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治疗瘟疫

"诸位请看。"姜锦绣铺开几张药方，"这是清热解毒方，这是益气养阴方，这是..."

"等等！"吴大夫一把抓起药方，声音陡然提高，"姜小姐，你这是要害死人吗？"

堂中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几张药方上。

"你看这清热解毒方，"吴大夫指着方子，声音因愤怒而发颤，"黄连、黄芩、金银花也就罢了，你竟然还加了川贝、射干？这简直是要病人的命！寒凉太过，病人本就虚弱，用了这方子，不是要把人送去见阎王吗？"

张太医也拿起一张药方，越看越是震惊："还有这益气养阴方，人参、黄芪已是大补之品，你还要加玄参、麦冬？这不是要寒温并用，阴阳相悖？姜小姐，你可知道用错了药要担什么责任？"

"正是！"另一位医者也忍不住开口，"老话说得好，'医不叩门，祸不及身'。若是用错了药，那可是要偿命的！姜小姐，你莫要拿人命开玩笑！"

姜父的脸色也沉了下来："锦绣，这..."

"父亲，"姜锦绣神色从容，"女儿自有把握。"

"把握？"吴大夫冷笑一声，"姜小姐，你以为医术是儿戏吗？我行医四十载，从未见过如此用药！这方子简直是胡闹！若是出了人命，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吴大夫说得对，"张太医沉声道，"姜小姐，你年纪轻轻，虽有几分医术，但太过自负了。这方子用错了，不是一条人命的事，是几十条人命！你可知道会连累整个姜家？"

姜父听到这里，脸色更加难看："锦绣，要不还是按杜老他们的方子来..."

"父亲！"姜锦绣打断道，"女儿知道自已在做什么。这些方子，我反复推敲过，绝不会有差错。"

"反复推敲？"吴大夫嗤笑，"姜小姐，你懂医几年？这方子里的药材相生相克，你可曾想过？玄参性寒，配人参，这是要寒热相战；川贝性凉，配黄芩，这是要凉上加凉。病人本就阳气虚弱，用了这方子，不是要把人往死路上推吗？"

"而且，"张太医补充道，"你这用量也太过激进。黄连三钱？寻常用药一钱就够了，你这是要烈火烹油！姜小姐，你这方子，简直是在拿人命试验！"

一时间，众医者纷纷摇头，议论声四起。只有杜老大夫默默地看着药方，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

姜父看着满堂反对的医者，又看看自已的女儿，心中天人交战。他承认女儿最近的医术确实出人意料，但这一次，面对几十条人命，他不敢赌。

"锦绣，"他沉声道，"要不还是..."

"父亲，"姜锦绣直视着父亲的眼睛，"若女儿这方子真的出了问题，甘愿受罚，绝不连累姜家。但若不按我说的做，只怕这些人都救不回来！"

堂中一片寂静。

姜父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长叹一声："来人，按方抓药。"

"老爷！"众医者惊呼。

"同时，"姜父沉声道，"诸位大夫也准备好你们的方子。若是...若是出了什么问题，还请诸位出手相救。"

这话说得委婉，但意思再明显不过——他也不信任女儿的方子。

"父亲放心，"姜锦绣神色如常，"不会有那个机会的。"

"姜小姐，"吴大夫最后警告道，"你可想清楚了？这一旦出了事，可就是几十条人命！"

"我意已决。"姜锦绣语气坚定。

看着女儿开始配药，姜父心中忐忑

杜老大夫依旧在默默地研读着药方，眉头时松时皱，不知在思索什么。

"且慢！"掌管药房的管事上前，"老爷，这方子上的射干、玄参，都是稀缺药材。咱们库房存量不多，怕是..."

"去城中各大药铺买！"姜父当机立断。

"可是..."管事为难道，"听说最近城中这些药材都很紧缺..."

正在此时，一个小厮匆匆跑来："老爷，百草堂送来一批药材，说是早就预订好的！"

姜锦绣心中一动。百草堂...那不是之前遇到萧景琰的地方吗？

果然，当药箱打开时，里面正是各种稀缺的药材，品相都极好。

"这..."管事惊讶道，"老爷，我们什么时候预订过这些药材？"

姜父也是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既然送来了，就赶紧抓药吧。"

姜锦绣看着那些珍贵的药材，嘴角微微上扬。她知道，这一定是那个人暗中相助。想起那日在百草堂偶遇的那双清冷却又带着几分温度的眼眸，她心中泛起一丝暖意。

"姜小姐，"杜老大夫突然开口，"老夫倒要看看，你这方子到底有何玄机。"

"杜老请看。"姜锦绣展开另一张方子，开始详细解释起来。

夜色渐深，太子府中。

"殿下，药材都送到姜府了。"暗卫禀报。

萧景琰放下手中的医书，望向窗外："她可还缺什么？"

"回殿下，姜小姐开的方子都很讲究，那些药材..."

"但凡她需要的，"萧景琰淡淡道，"都给备齐了送去。"

"是。"暗卫领命退下。

萧景琰独自站在窗前，想起那日在百草堂，那个女子谈论药材时的从容自信。他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在医术上与自已针锋相对，更让他意外的是，她的很多见解都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姜锦绣..."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让我看看，你到底能创造出什么奇迹。"

次日清晨。

"老爷！老爷！病人们的烧都退了！"

管家兴冲冲地跑进大堂，这个消息顿时让所有人精神一振。

"当真？"姜父腾地站起身。

"不仅退烧了，"管家满脸兴奋，"那些昨天还昏迷不醒的人，现在都能坐起来喝粥了！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吴大夫皱眉道，"这么大的热毒，怎么可能一剂药就..."

"而且他们的舌苔都转红了，脸色也不发青了！"管家一口气说完，"就连那些照顾病人的下人，原本有些发热的，现在也都好了！"

此言一出，满堂震惊。

"不可能！"吴大夫失声道，"这才一剂药，怎么可能..."

众人纷纷赶往病房查看。只见原本横七竖八躺着的病人，此刻不少都已经能坐起来了。有的正在喝粥，有的甚至能下床走动。

更让人震惊的是，昨日那些面色潮红、神志不清的病人，现在不仅清醒了，连面色都转为红润。

"这...这..."张太医结结巴巴，"这也太..."

杜老大夫给几个病人把过脉后，突然转向姜锦绣，深深一揖："老夫佩服！姜小姐这方子，简直是神来之笔！"

"杜老过奖了。"姜锦绣淡然一笑。

"不，一点都不过奖！"杜老大夫激动道，"老夫昨夜研究了你的方子，本以为已经看出些门道。但今日见到病人的反应，才知道自已理解得太浅了！"

众人闻言，都竖起耳朵。

"你这方子，表面上看是寒凉太过，实则是巧夺天工！"杜老大夫捋着胡须，眼中放光，"以黄连、黄芩清热为主，加入川贝、射干，看似是寒上加寒，实则暗合'通'字诀。川贝、射干虽性寒，但善通肺络。配上金银花的透表之性，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透、清、通'三字诀！"

"正是此理。"姜锦绣微微点头。

"更绝的是那益气养阴方！"杜老大夫越说越兴奋，"用人参、黄芪大补元气，加入玄参、麦冬滋阴。表面看是寒温并用，实则是...是..."

"实则是阴阳互济，相辅相成。"姜锦绣接过话头，"病人发热耗气伤阴，若只用温补之品，反会助火伤阴。用玄参、麦冬滋阴，不仅不会与人参、黄芪相冲，反而能护住阴分，让补气之力更加持久。"

"妙！实在是妙！"杜老大夫连连击掌，"老夫行医五十载，从未见过如此巧妙的用药！"

吴大夫听到这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想起昨日自已是如何指责这方子"寒温并用"，如何警告会"害死人"，此刻只觉得无地自容。

"这...这..."张太医也满脸通红，"昨日是我们孤陋寡闻了..."

"不仅如此，"杜老大夫继续道，"你们可知道为什么病人一剂药就见效如此之快？"

众人摇头。

"因为姜小姐这方子的用量，精妙到了极点！"杜老大夫激动道，"黄连三钱看似太重，但配上川贝的宣肺之性，正好能把热毒从内透出而不伤正气。人参、黄芪的用量也是恰到好处，既能补气，又不会助火。这...这简直是把《伤寒论》和《温病条辨》的精髓都融会贯通了！"

"不敢当。"姜锦绣谦逊道，"只是略懂一二罢了。"

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却更显功力。昨日还对她各种质疑的医者们，此刻只觉得无比惭愧。

"略懂一二？"杜老大夫哈哈大笑，"姜小姐，你这方子，就算是太医院的老院使来了，也得自叹不如啊！"

"是啊是啊，"吴大夫满脸惭愧，"昨日是我们太过武断了。姜小姐医术之高明，真是让我等汗颜！"

姜父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他看着自已这个女儿，只觉得既陌生又骄傲。昨日那些叫嚣着"要担人命"的大夫们，此刻竟然都在向她讨教！

"锦绣，"他欣慰地说，"是父亲昨日太过固执了。"

姜锦绣莞尔一笑："父亲也是为女儿好。不过..."她目光扫过众人，"医者当以病人为本，不应轻易下定论，更不该人云亦云。"

这话说得不重，却让在场的医者们都羞愧难当。是啊，他们昨日不问青红皂白就说人家的方子要害死人，今日却不得不承认自已的浅薄。

"姜小姐说得对，"杜老大夫感慨道，"这次不仅治好了病人，更是给我们上了一课啊！"

看着众人敬佩的目光，姜锦绣心中却没有得意。她知道，这不过是个开始。既然重活一世，她就要在这医道上走出一条前所未有的路。

至于那些质疑和非议...她嘴角微扬，用实力说话，永远是最好的回应。

姜父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已的女儿不仅救活了这些人，还让太医院的老前辈都赞不绝口。

"锦绣，"他欣慰地看着女儿，"是父亲昨日太过担心了。"

姜锦绣莞尔一笑："父亲也是为女儿好。"

"姜小姐，"杜老大夫正色道，"老夫斗胆问一句，你这医术...是从何处学来的？"

堂中众人都竖起耳朵。是啊，一个闺阁女子，怎会有如此精妙的医术？

姜锦绣心中一动，面上却从容不迫："略读了些医书，又得天赋异禀，这才有些心得。"

"略读医书？"杜老大夫失笑，"姜小姐太谦虚了。你这方子中的妙处，就算是太医院的老院使，也未必能想到啊！"

看着众人敬佩的目光，姜锦绣心中却没有得意。她知道，这不过是个开始。既然重活一世，她就要在这医道上走出自已的路。

而此时的太子府中，萧景琰正翻看着一份密报，上面详细记录了姜府商队的疫病治疗过程。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有意思..."他轻声自语，"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