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新的征程

除此之外，

在这个时代，还有一件比较有意思的变化。

即便是从蔺道此刻所在的位置以肉眼看过去，都能够看到，

这科研中心里，每个研究员手腕上，都戴着一块类似智能手表的手环。

而事实上，不光是01核心城的科研中心，也不光是01核心城内的居民。

此刻，整个人类超过一百五十亿人，每个都有一块这样的智能手环。

人们叫它终端，个人终端。

功能类似过往的手机和其他移动设备，主要就是用来通信和远距离交流。

但意义和过往的手机和其他任何移动设备都完全不同。

这同样是人类整体化计划的产物。

人们认为，作为虫族化的文明，

所有人和蔺道之间的信息互相交流，基于蔺道的能力是高效的，

但每个人互相之间的交流，如果不经过蔺道，依旧是传统而低效。

这对人类文明目前的发展，和对蔺先生给出要求的完成，是一种巨大的障碍。

人类文明个人终端，就是在这种观念下诞生的东西。

从这个预想开始实施，每个人类文明的新生儿都会绑定一个身份码，

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新时代的户籍制度。

然后，借由这个身份码，即可通过个人终端，完成和人类文明中任意另外一个人的通信。

通过这个人类终端和身份码构成的系统，将整个人类文明150亿人都放在了同一个通信系统中。

在这个统一的通信系统中，每个人之间互相交流是零障碍的。

在有需要，有必要的情况下，

一位刚进入到教育体系中的学生，能够直接和某个科研中心中的核心研究员直接沟通。

放在蔺道之前的时代，这样的通信系统的存在，就是可能面临的骚扰信息问题，都是一个大难题，

但虫族化的人类文明内部，并不存在这样的问题。

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哪怕每个人都可以直接联系上一些知名学者，研究者，

也不会去发无意义的信息，因为那会耽误这些学者和研究者对他们所研究问题的思考，最终对人类文明完成蔺先生的要求，产生负面影响。

而过去几十年，也已经证明了，这套对于正常群体文明有些极端的通讯系统，

对于人类文明来说，却是无比适用而高效的。

处于整个人类文明中这个庞大系统中任何位置的人，都能够通过这个系统，随时接收需要的，有价值的信息。

哪怕不经由蔺道，也算是利用一些迂回的手段，完成了人类文明中每个个体之间高效交换。

目前，

人类文明的个人终端系统，已经接入了人类工业和生产系统，科研系统，教育系统，

也为人类文明过往生产力的飞速提升，出了一把不小的力。

而对于个人终端系统，一些相关领域的研究者，还期望之后，能够干脆将现在智能手环样式的终端，直接植入到人体大脑内部，

以一种直接和大脑神经相连接的形式和每个人绑定，

以期能够让所有人类基于个人终端系统，完成任意两个人，以及多个人之间，在意识层面的交流。

最终，甚至在面临一个难题时，能够直接从意识层面，借由所有人的思维能力，作为算力单位进行‘思考’

不过，这件事情目前还只是预想，未曾开始实施。

说起来，

此时此刻，整个人类文明中，唯一没有佩戴个人终端的，也就只有蔺道一个人了。

因为蔺道也不需要的，

凡人类文明中发生的事情，他想要知道的，需要知道的，就能够随时感应到。

而他的要求，命令，也能够随时下达给整个人类文明的所有人和任何人，目前看起来也不受任何空间上的阻隔。

……

蔺道在科研中心中，一位位专心思考着的，讨论着的，研究着各自问题的研究员身边穿过，

到了那位可控核聚变项目第41任总负责人任昌盛的坟墓面前，

也没有说什么话，也没有做什么事情。

只是在这墓碑面前站了一阵。

对于此刻的人类文明，此刻的时代，

蔺道是熟悉而陌生的。

陌生的是，直到从冬眠中醒来，踏入月面城市，再来到此刻的蓝星地面，

对于这个时代的一切，蔺道才有了实感。

熟悉的是，即便先前他在冬眠，但人类如何一步步蜕变成这样的，整个过程一直都是在他眼前发生的，

对于这一切，他并没有任何此刻才刚知晓的地方。

不过，终究，

此刻种种，都说明了，整个人类文明，相比于七十年前，已经天翻地覆。

而且，变强大了许多，许多。

不仅仅是完成了月面城市的建造，

最重要的是，创造了一个能够完成月面城市建造的强大文明。

不仅仅是建造了9座月面城市，还奠定了更进一步的基础。

虽然蔺道先前只是提到建造月面城市，

但所有人都能够理解蔺先生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一切，都顺应着蔺道的意志蜕变，发展，一直到现在。

相比起来，

70年前，人类文明虽然遵循着蔺道的要求，一瞬间转为星际文明，朝着一个星际扩张文明发展。

但那时候还初出茅庐，仅仅踏出母星半步都格外艰难。

月面上遭遇的章鱼文明的认知武器，更是直接给了人类文明一个下马威，要不是人类文明本身因为蔺道的存在，性质特殊，怎么也要挨一下狠的。

而此刻，人类让自已全方位的强大了起来，夸张的种族潜力，已经得到了部分兑现，

终于有了更进一步的资本。

所以……

……

蔺道的目光从眼前这位著名研究员的墓碑上掠过，

他抬起了头，从地面望向了天空。

因为运输的需要，此刻人类文明地面发射场，早已经不再局限环赤道发射场，

许多城市附近，都有那样一个星际港口。

从此处望去，能够清晰地看到，因为每隔一段时间，就发射或者降落一趟的电推进飞船或者运输平台，

在空气中，因为等离子体留下的痕迹，久久无法散去。

那条轨迹，从地面，一直延伸到天外，地外的宇宙空间，

而往着宇宙空间的深处继续眺望，宇宙更深处似乎是无垠的，永远无法预料到，那无垠的星空中会有什么等待着人类文明。

希望会是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吧。

人类文明从初出茅庐，到历经七十年过后，初步将自已武装了起来，强壮了起来，

是不是应该，开始征服更加广泛的领域。

遵循着蔺道的意志，

当蔺道的目光，越过眼前的墓碑，朝着星际飞船留下的轨迹指向的地外宇宙望去时，

从此刻01核心城的科研中心，或者说，从人类文明最遥远的科考站开始，

对蔺道意志的感应，是没有空间距离影响的，

一道道原本忙碌的身影，在同时间停了下来，

做出了和蔺道一模一样的动作，他们抬起头了，望向了自已所在地域的天空或者星空。

他们在地面的亚欧大陆看着星际飞船轨迹指向的方向，他们在阿美洲的夜空下，望着星空之下的星星。

他们在地外空间中的星际飞船中，透过舷窗望向宇宙深空，

他们在月面城市星际港口，眺望着漆黑宇宙中的繁星。

对于蔺道来说，所有人看到的，也意味着是他看到的，

这是不同视角的天空，是不同视角的宇宙。

在这一瞬间，

整个人类文明所占据的空间内，像是短暂的安静，

然后，

人类文明的神，意识，精神，

下达了又一个新的命令，

“占领太阳系吧。”

“朝着整个太阳系进发。”

蔺道轻声地说道，

跨越时空的距离，人类文明中的所有个体都接收到了。

人们变得兴奋，激动，亢奋。

相同的声音从他们的喉咙中发了出来，

他们呼喊着，

“占领太阳系！”

“征服太阳系！朝着整个太阳系进发！”

从01核心城的科研中心，到整个核心城，

从亚欧大陆，到阿菲卡洲的人类聚居区，

从地面，到月面，从月面到宇宙空间，

凡有人类存在的地方，

相同的声音在相同的时间里响起，

又因为声音传播的速度，让这些相同的声音，像是如同海浪，在地面，在月面城市内部，来回拍打着一切。

人类文明虫族化的判断，可以说一定没有出错。

此刻，看似人类文明超过150亿人，

实际上只有一个‘人’。

“征服太阳系！”

人类文明庞大的巨人，开始在星空中，踏向新的征程。

……

对于人类文明来说，新的征程开始了！

如果从人类文明史的角度，

那么如果要记载，人类文明成为行星文明的历史，那么此刻，就是这段历史真正的开端。

同普通群体文明差别的地方在于，

普通群体文明在做下这样进军整个行星系的决定后，

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变化才会一层层逐渐传递到所有个体身上。

但此刻的人类文明不同，

当蔺道的，命令下达，整个文明，所有个体的所进行的所有工作，就瞬间完成了转变，

整个人类文明瞬间完成转向，人类文明的工业生产系统以及科研系统瞬间开动起来，

一切开始为了执行和落实这个命令而工作。

……

在进军整个太阳系这个大目标下，

人们第一件事情做得不是直接朝着太阳系内其他星体派遣星际飞船，

或者说，这件事情也在同步做，但生产力的重心，并不放在这儿。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人们立刻，或者说，早先就有这样的意识，

在征服和占领整个太阳系的征途上，月球是一个相当合适的前进堡垒。

所以，第一时间，人们就将重心放在了对月球的进步改造上。

首先，

此刻月面9座月面城市的数量还远远不够，

工业集群的规模，也同样远远不够。

人类需要将它完完全全打造成一颗工业星，让它成为人类工业和生产系统中的一个重要节点，

源源不断的产出人类征服太阳系过程中，所需要的工业产出。

此外，随着工业和城市规模的扩张，月面也需要更多的移民。

而人类文明，

对此也是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不光是生产力和科技基础上的准备，还有规划上的准备。

还是那句话，先前蔺先生的要求是修建月面城市，但所有人都知道蔺先生真正想要的是走向深空。

所以，过往的七十年里，对于在现状下，怎么继续新建更多的月面城市，扩张更大规模的工业集群，完成对月球工业星化的改造，

都已经有了完整的预案和计划。

就像是之前七十年里，人类文明的主要生产力虽然都集中在月面城市的建造上，

但对于其他太阳系内行星，卫星，人类文明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涉及，

对于不少行星，人类文明都多次发射过探测器，以及收集了大量样本，用作研究和对这些星体情况的更具体了解，

同时，一些较近距离位置的行星附近，都有人类文明的中小型观测站，类似于当初的月面基地，

单个观测站的人不算特别多，但也有个几百个到上千个不等。

基于这些年收集到的数据，对于进一步殖民和占领这些行星，人类文明也算是已经做了不少预期计划。

……

87年，

蔺道冬眠结束的这一年，

遵循着蔺道的意志，人类开始在现有科技基础上，爆工业生产力。

首先还是地面上的人类工业规模，

在对其他行星和卫星开发程度不高的情况下，

对于月面的建设，肯定还是需要更多靠地面工业的帮助。

这件事情，对于不太缺资源，也暂时不太缺能源，科技程度能够满足计划需要的人类文明来说，算是一个比较简单的事情，

当年结束之前，

基于人类工业和生产系统本身就相当清楚的规划，和整个工业和生产系统的脉络，

人们将地面的工业规模在原本就相当夸张的程度上，再翻了一倍。

整个过程，从宏观上看起来，有些像是滚雪球一样，

老的工业设备生产新的设备，新的设备产出后，和老的设备一起再生产更新的设备，如此循环往复，

真就像是一个‘爆炸’一般的过程，

然后，就是对运力需要的满足。

大量的，搭载了最新电推进系统，最新聚变能源，以最先进材料为主体的星际飞船从规模持续扩大的地面工业集群中产出，

继续增加地月之间的运力。

然后，月面的建设和对整个月面工业化的改造，开始越来越快。

原本的9座月面城市，在一期计划中，数量就膨胀到了18座，

同时，月面工业集群的占地面积，也在跟着月面城市的扩张而爆发性增长。

而在新增的9座月面城市和新增加的月面工业集群开始正式运行过后，

人类文明这个庞然巨人的手，开始伸向了距离地球相对来说算是比较近的一颗行星——火星。

而在这个过程中，

人类文明相关领域的研究员们，

还同时完成了一件事情，就是对整个太阳系的规划。

相关领域的研究员们，期望将人类文明在原本地面的城市规划，

搬到整个太阳系来。

将整个太阳系内的各行星和行星所属卫星，按照所在位置以及行星卫星资源条件的不同，为各行星和附属卫星划分不同的功能。

就像是人类文明此刻在蓝星地面的核心城，辅城，以及资源城。

最终形成一个遍布整个太阳系，这更大空间尺度下的，人类工业和生产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