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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雅悦茶楼的一夜
霖州,未央水岸城,一个叫做“雅悦”的茶楼,此地是苏影在霖州为燕知阁设的据点。
从那一夜过后,花烛流足足昏迷了五日五夜,其间他曾无数次在死亡边缘徘徊,但好在最后又捡回了一条命。
能捡回这条命,还多亏了君翊从船夫林老头那里拿回来的千年水蛟胆,吊住了他的命。
现在花烛流的身体就如同破了无数小洞的口袋,一直在往外泄露着自身的生机,之所以能活下来全都是靠着珍贵的草药给他续着,直到他的身体连草药的药性都留不住的时候,也就到了他该和这个世界说再见的时候了。
雅悦茶楼内,昏黄的烛光下,君玉澜小心翼翼地用银勺搅拌着药罐中的汤药,那药液色泽深邃,散发着淡淡的苦涩与草木的清新。蒸汽缭绕中,花烛流苍白如纸的脸庞在光影交错下更显脆弱,他静静地躺在榻上,胸膛微微起伏。
窗外,夜色如墨,偶尔传来的风鸣更添了几分寂寥,而在这静谧之中,唯有那药罐咕嘟咕嘟的沸腾声,像是在为这场生命的较量鼓劲。
这是花烛流醒来的一夜,同样是君玉澜寸步不离守在花烛流身边的第五日。
“咳咳......”
花烛流的轻咳让君玉澜停下了手中的银勺,连忙凑上前去,看见花烛流逐渐睁开了他那双浑浊不清的双眼。
这是君玉澜几日以来唯一露出笑脸的一刻,“你醒啦!”
花烛流看着眼前这个如画的女孩,微微张口,却发现自已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你别说话,先把药喝了。”君玉澜慢慢的将银勺喂向花烛流嘴边,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不是想问现在在哪,发生了什么,昏迷了多久?”
花烛流眨了眨眼,好在眨眼的力气他还是有的。
君玉澜娓娓道来:“知道你好奇,我们现在已经到了未央水岸城,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
花烛流没有反应,安静的听着她讲下去。
“救我们的是一个叫做苏戟的人,你应该认识,这一路上也是他护送我们来到这里的,多亏有他,否则我们现在都死在那个断崖之上了。”
果然是苏戟,花烛流还记得闭上眼前看到的那张熟悉的脸,他还以为是自已临死前的幻觉。
“想不到这么厉害的人都是你的属下,花公子真是不简单呢~~”君玉澜轻轻一笑,宛若娇兰。
花烛流尽力挤出一个笑脸,不过以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还有些惊悚。
“他......他......”
君玉澜急忙说道:“你别说话,现在他不在这里,准确的说他把我们送到未央城,见到你的伤势稳定下来之后就走了,一直也没回来。”
花烛流轻轻喘了一口气,听着君玉澜接下来所说的事,最后由着自已的思绪整理了一番——
烟水凝已经苏醒,虽然还未完全恢复,但好在并未留下任何病根。
温酒知道自已的伤势稳定之后,就一个人在茶楼别院内,天醒时练剑,天昏时调息,一连五天,不见任何人。
君翊已经去到了未央城主府内,苏祺云一听到他们这一路的历程之后,立刻重兵围城,全城搜捕君浾明的江湖势力,不过效果了了。
他们二人也知道,朝堂想要插手江湖事必须要有中间的推手,而与苏祺云交好的铸剑冢此刻正在为了铸剑大会忙的热火朝天。而且冢主李千锋闭关多年,即便这次铸剑大会由铸剑冢主办,却依旧没有出关之意,好在少冢主李从安年纪轻轻便已具备下任冢主之资,能够代为操持,但这样一来再想通过铸剑冢去寻君浾明的势力,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至于君玉澜说她自已原本是跟着君翊去了城主府,但又觉得城主府内太压抑,死活不愿意待在府内,奈何苏祺云还劝说不住这妮子,就只能任由她来到了茶楼。
君玉澜说了许多,却好似唯独忘了齐遥这个人。
于是,花烛流鼓足全身力气问道:“齐遥呢?铸剑大会就要召开了,他不会每天无所事事吧?”
君玉澜摇了摇头,认真说道:“他……他好像被人打了……”
被人打了?!
花烛流惊讶的看着她,见到君玉澜摇着头,显然这件事她也并不是很清楚。
“那他人呢?”
“就在茶楼后面的竹林里,磨剑……”
二人沉默了片刻,花烛流既心疼又好笑,就像那种自家弟弟出去被人打了,好面子回家后也不说,也不闹,就这么一直闷着。
或是药意袭来,困倦再次攀上了花烛流的眼皮,君玉澜只是回身放个药碗的时间,花烛流便已沉沉的睡去。
无奈的君玉澜只好望着花烛流沉睡的侧脸,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声,撩弄着他额前略微有些凌乱的长发。
倏的,她的手指微微一颤,淡淡绯红晕上了她的香腮,心口砰砰的,又急又乱。
这人……怎么如此让人担心。
简单为花烛流掖好被角,君玉澜便端着碗勺轻轻离开里房间。
楼外风急,夜幕天高,廖有辰星,只是今夜多了几分淡淡茶香。
雅悦这个地方虽是苏影创立,不过一直打理的却是一位温润的女子,这女子大约有着三十出头的年纪,容貌算不上国色天香,但也算是一位出挑的美女,而且这位女子有一双格外修长的双腿,颇为引人注目,她平时爱穿着一件素衣坐在楼中小院内饮茶。
花烛流受伤的这几日,君玉澜寸步不离的守在他的身边,这位女子就一直守在楼外喝茶,每到君玉澜出来,她才会一同回去休息。
起初君玉澜还略微有些不满,觉得这位女子关心的有些过头了,但她发现这个女子从来没有逾越之举,哪怕是众人都在房内,她也是站的离花烛流最远的那一个。
这个女子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昭昭”,无人知其姓,却忍不住偏爱其名。
君玉澜向着院中坐在竹椅上的昭昭走去,轻声说道:“昭昭姑娘,还未休息吗?”
坐在散星下的昭昭,婉婉起身,眉目含笑并未直答,“今夜姑娘出来的晚,是公子醒来了吗?”
君玉澜点了点头,“人是醒了,只不过还很虚弱,还需要调养许多时日......”
昭昭含笑的看着她,衣衫被风拂起,仍是没有要离开的样子。
“昭昭姑娘无需一直每日等候在这里,我想被他知道,心里也是会不落忍的。”
君玉澜自已也不知道为何会说出这句话,但肯定的是,她不想让花烛流知道有这么个女子一直等着他。
不过昭昭不为所动,与之诉说道:“姑娘说笑了,我等在这儿,并非是为了让他知晓或感激。而是这雅悦之中,除了茶香与风声,能让我心安的,便只剩下了这份守候了。”
言罢,昭昭轻轻抬手,抚过被夜风轻轻摇曳的竹叶,那动作温柔至极,仿佛连风都为之静止。
君玉澜不解此意,只好轻身行礼,缓缓离去,留下她一人静候此处。
只是不知过了多久,这座雅悦之中,昭昭手中的那杯茶也弥散了它的茶香,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闻到了这股味道,昭昭的面容才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她守候的从来不是那个躺在房内调养生机的年轻男子,而一直都是那个走在刀尖之上,此刻正从夜幕之上向她走来,一身戾气的男人。
只是因为他,她才会守在这里,寸步不离。
苏戟到了。
他的脚步在夜空中犹如踩着静谧的湖水,背后那柄长刀之上还在往下渗着血迹,滴在小院中的茶草之上,掩盖了原本的茶香。
“去年我种了一种新茶,以为它能够掩盖你的血腥气,现在看来还是差了几分火候。”昭昭温润的笑着看着眼前的男人,温和的笑道。
苏戟双眸淡若死水,冷声道:“多此一举。”
言罢,便将背后长刀掷在地面之上,抬步便要越过昭昭向花烛流的房内走去。
只不过,昭昭轻轻扯住从面前拂过的长袍一角,软声道:“楼主刚醒又睡下,那位公主殿下说还需要好好休息,此刻应是不宜看望......”
苏戟驻足,冷漠的看着那只抓着自已衣衫的玉手,而后一把无情的扯过自身长袍,留下那只留在风中局促不安的手。
昭昭悻悻收回手掌,垂着头无声的笑了笑。
“影子来信,说你废了澹台弃冕的四肢,又断了卢阳宋氏一家血脉,可真?”
昭昭看着那把被血浸满的拔魔刀和他身上被鲜血染的更为深暗的紫色长袍,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可还是问了出来,因为除此外,她不知道再能和他说些什么了。
“伤他性命之人,都要死。”
突然,苏戟猛地回头,双目中不知是怨气还是杀意,就这样死死的盯着昭昭,就这一眼便让这个女子浑身一震。
“若非当年少主有意留你一命,此刻寒州鬼邀城外的乱葬岗里,应也有你的位置。”
这句话冷若冰霜,扎在昭昭的心上,比寒州的冰还要刺骨。
“可我没有选择!”昭昭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
“那又如何,你伤了他。”
苏戟转过身,慢步紧逼了过去,压的昭昭连连后撤。
在昭昭慌乱不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你知道的,当年的我也只是灵洲的一枚棋子,那件事非我所愿。”
“呵!”苏戟冷笑一声,嘲弄道:“早知今日,第一次见你时,就应该任由你死在冬川,而不是养虎为患。”
“你......”昭昭双腿一软,满目萧然。
他比冬川那夜的雪还要冷,冷到她喘不过一口气来。
苏戟再次开口:“现在的你,只需做好你这位霖州驻城使的职责,其余的事......妄想!”
说完,苏戟便一步折身,迈向花烛流房内,再次留下昭昭一人,守在楼院之内。
或许是她等的太久了,霖州七年的时间,她从来都是一个人。这七年,她盼了又盼,等了又等,她以为七年能够冲刷往昔的恩怨,可她还是错了,早在委身于灵洲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错了。
苏戟走的很坚决,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看她一眼,每个人都有底线,而他苏戟的底线就是躺在屋内的那个人,他要为他扫清一切的阻碍,铺平他要走的路,这其间任何挡在花烛流路前的人都得死。
花烛流的房间再次被打开,苏戟就这么静静的伫立在门前,等着花烛流醒来,这一等便是一夜。
一夜过后,花烛流被窗沿透过的阳光照醒,接着便听到了一声柔和的呼唤:
“少主。”
这个声音熟悉到花烛流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只不过当他回过头去,面前的这个人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模样,算起来他们二人应该也有七年未见了。
苏戟缓缓走上前,最后单膝跪在小屋中央,低头不语。
花烛流平静的看着他,许久之后,才开口:“寒州入冬......更冷了......”
苏戟低着头,轻声回复道:“前年城中修了暖阁。”
闻音,花烛流笑了笑:“那就好,你的胳膊受不得寒,用千阳丹化水热敷终究也不是个办法。”
苏戟嘴角微动,左臂不由得往回缩了缩,那是十年前在寒州留下的冻疾。
“此行受累了。”
这一声让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阎罗突然浑身一震,呆滞的望了过去,正好对上花烛流明亮的眸子。
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这双眼睛了,他曾以为永远都见不到了。
他不敢想那一夜若是再晚一刻,会是什么样的结局,若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死在了自已的面前,他又会做些什么,幸好,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花烛流看着他只是淡淡一笑,“怪不得你,能活下来就已是幸事了。”
这一路的逃亡,他已经厌倦了——三千背嵬军的追逐、一线天峡谷内的断水绝粮、千年水蛟吞雷而起、一夜双入魂的追杀逃亡,他讨厌这种命运不被自已掌握在手中的感觉,讨厌一切超出他预定计划的事情发生。
忽然,苏戟又涌出了一股杀意,冷声道:“您若出了事,他们都要陪葬。”
花烛流看着苏戟一身的血迹,笑着摇了摇头,这个人什么都好——武功高、冷静沉着、做事毒辣狠厉,但……愚忠。
“你怎么会来到霖州,秦筝和花鸢的事处理好了?”
苏戟沉声说道:“来之前去了一趟折花楼,见了折花女,付出了点代价。”
“哦?”花烛流挑起眉梢,能让苏戟付出代价,看来这位折花女颇有手段。
苏戟继续说道:“最近寒州并不太平,不宜与花鸢撕破脸,再加上十二个金主分散各地,一时半会儿凑不齐足够的人手,否则也不会和她废一番口舌。紧接着就听说了您携太子出逃汝州,我便直接从寒州赶了过来。”
花烛流微微动容,寒州到霖州何止千里。
“少主,明日我便启程去明州,有些事需要去明州之后才能明了。”
“明州啊......”花烛流眼神有些恍惚,他已经许久未曾去过那里了。
他虽好奇,但不想过问,苏戟和苏影所做之事,都有他们自已的分寸。
花烛流幽幽说道:“走之前和昭昭姑娘好好道个别。”
苏戟:“......”
“呵,人家姑娘为了你在这里守了七年,总归值得一句道别的话吧。”花烛流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过去的事,又何必一直放在心上,每个人都有自已的苦衷,再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苏戟还想反驳一下,却没成想花烛流下一句直接断了他的念想。
“这是命令!”
苏戟无奈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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