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出殡

朝王和慕晴在往皇宫走去的时候，路上也陆陆续续看到其他官员往里走，他们都穿着素服，大部分头上包裹着白布。

朝王走的每一步都感觉很沉重，他的气场赶走了大部分想上前打招呼的官员，慕晴则在他旁边尽量控制着他。

太后就躺在皇宫副殿的棺材里，从宫门口到副殿道路两旁就站着排列整齐持刀的龙将，整齐的穿着白衣。

此时这条路上已经有很多官员，互相之间隔了一段距离排着队，进殿悼念祭拜太后。

朝王二人也自然排在队伍里面，队伍里都很安静，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殿内每次只能进去一组人，等祭拜的人完全出来，后面的人才可以进。

皇宫内排着长队一眼望不到头，皇上就在副殿内，来祭拜的官员里不乏想在皇上面前表现的，天还未亮就已经等在宫门口。

朝王他们来的也算是很早，就这样还是排了一个时辰才快到他们。

慕晴看着朝王越靠近殿内，脚步越沉重，背在身后的双手已经用力攥得发白。

当他们面前最后一个祭拜的官员从殿内出来的时候，就到他们了，这个时候朝王反而不敢迈出那一步，被慕晴叫醒，回过神来，才跨步迈过门槛。

整个殿内摆满了纸制白花，一口未合盖的棺材放在殿中央，棺材前摆着白蜡、香炉和供盘，旁边只站着一人，就是皇上。

棺材内的老人，并没有穿着华丽的服饰，反而十分简单，像是百姓里的普通人家，陪葬的首饰也只有几样，这首饰十分老旧，一看就是佩戴了好多年的，实在无法想象这棺材里的是当朝太后。老人的脸上十分平淡，非但没有痛苦表情，而且嘴角还轻微向上，好像没有任何遗憾似的。

旁边站着的皇上，从最开始在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一切都表现的很平淡，直到朝王进到殿内，脸上才表现出很动容。

殿内，朝王什么都没有说，他就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这口棺材，看着里面躺着的人。之后才上前拿起了三炷香，点燃，对着棺材叩拜三下。慕晴也跟着燃香叩拜。

“皇上节哀。”

“朝王节哀。”

“太后走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母后告诉朕，嘱咐朝王多休息，正常吃饭，注意身体。仅此而已。”

“臣谨遵懿旨。”

他们两人的话，只有殿内可以听到，朝王想走到棺材前，但始终迈不开那一步。

“晴儿恭送太后，愿太后九泉之下共享天伦。太后嘱托，晴儿谨记。”

说完，又拜了三下。

朝王又深深的看了一眼，祭拜时间已经很长了，该走了。

“臣，告退。”

随后头也不回的往殿外走去，一只脚迈过了门槛，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差点摔倒，赶紧扭正了身子。慕晴这才看到朝王的脸色已经煞白。

从殿内走出，朝王并没有走的很轻松，反而比进去之前更加沉重。

天上的云彩都开始变成了黑色，遮住了太阳，不露出一丝阳光，让本就尘浊的空气污染的像是沼泽。

朝王二人直接回到府上，朝王甚至都不知道自已是怎么回来的。他并没有回卧室内，就只是呆呆地站在院子里。

“……”

“什么？”

朝王低声说了一句话，慕晴在一旁都没有听清楚。

“让他们都出去。”

“好。”

慕晴赶紧吩咐下去。

“王管家。”

“夫人，有什么事吩咐？”

“让府上的人，全部都出去，两日之内不要回来。”

“这……”

“照办。”

“是，我立刻吩咐下去。”

王后的命令很快传到了府内上下，所有下人们都带着简易的包袱，直接往府外跑去。

小雀和小燕子走了过来。

“姐姐，为什么府里的人都走了？”

慕晴摸了一下小雀的头，对她说。

“小雀，这两就先带着小燕子去府外住，这些银子你拿着，想买什么买些什么。”

“姐姐这是为何？”

小雀疑惑不解，这时候小燕子直接主动拉着小雀的手往府外走去。

“妹妹，干嘛拉我啊，妹妹。”

小燕子走出去的时候，府内下人都已经走光了，她顺便还把府门关上了。

天上的云越来越黑，这天好像心情都不高兴。

朝王就这样一直站在院子里，动也不动，慕晴也哪都没去，就站在一旁。

就这样一直站着，直接站到了下午快傍晚。

终于，一道沉闷的钟声，打破了这个时候的宁静，送钟。

太后出殡了。

天上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开始下起了雨，那雨直接落在了都城的每一处地方，落在了朝王的身上。

钟声响起的那一刻，在院内站着的朝王，直接就跪在地上，高声喊道。

“朝儿送娘，愿娘一路走好。”

嘭。

“朝儿送娘，愿娘一路走好。”

嘭。

“朝儿送娘，愿娘一路走好。”

嘭。

……

每高喊一句朝王就重重的头磕在地上，就这样持续了十几次。

“朝儿不孝，未能亲自送娘，未能经常陪在娘身边，朝儿有罪，待朝儿赴九泉之下，愿受娘责罚。请娘安心，一切有朝儿，大业待成，朝儿在娘墓前守灵，为娘解闷。”

慕晴看着朝王现在的样子，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反差如此之大的朝王，这一刻让慕晴好像重新认识了他，他也并不是铁人一个。

两人的身上已经被雨完全打湿，从黄金面具里流出来的，也许是雨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