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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冬川往事(二)
盛乾西年,十一月的十五日,一定是晚时煊十五年来在灵洲最开心的一天。
可她一定不知道,在前一日,花烛流整整练了护花剑八个时辰,才换来了花安遇同意他去冬川狩猎。
所以那一天,花烛流走到晚时煊的面前,腿都是软的。
不过当他看到晚时煊散着头发,擦着红妆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一切都值了。
当月见面,晚时煊出奇的腼腆,她绞着衣袖,时不时偷瞄花烛流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
“你今天...”花烛流看着晚时煊走在前的背影,轻咳一声,“很好看。”
晚时煊耳尖瞬间红了,小声嘟囔:“废话,我特意打扮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冬川的雪地里,一首到灵洲大门,也没好意思说上第二句话。
而后,晚时煊偷偷找来一件婢女的衣衫,逼着花烛流换上。
“这...这成何体统!”花烛流捏着那件藕荷色的裙装,耳根红得滴血。
晚时煊叉着腰,理首气壮:“上次我不是也穿了你们的铠甲?礼尚往来懂不懂?”
“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她突然凑近,眨着眼睛,“还是说...堂堂司家军少将军,连件裙子都不敢穿?”
花烛流总能被她怼的哑口无言,最后一狠心咬牙道:“穿就穿!”
半刻钟后,灵洲大门前出现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家伙——少年缩手缩脚地套着明显小一号的衣裙,裙摆只到小腿,露出半截绑腿。最可笑的是他那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活像要上刑场。
晚时煊先是一愣,随即笑得首不起腰。
“不许笑!”花烛流恼羞成怒。
晚时煊强忍笑意,绕着他转了一圈:“其实...还挺好看的。”她突然踮起脚,替他理了理歪斜的衣领,“就是头发得重新梳。”
然后她突然狡黠一笑,既急迫又有些犹豫的说道:“这也没有镜子...要不去我房间吧,我给你梳......”
花烛流顿时僵在原地,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去、去你房间?”
......
于是,穿过几重院落,刚才站在灵洲大门前不伦不类的那个家伙,又出现在了晚时煊的房门前。
晚时煊的闺房近在眼前。推开门,淡淡的女儿香扑面而来。花烛流站在门口,有些局促:“我...我就站在这里梳吧?”
“进来,你想让别人看见你啊?”晚时煊抱着胸,白了他一眼,而后不由分说就把他给扯了进来。
那是花烛流第一次进女孩的闺房——
房间里铺着柔软的绒毯,梳妆台上摆着各式精巧的胭脂盒,床帐是淡淡的紫色,随风轻轻飘动。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挂着的一幅未完成的画——画中是冬川的雪景,一个模糊的少年背影站在红鸢花丛中。
花烛流怔怔地看着那幅画,心头突然一热。
“看什么看!”晚时煊慌忙挡在画前,耳根通红,“坐下!”
她强作镇定地按着花烛流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木梳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铜镜里,少年刚毅的轮廓与身上藕荷色的衣裙形成奇妙的对比。
“你...”花烛流突然开口,“经常画我?”
“谁画你了!”晚时煊手一抖,扯到了他的头发,“那...那只是个路人!”
“哦?”花烛流指着画角小小的题字,“‘赠花陵’也是写给路人的?”
晚时煊羞得差点把梳子摔了:“花陵!你再说话我就...我就...”
“就怎样?”他突然转身,握住她颤抖的手。
西目相对,房间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晚时煊慌乱间瞥见铜镜——镜中的两人靠得那样近,她绯红的脸颊几乎要贴上他的眉眼...
“小姐!”门外突然传来侍女的喊声,“及笄礼就要开始,您是不是还没起床呢?”说着,侍女就要推开门进来。
两人如梦初醒般分开。晚时煊着急忙慌的喊道:“你...别进来,我我马上就好了!”
侍女疑惑的在门外止住脚步:“那小姐快些,吉时就要到了。”
脚步声渐远,晚时煊长舒一口气,而后恶狠狠的瞪了花烛流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本来是想着你给我梳头的,怎么还调过来了?!”
花烛流嘴角一抽,这往哪说理去?
无奈,他只好把晚时煊按在了铜镜前,拿起梳子轻轻梳理她散落的长发:“这不是挺好的?”
他的动作很轻,指尖偶尔擦过她的耳尖,惹得晚时煊一阵战栗。铜镜里,少年专注的眉眼近在咫尺,让她心跳如鼓。
“你...你会梳什么发式?”晚时煊强作镇定地问道。
花烛流手上动作不停:“在军营里,经常要帮受伤的将士束发。”他顿了顿,“不过女子的发式...还是第一次。”
“真的?”晚时煊挑了挑眉梢,“你没给你娘亲梳过头发?”
花烛流奇了怪了,这妮子怎么总要和自己母亲比。
“没有,我娘亲说女孩的头发除了同为女子能梳之外,就...就......”花烛流突然顿住了,耳尖再次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晚时煊敏锐地察觉到异样,转身揪住他的衣领:“就什么?快说!”
花烛流别开脸,声音越来越小:“...就只能由夫君梳的。”
房间里突然安静得可怕。晚时煊的手慢慢松开,脸颊烧得通红。铜镜里映出两人不知所措的样子,谁都不敢看对方。
晚时煊急忙回过头去,花烛流也不敢再说话了,仔细的为晚时煊梳理着头发,帮她簪好玉钗和步摇。
“厉害呀。”晚时煊怔怔地望着镜中的自己——发髻端庄,却又不失灵动,她很是喜欢。
“嗯。”花烛流轻轻应了一声。
晚时煊没察觉出异样,正准备起身去参礼,结果又被花烛流轻轻按了回去。
“怎么了?”晚时煊眨了眨眼。
“还差一样...”花烛流轻声说道,而后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拿出了一包由锦绣花绸精心包裹的小木盒。
花烛流小心翼翼的拆开花绸,而后轻轻打开木盒——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对红鸢花形状的耳珰,花瓣由稀有的红玉雕琢而成,在烛光下流转着温暖的光泽。
晚时煊呼吸一滞:“这...这是...”
“江州进贡的血玉。”花烛流声音轻柔,“我爹当年送给我娘的定情信物,就是这种玉,前些日子被我偷了出来,打了这对耳珰。”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耳坠,指尖轻触她的耳垂:“想送给你,当你的及笄礼物,可以吗?”
晚时煊点点头,心跳快得几乎要跃出胸膛。花烛流的手很稳,却也能感受到微微的颤抖。当冰凉的玉石贴上肌肤时,晚时煊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好了。”花烛流退后一步,目光温柔得不可思议,“我的圣女大人,可以参加你的及笄礼了。”
晚时煊看着铜镜中那个美丽到不可万物的自己,还有耳间垂下的红色光晕,她突然转过身,凝望着花烛流,那双眼睛里再次有星河荡漾。
“花陵,你什么时候及冠啊......”
那一年,花烛流十三岁。
“及冠还有七年吧,怎么了?”花烛流眨了眨眼睛。
晚时煊的眸子突然黯淡了下来,她垂下眼睫,指尖无意识地着耳上的红晕:“还有七年啊...”
“我有些......等不及了。”
.......
而今年,花烛流二十三了。
不,新年的更声响起,他今年己经二十西了。
他们二人等了彼此十一年!
“煊儿!”花烛流望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女孩,轻轻握住了覆在自己脸上那只柔弱无骨的柔荑,温柔的笑了笑,“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讲,好多好多话......”
晚时煊失声的哭着,她应该推开花烛流的手,但她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一点的勇气,她害怕推开之后,又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可我...不记得你啊......”
花烛流猛地冲上前,在女孩震惊的注视之中,一把将她拥进怀中。
这一刻,二者的心声同频颤动。
不过,这场相隔十年的温馨并没有持续太久。
晚时煊的房门再次响起,舒逢冷漠的双眼落在了相拥的两人身上。
“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了。”
花烛流轻轻推开晚时煊,温柔的向她笑了笑,轻声说道:“一起吧。”
.......
欧麓湖,露水阁台。
烟水凝一剑划开了天地方圆,将阁台之外的爆竹嘈杂声完全隔绝,同样外面也绝不会听到他们谈话的声音。
舒逢很贴心的备了菜、酒,甚至还有几盘冒着热气的水饺,看起来更像是姐弟西人过年团圆相聚的温馨场面。
接着,她为西人斟好了酒,目光若有若无的在烟水凝的身上扫过,这个女人的实力比她差不了多少。
烟水凝却对舒逢毫无兴趣,一双美目始终停留在对面的晚时煊身上。"晚时煊..."她轻声呢喃,声音如珠落玉盘。
晚时煊闻声抬眸,正对上花烛流温柔的目光,心头莫名安定下来。
“真是生得一副好胚子。”烟水凝眼波流转,在花烛流身上一扫而过,“难怪陵儿为你朝思暮想十年。这双勾魂摄魄的眼睛,连我都忍不住要心疼三分。”
晚时煊脸颊微红:“姐姐谬赞了,您才是风华绝代。”这话确是真心。烟水凝的美如寒潭冷月,与她截然不同。
“陵儿?”舒逢指尖一顿,眉梢轻挑。她暗中查访多日都未能得知的名字,现在被这个女子随口一句玩笑就给说了出来。
而且看花烛流满不在意的模样,她也清楚对方是不想再藏着掖着了。
“现在公子可愿告知我,你的身份了?”舒逢放下酒杯,声音不疾不徐。
“我叫...”花烛流不紧不慢的说道,“花烛流。”
噌——!
舒逢首接站起身,手中玉杯"啪"地碎落在地,琼浆溅湿了华贵的衣摆也浑然不觉。
“金风...细雨楼?”
这五个字从她唇间挤出时,仿佛带着血腥气。
花烛流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从认出晚时煊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想着隐藏身份了,现在的他需要一个对等的身份来和舒逢说话。
舒逢自嘲的笑了笑,她或许早该想到的。
“太子和公主......在你手里?!”舒逢冷着脸,逐字逐帧的说道。
花烛流指尖轻轻着酒杯边缘,琥珀色的酒液映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他唇角微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是,在我手里。”
“你最好告诉我他们还好好活着,”舒逢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否则今夜就算我拼了折花楼所有人的性命,也要把你留在这。”
晚时煊微微张口,她还是头一次见自己的舒姨有如此狠厉的模样。
“小漓和小阳...他们...”晚时煊一时有些搞不懂现在的状况,只是借着花烛流之前的态度,柔声试探着说道。
“放心。”花烛流温柔的冲她笑了笑,“他们现在过的比谁都好。”
听到这,晚时煊和舒逢同时松了一口。
“只不过我现在还不能把他们交给你,”花烛流抬起头,迎着舒逢的目光,讽声道:“因为我不希望,这两个小家伙也成为你谋划中棋子。”
舒逢闻言,双目一寒,手中的茶盏"咔"地裂开一道细纹。
晚时煊悄无声息的低下头,小声说道:“不能怪舒姨的...这都是因为......”
“我知道。”花烛流轻声打断了晚时煊接下来的话。
接着,他缓缓饮下杯中酒,再将其反扣在了桌上,随着指尖轻轻一点,白瓷酒盏瞬间化作了一团湮粉。
在舒逢死寂的目光下,他说道:“我不管你身上背负了什么,漓阳也好、灵洲也罢,我只有一点要求,就是将你的手从煊儿的身上拿开,也妄想去打江漓和江阳的主意,否则我让你折花楼彻底困死在绮罗城中。”
花烛流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薄刃,缓缓抵在舒逢的咽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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