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恩怨三、真相

马非常听话的向前走去。

车上的人们谈笑风生，而金福义的注意力全然集中在自已的马车上。他叼着烟，不时挥动鞭子，催促马匹加快步伐。这三架马车对他而言，就如同心爱的宝贝一般珍贵。其中，一匹黝黑的阉马负责驾辕，为了喜庆，金福义特意为这匹马戴上了装饰着彩布的铃铛。马头摇摆间，彩布飘扬，铃铛发出悦耳的响声，显得格外威武。

内侧是一匹带有少许白毛的黑骡子，外侧则是一匹灰色的母马，它们共同拉着这辆木轮车。道路崎岖不平，车轮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车上的人随着车子的颠簸而摇晃，幸好有谷草铺垫，不至于让屁股感到不适。路旁的树木快速地从视野中掠过。

马兴疑惑地问道：“金大哥，您为什么不换一匹，与这匹一样色马呢？那样看起来会更加协调美观。”

金福义回答说：“我实在割舍不下。你可能不清楚，这匹马每年都能生下一匹小马驹，这可是难得的财富！而且它在平时的劳作中也从不偷懒。”

在大家的谈笑风生中，他们愉快地来到了郝家。

郝家门前，人群聚集，金老板子勒紧缰绳，停下了马车。随后，众人纷纷进入屋内，马兴和媒婆开始忙碌地筹备婚礼。

送亲队伍准备出发，佳珍坐在中间，伴娘和郝旭分别坐在她的两侧。金福义负责驾车，车轮滚动发出声响。当他们抵达屯头时，媒婆示意佳珍蒙上红布。接亲的喇叭声响起，鞭炮声和喧闹声交织在一起。

马车最终停在了王家门前。人们纷纷下车，婆婆迎接新媳妇，女傧相和王立英协助佳珍下车，而马兴则递给郝旭一些钱。伴郎护送王立英进入屋内，两边的人们撒下五彩粮食，伴郎和伴娘则护送新人快速进入。

婚礼仪式正式开始，拜堂之后，王立英揭开了佳珍的盖头，惊叹之余不禁落泪。

接着，有人端来一个黄铜盆，盛着清水供佳珍洗脸。

“西院的她徐婶，请您过来，为新人来绞脸（也被称为开脸，）”马兴招呼着。

这项工作必须由一个全命的人来完成，（意味着其父母健在，且已育有子女）。这个过程让佳珍感到疼痛，她不由自主地皱起了嘴。徐婶随后拿起一个剥了皮的熟鸡蛋，在佳珍的脸上轻轻滚动。

旁观者评论道：“经过这一绞脸，一个女孩就转变成了一个妇人。”

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叹息道：“唉，做姑娘时多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父母身边无忧无虑。一旦结婚，就像是被束缚，无论好坏，都得在这个家忍受。”

显然，这位女士对自已的婚姻并不感到满意。

紧接着，另一位女士评论道：“看看王立英娶的那位媳妇，她既美丽又健康，将来肯定是持家的好手。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就看王家是否有这样的福气了。”

有人小声嘀咕：“啧啧，量女配夫，这姑娘是怎么想的？”。

“我说马大嫂，你不是也在结婚那天才看到你的丈夫吗？”另一位女士反驳道。

在吃子孙饺子的时刻，王立英和佳珍互相夹着饺子喂给对方，佳珍这才仔细打量对方，发现他已不是过礼那天的模样，有着瘦长的脸型、小眼睛和单眼皮，还有一颗虎牙，看起来像是獠牙，突出在嘴唇边。

她突然感到喉咙哽咽，饺子仿佛卡在了喉咙，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时，有人戏谑地说：“新娘子噎着了，王家弟弟，你喂得慢一些。”

这句玩笑话出乎意料地缓解了佳珍的尴尬。她带着冷漠而孤独的表情，完成了婚礼的仪式。

到了晚上闹洞房的时候，几个称呼她为嫂子的，还有几个叫王立英为弟弟的人来到了洞房。看到佳珍一脸不悦，加上王立英不善言辞，既不会哄佳珍开心，也不会招待客人，几个人一看这洞房的气氛，便也失去了闹腾的兴致，于是都陆续离开了。只有婆婆留下了一个远房嫂子，让她帮忙给新人铺床。嫂子一边铺着被子，一边说道：

“男红女绿，男天女地，天地结合，早生贵子。”

嫂子环顾四周，看到两人各自为政，谁也不搭理谁，便开口说：

“嫂子在这里，你们还害羞什么？我铺完被子就走，你们就尽情亲热，做该做的事吧。春宵一刻值千金，错过了这美好时光，后悔可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在嫂子离开之后，佳珍迅速地坐到了炕头的红被子上，心中回想着老人们的话：结婚当天，占据炕头位置的人将成为家中的主宰。她暗自思忖，既然我要与你共度一生，那么我理应掌握话语权。

王立英带着几分胆怯，缓缓地挪到佳珍面前，试图握住她的手。佳珍轻轻一推，不悦地说：“走开，今晚你睡那边的被窝。”

王立英又向前凑近了一些：“不，我们俩一起睡。” 他边说边动手去解开佳珍的衣服扣子。佳珍不耐烦地回应：“我今天不方便，不能一起睡。你累了，就先睡吧。”

这几天王立英确实感到疲惫，于是脱下衣服，钻进被窝躺下。他凝视着眼前的佳人，她尚未卸妆，在烛光的映照下宛如画中仙子，内心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然而理智告诉他，这位新娘是他的，慢慢来，美好的事物总是值得等待。

当王立英沉沉睡去，佳珍便起身卸下妆容，简单地洗了把脸，穿着衣服躺下休息。

当窗户透出晨光，王立英便习惯性地起床，他的动作也唤醒了佳珍。

两人迅速穿好衣服，注意到东屋的婆婆也已经起身。佳珍走向外屋，看到婆婆正在刷洗锅具，于是她便坐在灶台旁开始生火。

在农村，通常会先烧一些热水，倒在一个大盆里供家人洗脸，之后才开始准备早餐。

洗漱完毕后，婆婆对佳珍说：“你不用再烧火了，去整理一下房间吧。煮饭这些活儿，我自已能应付。”

佳珍回到自已的房间时，母亲轻声向儿子询问：“你们两个已经正式成为夫妻了吗？”这是母亲最关心的问题。昨天的种种迹象表明，新娶的儿媳妇似乎并不高兴，婆婆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似乎对儿子有所不满。

王立英低声对母亲说：“她说她来例假了，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妈妈惊讶地发出一声“哦！尿轿了？”，心中暗想，这样的事情真的会发生吗？这可不吉利啊！她决定要亲自探个究竟。

饭后，男人们都去忙自已的活了，婆婆走进西屋，坐在炕边，招呼佳珍到她身边，轻声说道：

“佳珍，这几天忙着筹备婚礼，你一定累得够呛吧！来，坐到我旁边，我有些话想和你说。既然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我希望你不要对我有所隐瞒。告诉我，你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变化？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好的预兆，我得找人帮你化解一下。如果没什么事，你也得实话实说，这样我才能安心。”

佳珍的脸颊泛红，低垂着头，小声回答：“昨天他想靠近我，我感到害怕，所以就撒了个谎。”

婆婆慈祥地开口：“傻孩子，可不能乱说这种话，让妈妈担心。虽然我没有生养女儿，但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女儿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可以跟妈妈说。如果王立英欺负你，你也来找妈妈，妈妈会为你撑腰。”一番温馨的交流后，佳珍的心情也变得舒畅了许多。

三天后，佳珍回娘家的日子到了。新婚夫妇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佳珍走在前面，王英跟在后面，肩上挎着一个大布兜，里面装满了礼品，他吃力地跟随着。两人之间没有交谈。当他们到达村口时，隔壁于家的嫂子看到了佳珍，她风趣地打了个招呼：

“佳珍，是你吗？恭喜你新婚大喜，一定很甜蜜吧！看起来你气色也好多了呢！”

佳珍略带羞涩地回应：“嫂子，如果您有空闲，欢迎来家里坐坐。”

佳珍走过，又看到李家大娘正在驱赶着她家的猪，便友好地打招呼：“李大娘，有空来家里坐坐吧！”

于家嫂子和李家大娘相遇时，互相说道：“看看，郝家的女婿怎么变了，和那天送大礼时完全不一样啊。”

“这里面肯定有蹊跷，郝家的彩礼肯定没少收。那个媒婆，无论好事坏事，都是她一张嘴说了算。”

“郝家的姑娘真是可惜了，看她那体格和精神，那个小伙子根本配不上她。”

一个男子插话道：“你们注意到了吗？那家伙甚至没有三块豆腐高。”人们越聚越多，三三两两开始议论起郝家的种种事情。

郝万利为了迎接佳珍回娘家，今天特意请假没有去上工。他估算着佳珍此刻应该已经到家，便与郝旭一同在门口等候。当佳珍见到父亲时，并未向父亲介绍王立英，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幸亏郝旭及时解围，因为他之前已经与王立英有过交流。他领着姐夫进屋，而佳珍则扑进父亲的怀里，泪流满面。

“爸爸，您怎么还骗我呢？我真的不能不回王家吗？”佳珍哽咽着问道。

万利轻声在佳珍耳边回答：“女儿啊，爸爸也是迫不得已。你就体谅一下爸爸吧，毕竟王家能保证你不会受穷。等到了春天，爸爸这边把房子重新盖好，否则爸爸连个安身之处都没有了。”他边说边用手指轻轻拭去佳珍脸上的泪水。

进入屋内，郝旭和母亲看到父女俩的模样，以为只是因为离别而感到伤感，便没有多想。王立英则向佳珍提出了一个疑问：“我应该称呼您父亲为叔叔还是爸爸呢？”

佳珍还没有回答，万利抢着说: “叫爸爸，叫妈妈”

万利和老伴张罗着一桌饭菜。佳珍和王立英进了屋，吃完饭万利让郝旭领着姐夫去外面走一走。

支走了王立英，屋里做起佳珍的工作，一番眼前的，……今后的事实……，说得佳珍止住了哭声。

郝旭和王英走到屯子边，望见小溪那边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