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易中海阻拦我复习

安抚了何雨水，我急急赶去丰泽园。

学徒工不好当，师傅并不待见，有一句老话：徒弟学到手，师傅去变狗。

谁也不想变狗，所以，谁也不肯真心教手艺。

在丰泽园当学徒以来，何雨柱一直处于偷偷学艺之中，而我则淡然处之，因为我的未来不在厨房，而是大学。

读大学是我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能办到的，改变命运的道路。

考上大学，包分配，兴许就不再和这些禽兽住在同一个院里。

眼不见心不烦。

午间休息，我在丰泽园厨房找到一份报纸，版面上写着令人动心的远景规划和国家建设的喜人成绩。

我收进包里，傍晚教何雨水识字，给何雨水讲故事，居然忘了报纸的事。

等我想起来，已是翌日凌晨，我就着晨光开始阅读。

经历了抗日战争，经历了内战，国家建设正需要有知识有冲劲的大学生。

风华正茂的大学生已经投入了新建设当中，而现在的人才远远不够。

我第一次深受鼓舞，心中无比激动，充满着对国家未来的信心和责任感。

毕竟，在我成长的年代，读大学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情，读完大学就失业也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而现在，大学生是天之骄子，国之骄傲。

我摩拳擦掌，盼望着高考快快来临，好让我一飞冲天，以自已的本领为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

“呸！”

一口又黄又臭的浓痰吐在报纸上，许大茂躲在柱子后面，奚落地说：

“装什么知识青年，就你认识的字还认不全菜单，你呀就伙夫的命。”

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应该说不出这么恶毒伤人的话，听这口音，应是许富贵的杰作。

我把报纸一卷，朝他扔去，他一溜烟跑了。

正在上班的易中海听见动静，走出来，安慰我道：

“时间不早了，快点去上班，迟到要扣工资。”

嗯，丰泽园的学徒工对我来说，很重要，既解决了中晚餐，每月还能领12块钱的工资，基本解决了我的生活问题。

我已经能够自食其力，苦就苦在何雨水无依无靠。

我就读于北京科技大学，其前身是北京钢铁工业学院，成立于1952年。

也就是说，这个大学还在孕育中，其生源来自清华大学、天津大学、唐山铁道学院、山西大学、唐山工学院等六所学校采矿和冶金工程系，以采矿、冶金和材料工程为主要特色。

对于我来说，就近的就是清华大学。

我摸不清现在清华大学的录取分数，但越高越好，遂不敢大意，每天晚上夜读到半夜，第二天还要学习掌勺，虽然非常疲累，但从未如此充实和满足。

夜夜复习，已经改变了从前的生活习惯，易中海多次来我窗前询问，我都以看报打发时间敷衍过去了。

我也习惯了临睡前去一趟公共茅厕，这晚，喝的水多，有点尿急，没来得及关好房门就跑了，反正大家都没有钱，房里也没有贵重物品，平时都不锁门，我也没在意。

从茅厕回来，门关得好好的。

有人进了我的房间，经过仔细观察，桌边的椅子挪了一点位置，还有复习的功课书也歪了一点。

一定是中院的人，盘点一下周围，贾张氏每晚睡得跟头猪似的，贾东旭年轻力壮，也不起夜床，肯定是易中海，最近只有他最关注我的动静。

他在调查我还是监视我？

没用太久，第二天傍晚，我就彻底明白他的意思，对他的用心多了一层体会。

我刚下班回到家，一大妈抱着雨水的被子，牵着何雨水来到我房间：

“柱子，我最近有点不舒服，还是让雨水跟你睡。”

我瞬间明白，昨晚易中海看到了我桌面上的书，知道了我的想法，想以此阻止我进步。

这个老王八蛋也真够坏的，他现在巴结的是贾东旭，想贾东旭给他养老，阻止我考大学，也就是眼红心黑，他得不到的东西，我也不应该有。

我接过雨水的小被子，慢条斯理地给雨水洗脸洗脚，再让她睡了。

“哥，你也睡。”雨水亮闪闪的眼睛看着我。

我摸摸雨水红朴朴的小脸蛋：

“你先睡，我还不想睡。”

习惯了每天读书到深夜，确实睡不着，但雨水睁着一对大眼睛也不肯睡，我只能挨着她躺下，给她讲《安徒生童话》。

这些动听的故事让雨水很着迷，不停地问问题，我耐心地摸着她的头发：

“等你读书了，一定要好好读书，认得字了，就可以自已看书，书中有很多好听的故事，还会教你做人的道理，让你活得不一样。”

何雨水似懂非懂地看着我，半晌闷闷地说：

“一大爷说哥变了，我也觉得哥变了。”

好不容易安抚何雨水睡着了，我思忖着易中海两口子的德性，表面和善，实则典型的眼红心黑。

不管多难，我都要走自已选择的路，我爬起来继续复习，易中海来敲窗户：

“柱子，你上班挺辛苦，早点睡，不要耽搁明天上班。”

易中海敲窗敲醒了雨水，我不得不合上书本，继续上床哄雨水睡觉。

这样不是办法，真的会被易中海搅黄。

我需要有人支持，有一个人肯定可以，何家老太爷，听我爸说，太爷出生在二十年代，乐善好施，是难得的大好人。

翌日下午，我找大厨请了两个时辰的假，提着几块糕点，熟门熟路找到我父亲何兆稷的家。

只是这时候，我亲爷爷才刚刚七岁，算起来，我比亲爷爷还年长八岁。

太爷的家相当整洁，我提着糕点走进去，一个年轻男子正在抹着桌子，我愣了一下，他也愣了一下。

家里有高祖父高祖母太爷太奶的遗像，我一眼认出，年轻男子应是我的太爷。

这算得上人间奇迹，我居然和已死良久的至亲生活在同一个时代，关键，我知道，他们不知道。

我砰地跪在太爷跟前，喊了一声太爷，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真是我的太爷，想起他，我的心很温暖，但我不知道要如何让他明白，我是他从未谋过面的曾孙子。

“小弟，你快起来。”太爷把我扶起来，双眼熠熠生辉，直直地看着我：

“你是谁家的孩子？”

高祖母从厨房端出一蒸笼包子，看看我：

“这不是何大清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