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章 生个小龙虾

龙湘和文鳐相互看对眼，是我和小鱼儿看到的。

有一次我和小鱼儿开玩笑，说他辜负了一份纯真的感情。

小鱼儿告诉我，那不是什么纯真的感情，那是报恩之心。

他说我不懂，感情是感情，恩情是恩情。

再说了，他根本不觉得那算什么恩。

根本是小事一桩嘛。

我又说文鳐漂亮，真美。

小鱼儿用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看着我，意思是“你眼瞎了，不知道什么才是美。”

后来我了解小鱼儿的心意之后，才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

我小乌龟，就是他眼里那个西施。

我有点庆幸文鳐没有表白成功，不然，跟着这样的小鱼儿，有什么意思。

既领会不到自已的情意，又感觉不到自已的美。

还不如不要。

所以，后来我也不再提起文鳐了。

直到有一天，我和小鱼儿出门玩耍，在虾国一处水草丰美的池塘边，看到了她。

和龙湘站在一起，表情愉悦。

龙湘伸手替她整理鬓发，就像小鱼儿为我理鬓发一样。

眼神温柔缱绻。

我当时的念头是，幸亏是虾国国王夫妇生出的孩子，不缺爱，所以敢表达爱。

更会在表白失败后立即放下。

再遇到爱，便重新爱。

我每次有这样的想法，都会替我的母亲可惜。

她这一生，不知道有没有真正体会过相爱的滋味。

像小鱼儿的父母，像文鳐的父母，那种相互的爱。

她和我父亲，我看到了日常，没有看见相爱。

真遗憾。

不过每次遇到这样的时刻，我都会自我排解：也许我不懂，世间爱的方式，不会只有那么几种。

我的父母，也许有自已相爱的方式，只是我不懂而已。

所以，看着文鳐和龙湘，我替她们高兴。

小鱼儿看我高兴，他就高兴。

这个没主见的小鱼儿，总看我干什么！

我当时还不知道他的心意。现在想来，他看着我的木呆呆，估计也是无可奈何吧。

回去的路上，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龙湘和文鳐，一个是龙宫王子，一个是虾国公主，不会生出一个小龙虾吧？

想想就觉得好笑。

小鱼儿见我一个人傻乐，非要问我笑什么。

我告诉他我是开玩笑的，龙湘和文鳐，正好是龙和虾嘛。

他又问我龙虾是什么。

我说南先生有一天在教我宇宙空间知识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

“人间正是吃龙虾的好季节，真想念那味道呀！”

那一天，我知道了蒜泥龙虾。

小鱼儿听完我的解释，笑了一路。

等他的好朋友龙湘成亲，他要把这个笑话说给他听。

他们当然不会生出一只小龙虾，他们只会生出一个小孩子呀。

我们嘻嘻哈哈，笑了又笑。

今天在龙宫，我又想到当时的情况，忍不住又想笑出来。

龙王和乌龟宰相看着我忍着笑的样子，这次没有猜到我在想什么。

一是他们不懂年轻人的爱情是什么样子，二是他们也没见过龙虾是什么样，听都没听过。

我收起表情，对龙王和乌龟宰相说：

“他们马上就来了。”

他们？他们是谁？

几个人都是莫名其妙。

这次换他们木呆呆啦。

我在来龙宫的路上，已经用我的传音术，分别告诉了文鳐和龙湘事情的始末。

我说你们自已去说吧，省得他们乱点鸳鸯谱。

文鳐和龙湘都在来的路上。

这时，刚刚踏进门槛。

龙宫诸人看他们一齐出现，马上明白了一切。

都是修了几万年不止的了，还用我说嘛。

“请龙王和父亲成全！”

“请龙王和西海龙王成全！”

龙湘和文鳐齐齐开口。

文鳐真勇敢。

要是我小乌龟，估计不好意思。

龙王、乌龟宰相、西海龙王、耀光、鲤鱼姑娘们，全都笑着看我，意思是怎么不早说！

我怎么说？如此美好的瞬间，怎么能不让当事人自已做主角呢！

略过文鳐和龙湘的事不提，关于小龙虾的笑话也没有多好笑，现在，我小乌龟最喜欢的，还是自家的小院子，我还要回去晒书呢！

告别龙宫诸人，我便回家了。

小鱼儿在半路拦下了我。

他刚刚得到消息，便赶快赶来，生怕我被真的点了鸳鸯谱。

真点了也不怕，我季篁定会闹个天翻地覆！

谁也不能娶我的小乌龟，除了我！

我看着他的小心思，忽然有一点点感动。

为了让他平复情绪，我笑着对他说了三个字：

“小龙虾。”

他一听就明白了，哈哈大笑，那叫一个开心，差点又把鸭子嗓亮出来。

还好没有。那嘎嘎大笑真难听。

幸亏他改了。

我们一路说说笑笑结伴回家。

路上，我突然来了兴致，跟他说了一个故事。

我说小鱼儿你知道一首歌吗？《当你老了》。

他不知道。

鱼国老国王和王后没有像我母亲一样，给他请那么多老师。

请了也没用，那时他那么贪玩。

小鱼儿表示洗耳恭听。

于是我告诉他，在人间，就是龙王宫中的水晶灯上的水晶球上，有一个块面，是指向现代的。

今天在龙宫，我正好看到了那一块水晶球面。

上面有两个唱歌的人，一男一女，一个叫李健，一个叫莫文蔚，都在唱这首歌。

都好听，各有特色。

但是这首歌的作者，却是个爱尔兰诗人。

小鱼儿不知道爱尔兰在哪里。看来哪天真的要带他去找找南先生，看能不能给他补一下关于宇宙空间的知识。

我告诉他是人间的另一个地方。

这首诗是一首英文诗。

小鱼儿又问英文是什么。

我说我只知道有的地方说英文，但我自已不会说。你就当作凤后的子民中，那些你听不懂的歌吧。

好吧。小鱼儿问我，这首被谱成歌的诗唱了什么。

我告诉他，是这样的：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

在炉火旁打盹，回忆青春，

请取下这本诗歌，慢慢读。

……

多少人爱过你的美貌，假意或深情，

只有一个人爱过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的脸上的皱纹。

……

我告诉他，翻译的版本不一样，但大致的意思是，这个爱尔兰诗人爱过一个女人，爱而不得，为她写了这首诗。

小鱼儿觉得歌词不错，也觉得幸亏他不是那个什么地方的诗人，他有我。

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我是我自已的！

看到他的心思，我不禁默默嘲讽他，他看不见我的心思，我能看见他的。

像是垂帘听政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