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工业

第14章工业

慧英的舅妈继续说道：“真是让人想不明白，今晚吃完晚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每日里小王丫都会帮我收拾碗筷，忙前忙后的，今晚她草草吃完，便进了西屋鼓捣一番就离去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佟师父问道：“小英，这事儿是不是你和小李暗中合计的，究竟是谁的主意？”

慧英急忙回应：“主意是我出的，大舅，您的烟袋在哪儿？我给您装上一袋烟，让您消消气。”

慧英伸手拿起烟袋，利落地装满了烟丝，“火柴在哪儿呢？”

慧英的舅妈开口道：“还找什么火柴，就直接对着灯火直接抽吧，免得浪费一根火柴。”

慧英将小煤油灯端至舅舅面前，佟师父拿起烟袋，烟袋锅对准灯火，点燃了烟草。

佟师傅轻吸了口烟，淡淡地吐出一缕烟雾，然后看着小英，语重心长地说：“小英啊，你和小李是不是在谈朋友呢？如果是的话，我帮你找找你父亲，来我家喝喝茶，顺便把这事也聊聊。”

“我观察小李这孩子，挺不错的。就像在工业早会上的表现，读报纸那会儿就能看出，他有些文化，认识的字比现在许多年轻人都要多。他待人接物，对领导、长辈都尊敬有加，见到你我都是先打招呼再说话，这叫懂事。”

慧英舅妈也加入了话题：“小英前些日子还带着小李来过我们家，他人高马大，身材健壮，话虽不多，但眼神里透着机灵。我们小英找这样一个对象，也称得上是般配。只是不知道他们家的具体情况如何。”

小英急忙接过话茬：“我不管他家里怎样，我看中的是他这个人。”

佟师父继续说：“不知道小李的父母是怎么想的，现在这年代，不学一门手艺怎么行？将来养家糊口，得能挣些像样的钱。他在酒坊工作，怎么不学门手艺？烧酒这活儿，人少了确实是干不了。”

“像他现在的年纪，正是学东西的好时候，我看小李聪明伶俐，学什么都快。你们俩要是能走到一起，我可以帮他安排，去木工车间学学木匠，小英，你看怎么样？”

小英两只手指轻轻地互相缠绕着。望望这边舅舅，看看那边舅妈，腼腆的没有接话茬。

慧英舅妈笑着责怪道：“我说大烟袋啊，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你这是在瞎操什么心呢？”

佟师父摆了摆手，轻松地说：“这不是在家里嘛，我只是随便聊聊而已。”

旁边的慧英温柔地提醒：“舅舅、舅妈，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该休息了。看看莲会，好像已经睡熟了。”

慧英轻手轻脚地走到西屋，只见佟莲弟正在整理自已的学习用具。

莲弟好奇地问：“英子姐，我在这边听见你们那屋说得挺热闹的，都在聊什么呢？我好像听见提到了你的李哥，你们俩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我爸妈有什么看法吗？”

慧英微笑着澄清：“我们根本没交往，别胡思乱想啦。妹妹，咱们出去外面方便吧，（这里的我们指的是去屋外方便一下），然后回来好安心睡觉。”

莲弟躺在炕上，调皮地踢了踢慧英，撒娇道：“姐，你就说说你的事情呗。”

慧英轻声细语道：“睡吧，孩子，明尚有学业在身。”

虽然慧英劝莲弟睡觉，自已却是双眸紧闭，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目光穿透窗帘的微光，心系李立军。暗自思忖，他与自已，难道真是命定的冤家吗？每次相逢，她的心跳如鼓，激情澎湃；然而归家后，父亲和家人的冷水，浇得她心灰意冷。那些往昔的恩怨，累世的债务，难道真的要由我们来偿还吗？她内心呼唤，月老啊，请助我一把！

次日，曙光微露，李立军从梦中醒来，一眼瞥见闹钟静止不动，这才想起昨晚忘记上弦，心中不由得一紧。转瞬，他又看到炉火已濒临熄灭，赶忙动手清理灰烬，添上燃料，又架上煤炭，急匆匆地赶往食堂。推门进去，做饭的张阿姨正在整理餐具。

张阿姨回头对他说：“小李，这里有新烙的玉米面饼，那边盆里是热腾腾的土豆白菜汤，自已拿。”

李立军拿起一个饼，向张阿姨挥了挥手，便匆匆离开。路上，他看到会议室里已经有人先到了。回到曲房炉子前，火候正好，温度计显示温度稍低，于是他又添了几块优质煤炭，这才安心地向会议室走去。

李立军轻轻推门进入，环顾四周，发现前排有空位，便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坐下，恰好与宋主任面对面。脸色有些尴尬。工业革命委员会副主任宋善录正一丝不苟地记录着各组员工的出勤情况。

会议室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先来的人都往后排坐，前面的座位经常是坐不满全的。工业的工人和干部天天早上都得来这个会议室报到，参加早会，早会的内容是，第一项是宋主任统计各个车间的出勤情况，第二项是领着大家学习最高指示毛主席语录，时政新闻，读一读当天的报纸，最后讲生产情况。今天的宋主任坐在桌边，双手把记录本都整理好了，随手在桌子上拿起一张报纸说:

“小李来把这段报纸给大伙读一遍”。

李立军今天来晚了，让宋主任这一叫真有点紧张，李立军站起身向前迈了两步，弯腰左手拿起报纸，退了两步又坐在原位，读起了报纸。

读报纸这事在李立军看来不是问题，以前经常读，因为李立军嗓音好听，读出来声音大伙听着舒服。实际读报纸这事，是会计车泰仁的事。

一次车会计有事没有来参加早会，宋主任让李立军读一次报纸，参加开会的这些人听了李立军读报纸的声音，也夸赞起来，车会计索性就说自已的眼睛花了，看不清报纸的字了，等原因就不读了。所以领导都会让李立军来读。

提到宋主任就得说一说工业的领导班子，一共五人，一把手是工业革命委员主任是一个快有六十岁的人了，叫胡栋，身体不咋好有东北地方病，气管炎，在文化大革命时期也挨过批斗，批斗的原因是胡栋在来工业之前是，是初中学校的一个语文老师，【臭老九】吗。

之后在家养了两年病，镇领导又让他重新主持工作，他还有点怨气，所以平时不咋上班。

另一个原因是，镇领导安排了一个叫宋善录来协助胡栋工作，宋善录是退伍军人年富力强，做事雷厉风行，办事能力强，胡栋认为宋善录是来强他的权的，胡栋想这个工业是他辛辛苦苦一手操办起来的，平什么让给他人。

1963年，胡栋秉承公社领导的委托，着手创建 一个旨在服务本地生产生活的机构，他联系了当地的铁匠李红金，木匠师傅邹双山，食品铺的佟师傅，归乡的城市车工严武， 以及油坊的大油酱郝大利，

胡栋领导这五位师傅同心协力，共同创办了这个机构。他最初被称为甘泉人民公社工业，后又更名为甘泉镇工业

目前，由于胡栋很少到岗，工业的日常运作皆由副主任宋善录负责。

宋善录，一位四十余岁的退伍军人，服役超过十年，将军队的严谨作风带到了地方工作之中。

会计车泰仁，年逾五旬，老练而又圆滑，任何求助于他的人都能得到他的口头承诺，然而他的工作效率却总是缓慢不前。用得上的人办事还行能办成，如果一般人找他办事，他就是给你一个托，你去问今天办到那了，办着呢，明天又办到什么情况了，办着呢，如果你性子急，等不过，索性就不办了。你慢慢也就不找他了。

还有一个班子成员是个女的，叫唐英她是是镇里委派的，负责小卖部的事务。这个唐英在文革初期是一个造反派头头，还组织批斗过胡栋呢，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在甘泉镇的革命委员曾有任职，只是文革后期了，镇领导把她安排到工业销售部的这一闲职。

还有一个班子成员是机加组的主任，成立工业的老功臣，叫严武。

这个工业规模也不小，

有【机器加工车间】，包括模型翻砂制作，车床，电焊，白铁。

【食品车间】，包括炸麻花，榨油，做酱油，醋。【粮食加工】，磨米，磨面。

【木工车间】，农机具，家具。

【铁匠车间】，各种生产工具。

【酿酒车间】有粮食酒，甜菜疙瘩酒。

【销售部】工业自已生产的各种商品，有酒、豆油，麻花、糕点、木制的桌椅板凳、门窗、大小柜子。锄头、镰刀，斧头、酱油、醋、粮食有玉米大碴子、玉米面、白面、小米等等还有很多。销售组主任是唐英，员工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