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危机

夜色已深，六扇门议事厅内烛火摇曳。窗外寒风簌簌，却吹不进这间密闭的厅堂。冷血随手一挥，内力吹拂，案桌上的烛火纹丝不动，将暖黄的光晕稳稳投射在散落的卷宗上。

姜锦绣纤细的手指轻轻着案桌上泛黄的纸张，眉头微蹙。她抬眸偷瞄了一眼对面的男子，只见冷血一身玄色劲装，剑眉星目，正专注地研读着另一份文书。即便是在这样平静的时刻，他周身仍萦绕着一股凛然正气，举手投足间暗含着极强的内力波动。

"这些药方，都有一个共同点。"姜锦绣突然开口，声音清亮。她的话音刚落，就见冷血指尖轻点，一道无形的气劲将散落的几张药方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她面前。这等内力控制之精微，让姜锦绣暗暗惊叹。

"每一味药材的用量都极其讲究，而且都是针对心脉的。"她继续说道，心中却想着这个看似冷峻的男子，做事竟如此细致周到。

冷血抬眸，深邃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许，"你发现了什么？"低沉的声线仿佛大提琴般悦耳，却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关切。

姜锦绣站起身，莲步轻移至书架前。身后突然一阵劲风掠过，冷血已经先一步取下了她够不着的医典，修长的手指翻开书页，递到她面前。这般举动，哪里还有江湖人传言中那个冷血无情的影子？

"这些药方表面上是在治疗心悸，但若是长期服用..."她纤指划过书页，"会让心脏产生特殊的跳动频率。就像是...就像是在为心脏谱写一首独特的曲子。"

冷血眸光一凝，起身来到姜锦绣身侧。他们之间的距离恰到好处，既不会让她感到压迫，又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姜锦绣感觉自已的心跳微微加快，不知是因为破案的兴奋，还是因为这个男人若有若无的体贴。

"玲珑心法讲究以心御剑。"冷血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随手一挥，一缕内力化作剑气，在空中划出一道玄奥的轨迹，"需要修炼者的心跳与剑意相合。我曾见过一位前辈施展类似的心法，那剑气之奇诡，令人叹为观止。"

姜锦绣眼前一亮，"所以他们需要特定的心脏作为引子！"她转身看向冷血，两人四目相对，默契地读懂了对方的想法。那一刻，她分明看到了这个"冷血"男子眼中闪过的赞赏与柔和。

"这些药方..."姜锦绣快步回到案桌前，翻开几张药方对比。冷血随手一挥，将烛火调亮几分，让她看得更清楚。"每一张都在培养不同的心脉特征。他们是在...筛选最适合的心脏。"

冷血眸色一沉，周身泛起一丝寒意，"难怪会选中举子，读书人心性平和，更容易被药物改造。"说着，他不自觉地挪了一步，仿佛要为姜锦绣挡住这世间的邪恶。

"但这样太过歹毒！"姜锦绣玉手紧握，声音中带着愤怒与心疼，"强行改变一个人的心脉，无异于慢性毒杀！"

冷血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明明是太医院的天之骄女，却为了救人甘愿在这暗室中与他一起查案。烛光映照着她清丽的侧颜，更添几分坚毅之色。他暗自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内力在经脉中流转，压抑着心中的怒意。

"玄心门..."冷血缓缓开口，声音中是难得的情绪波动，"为了练成玲珑心法，竟用这种方式残害无辜。"

姜锦绣凝视着案桌上摊开的玲珑心法秘籍，"他们一定还会继续寻找合适的人选。我们得尽快找出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嗯。"冷血淡淡应了一声，目光却在姜锦绣专注的面容上多停留了一瞬。他悄然运转内力，将室内的温度调节得更加舒适，"我已派人盯着各个药铺，只要有类似的药方出现，立刻就能得到消息。"

姜锦绣抬头，对上冷血深邃的眸子，莞尔一笑，"那我也去查查太医院的药方记录，或许能找到些线索。"她说着欲起身，却见冷血已经默默为她披上了一件斗篷，替她挡住了夜晚的寒意。

烛光下，两人的身影在墙上拉长，渐渐重合。这一刻，他们都明白，要阻止玄心门的阴谋，还需要更多努力。但至少，他们已经触及到了真相的边缘。而在这追寻真相的过程中，那个外表冷峻的男子，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了点点温情

夜色深沉，六扇门的后堂依旧灯火通明。姜锦绣纤细的身影伏在案前，面前堆满了从药观医馆带回来的诊疗档案。她修长的手指快速翻动着泛黄的纸页，一双秋水般的眸子专注地扫过每一个字迹。外头更声渐起，已是三更天，可她顾不得休息。

"这些档案里一定还藏着什么..."她轻声呢喃，指尖不停翻动着纸页。突然，一份诊单从厚重的档案中滑落，姜锦绣眸光一凝，伸手接住。

烛光下，她清丽的面容陡然凝重。

"这字迹..."她的手微微发颤，"与之前那位惨死举子的药方一模一样！"她快速铺开诊单，仔细核对药材配比，瞳孔猛然收缩，"连剂量都完全相同！"

姜锦绣腾地站起，裙摆带倒了茶盏，瓷器碎裂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她却顾不得这些，快步走向书架，取出前些日子誊抄的科考举子名册。

"沈明德..."她的指尖在名册上一个名字处停住，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竟然是他！今科最有望的状元候选人，已经连中三元的沈明德！"

更漏声再次响起，惊得她心头一跳。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而那位举子七窍流血而死的惨状还历历在目。姜锦绣飞快地在脑中计算着——若是按照上一个案子的时间推算，沈明德极可能已经服用了那种特制的药方！

"不好！"她猛地合上名册，"若是配比相同，那最多再有两个时辰..."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上一位举子就是在服药后第三天的寅时暴毙的！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姜锦绣心头一紧，快步走到案前收拾文书。她的手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一叠纸张洒落在地。就在她俯身去捡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谁？"她警觉地抬头，手已经按上了腰间的银针。

"是我。"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冷血从夜色中大步走来。他的玄色劲装上还带着夜露，显然是快速赶来的。

"冷血！"姜锦绣顾不得收拾散落的文书，快步迎上去，"我发现..."

"沈明德今日突然告病，没有参加最后一场考试。"冷血打断她的话，声音凝重，"我派在沈府外的人传来消息，说他已经三天没有出门了。"

"三天？！"姜锦绣惊呼，一把抓住冷血的衣袖，"来不及了！若是我没算错，他最多只有两个时辰的性命了！"

冷血眸光一凛，"你确定？"

姜锦绣快速将发现的线索和盘托出，说话间已经麻利地收拾好药箱。"上一位举子就是在服药第三天的寅时暴毙，现在已经是三更天，若是再不快些..."

"走！"冷血没等她说完，已经转身大步向外走去，"我已经让追命和铁手带人守在沈府四周，无情去请了府尹，就等你确认。"

姜锦绣提着药箱快步跟上，月光下，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忽然，冷血停下脚步，回身看她。

"太慢了。"他沉声道，下一刻，姜锦绣就感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已经被冷血揽住。"我们用轻功去。"

夜风呼啸，两人的身影在月色下疾速掠过。姜锦绣紧紧抱着药箱，感受着耳边呼啸的风声，心跳如鼓。

"一定要赶上..."她在心中默默祈祷，"一定要赶上！"

远处，更声再起，夜色愈深。一场与死神赛跑的营救，就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