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章 隋末唐初

为什么向东南方？

天倾西北，地陷东南。

传说是共工撞不周之山，惹的祸。

其实不是。

我的老师中，有位南先生，博古通今。

他给我讲了这个故事，还说这个共工可能就是传说中大禹的父亲鲧。

鲧与共工的读音差不多。

为了和颛顼争位置。

南先生说了传说之后，给我演示了一个圆球转动的时候，假如我们站在球面上，会从球面上看到什么。

他说不是天圆地方，地也是圆的。

我听得似懂非懂。

不过水流向低处，东南方的江河，确实比西北方多太多啦。

所以我和小鱼儿作为水界的一份子，当然是往水系丰富的方向去。

小鱼儿听我细细道来，对南先生的兴趣颇大，嚷着哪天一定要拜见拜见。

我也想念南先生了。估计他在人间已经是白胡子老爷爷了吧。

我们走了几天，真的没有使用法术，全靠走。

我感觉比在乌龟国的时候，强壮了不少。估计现在再上天，不会直接掉在枝桠上。

这一天，我们来到了一座城。

还真是水系发达。

江山在望，城不大，几座小山，几个市镇。

江河滔滔，巨浪翻滚。

白娘子水漫金山的地方：镇江。

外面的世界中，隋炀帝正在走向灭亡，唐宋还未诞生，苏东坡苏学士还要赶几百年的时间之路，才能出现。

龙王，您老在龙宫一定知道，我们真的是在体验人间的生活。

我们真的没有把自已当作鱼精乌龟精。

我们现在是隋朝末年乱世中的居民，一路之上看风景的心情是越来越淡。

这小小的镇江城，此刻也是风雨飘摇。

我们碰见了好几拨人马：不是人间的，是我们水界的。

他们并不扰民，只是为了防止战事一起，这里的江河为患当地居民。

龙王真是领导有方勤政爱民。包括人间的居民。

以我之见，不太可能。

这里的江面好大，人类大概没有能力把长江开个口子。

不过龙王防范于未然还是谨慎。谨慎好。

相对于龙王的未雨绸缪，人间的君王霸主，哪一个考虑过老百姓愿不愿意打仗？

隋炀帝只顾自已享乐，哪里管过百姓是否能够承受苛捐杂税？

我对水界生活的安全感幸福感有了新的体会。

进了城，我和小鱼儿经过金山寺。

我们来的这时段，它还不叫金山寺，叫泽心寺。

叫金山寺还是从唐宣宗时期才开始。

总之，泽心寺香火还在，没有断绝。禅宗默默修行，不多的信众在祈福，和一般的寺庙没什么不同。

可能在祈祷战火迟一点烧到这个地方吧。

寺庙在山上，山小，也不高，山下的湖却是水面宽阔。

苇草蔓生，杂木成林。

一派好湖景。

而此刻，与美景不协调的是，隋炀帝还在醉生梦死，而他所处的江都已经成了孤岛，不但江都，长安、洛阳也成了孤岛，他已经无法指挥连接全国了。

全国各地，各路起义军已经将隋朝的版图瓜分得差不多了，不久之后，宇文化及会将他杀死。

老百姓苦不堪言，到处都是硝烟弥漫，打打杀杀何时休。

我和小鱼儿没有心思继续看景，我们也不可能影响时间的车轮咕噜噜向前。

能够做的，就是在路边遇见逃荒落难的人，能够救的，就救一救。

时间像面画屏，我们转到的这一面，战火纷飞，田地大多荒芜，老百姓不是在打仗，就是在死亡。

不单单是战死，饿死的也数不胜数。

就这样走走停停，从镇江，走到了绍兴。

从绍兴，走到了湖州。

走了很多地方。

一直走一直走，不知不觉，从隋末，走到了唐初。

算起来，我们救了上千人不止了。

现在，我们早已不是自在逍遥的水界大学士了，我们是两个救死扶伤的郎中。

小鱼儿不懂医术，我略知一二。他做我的帮手，很是尽责。

我的小脑壳这次管了点用。

母亲要我遇事多动脑，没想到脑子用在药理方面。

用得最多的草药，便是蓝花花。

阿拉伯婆婆纳。

春天的时候，山下水边田野，到处都是。我们采下整株蓝花花（用了一点法术，不然不知道采到猴年马月），放进母亲给我的行囊里。还有其他草药，只要我认得的，也都采了。

我们带着行囊，一路上行医救人，虽然医术一般，但倒是真救了不少人。

还有，偷偷用了那么一点点法术，让药效增强了那么一点点。

估计即便龙王知道我们在人间偷偷施行了一点小法术，也不会骂我们。

小鱼儿也不像之前那么嘻嘻哈哈，特别是那难听的笑声，再也没有出现过。

因为我们见到的，实在是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