站不起来。

“打人啦，傻柱打人啦，”许大茂乱叫乱跳。

许妈缓过气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你个有娘生没娘教的畜牲。”

被人骂畜牲，还是头一回，我的年代已经有所进步，骂人不带脏字比较受人待见。

易中海从屋子里钻出来，郑重其事地告诉许妈：

“大清早的，用不着和一个孩子计较。”

“他是孩子，他都十五岁了，”许妈翻着白眼，许富贵也急匆匆跑出来，手里提着铁铲。

易中海拦住许富贵：

“孩子打架，不兴大人掺和。”

“他不是孩子，他比大茂大两岁，他应该让着大茂。”

“我就是大他一百岁，也不可能让着他。”说真的，我都死过一回的人了，还真不怕许家四口。

“大两岁也才十五岁，也是孩子。”往往这种时候，易中海干得挺像一回事，有院中一大爷的味道：

“孩子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打你，许大茂打何雨柱，何大清也没来骂你娘。”

易中海好歹说了良心话。

许家三口杵在院中，看着我刷了牙，回到屋。

许妈悻悻地拉着许大茂回了屋，不一会，许大茂背着书包绕到我门前唱起了顺口溜：

“何大清、白寡妇，不要何雨柱，晚上抱着夜壶哭。”

我只拍一下门，吓得许大茂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