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章 周师傅

李立军到了工业，车会计领着，王慧英和李立军到酿酒车间，进了酒坊。车会计说:“这位是车间主任周凤奇师父”。李立军看见一位身穿大褂，头戴一顶瓜皮帽，留着山羊胡，涨红的脸，一对薄眼皮的圆眼睛，滴流乱转，手里握着一把铁锹，接待着车会计。车会计说:“他俩在你这车间干活了，你安排吧，我还得送其他人呢”。

车间主周师父把李立军王慧英带到里屋，周师父问:“你俩都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立军，

我叫王慧英，

周师父说:“李立军你和王贵仁师父做酒曲，你王慧英和钮师父备料”。分完工周师父去拌料去了。

李立军在桌前坐下，里面屋里走出一人，当然是王师傅了。李立军上前说:“王师傅周师父让我到你这边来工作”。

王师傅说:“你先坐一会，这种活得慢慢来学，不着急我出来凉快凉快，忙完这阵，一会我跟你说”。王师傅转身回到门上贴着字帖《不是本屋工作人员免进》的屋里。

李立军环顾一下布局，有一间曲子房，有二大间烧酒房，原料组另有一个大间。

李立军和王慧英在一个车间，天天见面打着招呼。一起干了一段活后，慧英姑娘的表现李立军很是吃惊，慧英在她舅舅家吃住，有一次她舅舅家吃的是包子，慧英她就用画报的纸包着包子给李立军拿来吃，李立军吃完包子发现画报上的字，印着的字是【姑娘的眼光真不错】，画面是青年男女相互打闹玩耍，有共同劳动的场景。

李立军当时很木讷没有太多的表现，只是说声谢谢。这次吃的包子记忆非常深刻有二点，一是【姑娘的眼光真不错】这几个字，这张报纸立军一直舍不得丢，放在枕头下面。

二是这包子馅，太特别了，是麻花加胡萝卜馅，非常好吃，立军回忆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吃着吧！。

同样的事经历几次以后，和慧英一起干活的钮阿姨看出了端倪，趁着没有人的时候向李立军说:

“小李呀、我说你傻不傻，慧英人家小姑娘家家的，对你有啥意思你不明白吗，咋不见你有什么表现呢？，慧英姑娘对你有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李立军当时用手挠一挠头说:“我们是一个屯子住着的，从小玩到大，相互照顾是应该事，我不能想的太多，慧英姑娘人长得漂亮又聪明，家庭条件也不错，像我的家庭条件，我不敢多想啊”。

钮阿姨说:“你有啥抹不开的我给她说”。

李立军说声:“谢谢钮阿姨”。

在李立军的心里，还有着另一桩心事，两个家庭有几代人的结，在文化大革命初期，李立军的爸爸是保皇派，保的是战桂林，王慧英的爸爸是造反派，批的是旧思想，牛鬼蛇神，也捎带着战桂林，你攻我守的双方，不知道对阵的多少回，但是两个家庭从此又结下一道梁子。

李立军接受王慧英的追求，心里也有报复王家的动机，至于后续发展到什么样子，在李立军这里也就无所谓了。钮阿姨这话一说出来，工人们相互再一传，整个工业的员工就都知道了。

从此以后，他和她的关系，就在全公业成了公开的秘密，这使得他们，再也不敢频繁的接触啦！两个人都感到害臊，甚至在工作场所，相互都不理睬，尤其是早会，大家异样的眼光，和背后的指指点点，如芒在背。

而且由于他们还处于一个，旧观念浓重，和不太成熟的年龄，受到点挫折还没有，承受能力，相互之间还在心里隐隐约约的，感到对方给自已造成的困难的处境，竟然都有一些怨恨的情绪。

立军有时在想，这也发展的太快了吧！“娭”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程度，尽管这不能算是恋爱……，因为他们实际上没有涉及所谓的爱情，只是两颗不知世事的心，因为自小就一起长大，这次又轻轻的，靠近一下，爱的火石刚一刺啦，偏偏又来了一阵风。

他们现在心里有多么苦闷，尽管严格的说，也许这不能算称之为失恋，但感

情上的这种慰藉，但不存在了，就会给人的心，带来多少烦恼，这是青春的烦恼。渐渐地人们也就淡忘了，没有人再提这件事了。这样一来，经过时间的沉淀，慧英姑娘一厢情愿的胆子就更大了。

一天，慧英悄悄的来找李立军说:“李哥我想要回一趟家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回家去”。

李立军说:“也行、但是，这边我得求王师傅同意，得让他晚上来照看一下曲子房，酒曲房里不能离开人的，明天我和王师傅说好了再告诉你”。

酒坊有三个部份分工，由周师父主管的出酒的部分，由钮阿姨主管的负责烧酒原料的部分，由王师傅主管的酒曲房这部分，在曲房有李立军和王师傅俩人，李立军是负责制作曲子的，王师傅负责曲子的三级接种，和孝母菌接种，曲子是整天不能离开人的，李立军在曲子房里面住，所以李立军是主要任务是晚上看住曲子的温度，温度是不能高的，那时候调节温度靠屋的炉子，炉子烧的热与不热，来控制室内温度，温度高了酒曲子就费了，温度低了酒曲还不发酵。只有了保证酒曲子的质量，才能烧出好酒来。

一天都下班了周师父还没有走，李立军走到跟前说：“周师父咋没有下班呢？其他人都走了”。

周师父说:“这两天的酒出的少，有问题我得找一找原因。这两天下的料是红高粱，宋主任说烧出好酒，咱们这工业五一劳动节那天，搞一次全体职工大会餐，我得把好关出好酒”。

李立军说:“走咱爷俩吃饭去吧，食堂有饭，吃完饭回来再研究”。

周师父、李立军到食堂吃了饭，回到酒坊，周师父到酒窖边看看，把温度计插在里面。

李立军陪在身边唠起嗑来说:“周师父您酿酒几年了，我听王师傅说你的技术可好了？是真的吗？”。

周师父用手整理一下头顶上的小帽，又捋了一下胡须说:“孩子你应该叫我爷爷，咱们有亲戚呢！战桂林是你大伯，你爸爸和他是表兄弟，我是战贵林表大伯，是你和战桂林一样的亲戚关系，孩子是这层关系明白没有”。

李立军说:“不知道也没有听说过，周师傅以后我咋称呼您”。

周师傅说:“咋的都行，就是这年头时代变了，亲戚都疏远了，你太爷爷在世时候，咱们俩家还相互拜年呢！谁家有个大事小事都互相帮助，随个礼、吃个喜，什么的。现在连你都不认识我了”。

李立军附和说:“就是相互不走动，就没有亲戚的意思了，在这我叫你爷爷，还是周师父？”

周风奇说:“在这里就叫师父吧”！

李立军说:“为了尊重您是长辈，我还是叫周爷爷吧，叫师父我不是把辈分搞乱了吗，我听王师傅说爷爷您家从祖上就是烧酒的，有什么绝招，我好奇想知道点”。

周师父说:“这个好办，只要你肯学，我也愿意教你，咱俩不是还有亲属这层关系吗”。

“就是嘛，谢谢爷爷”李立军拉着近乎说道。

“来、孩子想学手艺，得先干活，下去把酒窖踩实”李立军跳下酒窖，心想这不是自已找活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