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义诊

义诊现场人头攒动，各个医馆的大夫都忙得不可开交。姜锦绣正在为一位老妇人诊脉，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

"这位大夫，您说这病该如何医治？"一个中年男子焦急地问道。

"这...这症状当真是古怪，"一位白发老者皱眉道，"我行医四十余载，还从未见过。"

姜锦绣抬眼望去，只见几位参赛的大夫都围在一张诊桌前，神色凝重。

"老夫觉得这是心火上炎，"一位大夫说道，"当用清心降火之法。"

"不对不对，"另一位大夫立刻反驳，"明明是脾胃虚寒，应该用温补之法才是。"

"两位都说得不对，"第三位大夫插话，"这分明是肝经郁结，需要疏肝理气。"

几位大夫争执不下，那病人的家属在一旁听得更加焦虑。姜锦绣安顿好眼前的病人，缓步走近。

只见病榻上躺着一个年轻女子，面色苍白，双唇发紫，呼吸急促。她的手脚冰凉，但额头却在冒汗。最奇怪的是，她的脉象时强时弱，毫无规律可循。

"诸位大夫，"病人父亲急切地道，"小女这病已经反复发作三次，每次都是这般症状，求您们想想办法。"

"这脉象..."一位老大夫摇头，"浮沉不定，简直闻所未闻。"

"会不会是中毒？"有人提议。

"不像，"另一人反驳，"若是中毒，不会这般反复发作。"

眼看着几位大夫越争越激动，那病人父亲的脸色越发难看。姜锦绣站在人群外，静静地观察着病人的症状。

"这位姑娘，"忽然有大夫注意到她，语气不善，"你在这里做什么？这种疑难杂症，可不是你能..."

"诸位觉得这是什么病？"姜锦绣没有理会那人的轻视，而是直接问道。

"这..."几位大夫面面相觑。

"我看是心火上炎！"

"分明是脾胃虚寒！"

"肝经郁结才对！"

三位主事的大夫同时开口，却又各执已见。其他大夫也纷纷发表意见，现场一时混乱。

"诸位都说得有理，"姜锦绣忽然开口，声音清晰，"但也都不全对。"

"哦？"那位最年长的大夫挑眉，"姑娘此言何意？"

"不知可否让我为病人把个脉？"姜锦绣没有直接回答。

几位大夫相视一眼，那位年长者终于点头："也好，让我们看看你这个小辈有什么高见。"

姜锦绣走近病榻，伸手搭上病人的手腕。众人都屏息等待，想看看这个年轻女子能说出什么来。

而此时的姜锦绣，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个病症她在前世曾经见过，只是在这个时代，恐怕很少有人知道其中的奥妙...

姜锦绣收回搭在病人手腕上的手，神色从容："这位姑娘的症状，是心脉与肝经相互影响所致。"

"胡说！"一位大夫立即反驳，"心脉与肝经怎会相互影响？"

姜锦绣不慌不忙："人体经脉相连，五脏互通。这位姑娘心火上炎，导致肝经郁结，反过来又加重了心火..."

"荒谬！"另一位大夫怒斥，"从未听说过这种说法！"

"就是，"有人冷笑，"一个黄毛丫头，竟敢在这里信口开河。"

姜锦绣取出纸笔，快速写下一个方子："诸位若是不信，不妨看看这个方子。"

姜锦绣写下方子的那一刻，周围的医者们纷纷围了上来。

"让我看看，"一位白发老者接过方子，眉头立刻皱起，"什么？用这么重的寒凉之药？还要加入温补之品？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简直胡闹！"另一位大夫冷笑，"这方子里君臣佐使的搭配完全不合常理，分明是在胡乱配药！"

"哼，"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医者讥讽道，"我看是连最基本的药理都不懂，就敢在这里献丑。"

"这位姑娘，"又一位大夫摇头叹气，"医术不是儿戏，你这样乱开方子是要害死人的！"

姜锦绣正要解释，却见更多的医者加入了批评的行列。

"你看这个用量，简直闻所未闻！"

"这些药材的性质相冲，用在一起岂不是要出大事？"

"年纪轻轻不学好，竟敢在这里胡来！"

"这种方子也敢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甚至有脾气暴躁的老医者拍案而起："这简直是对医道的亵渎！这样的人也配参加比试？"

眼看着众人越说越激动，就连病人家属也露出惊恐的神色。姜锦绣刚要开口，一个沉稳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诸位且慢。"

众人回头，只见一位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正仔细研究着方子的副本。

"李太医！"众人惊呼。

只见李明德目光如炬，仔细端详着方子，忽然眼前一亮："妙！当真是妙！"

"李太医，"方才最先出言讽刺的老者急道，"这方子如此荒谬，怎能..."

"荒谬？"李明德抬头，目光锐利，"张大夫，你可知这方子的精妙之处？"

"这..."老者语塞。

"你们只道这方子用药相冲，"李明德冷笑，"可曾想过，正是这看似相冲的药材，才能相互制约，恰到好处地治疗病症？"

众人面面相觑。

"再看这君臣佐使，"李明德继续道，"表面上似乎不合常理，实则暗合五行之理。君药既能安神定心，又能制约臣药的寒性。臣药虽是温补，却能与佐药相辅相成。这般巧妙的配伍，你们竟说是胡闹？"

方才出言不逊的医者们顿时面红耳赤。

"还有这个用量，"李明德指着方子，语气越发赞叹，"每味药材的分量都精确到了分寸，既能保证药效，又不会伤及正气。这哪里是胡来，分明是精妙绝伦！"

"可是..."有人还想辩解。

"怎么？"李明德目光扫过众人，"你们方才不是说得头头是道吗？现在不妨说说，这方子究竟哪里不对？"

全场鸦雀无声。

"一个个倚老卖老，"李明德冷哼一声，"却连这方子的精妙之处都看不出来。还在这里大放厥词，成何体统？"

那些方才还趾高气扬的医者们，此刻全都低下了头，脸上火辣辣的。

"姑娘，"李明德转向姜锦绣，语气和蔼，"不知这方子是如何想到的？老夫很是好奇。"

姜锦绣谦逊地解释起来。众人这才发现，她对每味药材的性质、用量都了如指掌，而且能够精准地解释各种药材之间的相互作用。

"惭愧，惭愧啊，"一位老医者叹息，"我等习医数十载，却不如一个小辈看得通透。"

"是啊，"另一人附和，"方才是我们眼拙了。"

李明德满意地点头："医者当以病人为重，切莫因为固守成见而错过良方。这位姑娘的医术，只怕已经超过在座诸位了。"

众人再看向姜锦绣的眼神，已经从轻蔑变成了敬佩。而那些方才出言讥讽的医者们，更是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