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波三折的录取通知书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到了高考。

我请假参加了1950年的高考，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的高祖父一家，并不是不相信他们，而是怕我考不上。

对于清华，我还是存有敬畏之心。

到了发放录取通知书的时间，我已经无法泰然处之，开始焦躁不安。

一会儿，信心满满，老子天下第一，我考不上，还有谁能考上，一会儿，又是垂头丧气，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比我强的人多如牛毛。

这种煎熬真的生不如死。

天天下班，顾不上去看何雨水，就跑去询问一大妈，有没有我的信。

中院的信，一般由一大妈代为接收。

一大妈总说没有，真的没有。

越往后，我的心情越沮丧，眼看已到录取的最后阶段，再收不到录取通知书，今年就算是失败了。

意味着我还要再掌一年的勺，听厨房师傅训斥，忍受四合院的禽兽们糟蹋。

说真的，有了高祖父照顾何雨水，我早起晚归，基本不与四合院的人打照面，就是不想烦心。

我已完全没有心思再看书，书上的每一个字都在笑话我，我在四合院也呆不住，觉得胸膛闷得慌，就算我魂穿破厨子何雨柱的那一天，也没有现在这么绝望。

我去了高祖父家，垂头丧气地坐在桌子旁，阿爷和雨水拖着调子背诗，高祖父有些纳闷：

“有事发生？”

我摇摇头。

“你相信高祖父，就告诉我。”

“我应该有一封信，但是这封信就是没来。”我都快哭出来了。

高祖父拍拍我的肩：

“不要着急，我们马上去邮递员家里问问。”

高祖父提了一把大葱，带着我，去了片区邮递员家里，先是送上大葱，再询问信件的事。

邮递员和高祖父相当熟悉，仔细想了一下说：

“确实有一封，是清华大学的信封，我当时还特别多看了一眼。”

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往回走时，高祖父犹豫了一下，我以为高祖父怕得罪人，就提出由我单独去找一大妈。

高祖父让我先不要着急，慢慢想一想，各种有可能发生的局面，而我应该如何对付。

经过一番商议，高祖父决定今晚不动声色，毕竟易中海老奸巨滑，如果狗急跳墙，撕了我的录取通知书，就得不偿失，待明天易中海上班后，我再去找一大妈。

女人，胆儿不够肥。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我恨不得马上看见录取通知书，也知道高祖父说得对，必须忍，忍常人所不能忍，才能成大事。

整整一夜，我一眼未合，想着各种可能性，有可能易中海撕了我的录取通知书，想着想着，眼泪就淌了一枕头。

这一晚上，比一个世纪还漫长。

翌日，听见易中海出了门，我赶紧出去溜了一圈，然后再倒回去找一大妈，开门见山地问：

“一大妈，我刚去邮局找到邮递员问了，说把我的一封信交给了您，是清华大学来的信。”

一大妈支支吾吾半天，可能正在想着如何搪塞我，狗日的易中海洗脑技术不错，把她洗得够忠实：

“没……没呀，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邮递员说了，因为是清华大学的信封，他还特意多看了一眼，如果你弄丢了，我只能去报告公安，要公安来调查。”

这是要翻脸的节奏。

有邮递员作证，老子绝不放过这一对狗男女，给我录取通知书就算了，不给老子，老子就誓不罢休。

一大妈双手在衣裳上擦一擦：

“哎呀，我家也有几封信，我看是不是夹在信当中了。”

我害怕她毁尸灭迹，跟着一大妈进屋，一大妈讪讪地看着我，我毫不客气地说：

“一大妈，你拿出来，我帮你看。”

一大妈打开柜子，抽出一叠信，我赶紧抢过来，在最下面找到清华大学的信封，赫然写着我的名字，口已经撕开了，正是我的录取通知书。

一大妈讪讪地说：

“柱子，我是无心撕开了，然后不好意思再给你。”

去你妈的，我的录取通知书，如此重要的东西，你居然一个不好意思就算给了交代。

幸好，这两口子只打算扣住我的信，还没撕掉录取通知书。

“你们私拆信件是犯法的！”我向一大妈提出严重警告。

一大妈还想给我打感情牌：

“唉，我们也是为你好，知道你没有钱去读书，怕你看了反而伤心，柱子，咱们要认清时势，不要做无谓的幻想。”

“有没有钱，是我的事，不关你们的事。”

我回到房间，锁上门，录取通知书放在柜子里，不安全，放在枕头下，不安全，最后，我叠好放在皮鞋里。

他妈的，这个院子真恐怖，没什么好东西。

到了丰泽园，已经迟到了，厨师长对着我横眉竖眼，带我的师傅还算不错，与何大清多少有些交情，替我说了不少好话，才免了扣工资之灾。

入学在即，确实需要解决生活费，但这份工作，我也干不长了。

傍晚，我刚回到家，易中海来了，坐在我的对面，我真的佩服他，连墙都不扶，就服他。

他扣下我的录取通知书，还能装成替我着想。

太他妈的虚伪了。

如果我和他翻脸，还成了我的不是。

“柱子啊，收到你的录取通知书，我急得睡不着觉，总是想，你该怎么办。”

是，你他妈的怕有人比你出息，清华大学生肯定比你的八级钳工强。

我是硬憋着，险些把自已憋成内伤，才没说这句话。

“你想一想，大学是四年，你四年没钱赚，怎么生活？”

“你不知道大学有生活费吗？管吃管住，”我微微一笑，好想朝他伪善的脸上打一拳。

易中海没有读过大学，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那雨水呢？雨水怎么办？长兄如父，你不管雨水啦？”

“何大清每个月寄十块钱的生活费，够雨水吃饭，你把钱拿出来。”我再次提起何大清给的生活费，心想，这一次，你总该没屁话可说了吧。

我是真没想到，我低估了他。

“不行，那得留给你娶媳妇。”

“读书比娶媳妇重要，”我也不忘敲打他一下：

“我请了假，明天就去保定找何大清，让他把钱邮给我，我都考上清华了，还管不了区区十块钱吗？”

易中海笑得相当阴险：

“你看看你爸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