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露出破绽

“我需要六十斤，价格照你说的。”

张云尚果然没有争论价格只提升了分量。

“成交！”

“我会给你地方，直接把小麦拉过去就行，往后交易也按此方式，只需提前一天通知即可。”

张云尚明白小心行事的重要，胭脂巷人来人往，频繁往来容易露出破绽。

“行。”

李卫东赞同。

几天后的夜晚，李卫东依着张云尚给出地址来到了一个隐蔽的小仓库。

因为先前种的小麦刚足够换紫檀木床，他又多晒两天日光凑齐了自已的份。

他躲在阴影中等了十分钟，四周安静无扰，才悄无声息地走进仓库，并取出了装满小麦的麻袋。

因为没有称重工具，李卫东只好用南瓜的重量来估算，尽管可能存在些许误差，但绝对不会少。

忙完这一切后，李卫东这才走上前去敲仓库的门。

此时的他戴着一顶护耳帽，将脸遮住大半，如果不是特别熟悉的人几乎认不出他。

“谁？”

仓库里传来了警惕的声音。

“是我，李大富。”

这是李卫东给自已新取的名字，也算是合作双方的暗号——只认名字不认人。

这样即使他自已不方便出现，也能找别人代劳。

门开了，出来两个小伙子并没有多说，直接动手往里面搬麻袋。

由于李卫东为了方便搬运，并没有装满小麦，只是半袋而已。

不久后，所有的麻袋都被搬进仓库里，灯光虽然昏暗，但他们清楚地看到七八个麻袋整齐排列着。

其中一个小伙子按捺不住好奇心，迅速打开一个麻袋抓起一把小麦，脸上马上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毕竟从游戏农场出产的小麦无论质量还是品质都是最顶级的。

“特级一级。”

对方把几颗小麦放入口中咀嚼了一下便给了评价。

“先过磅吧。”

李卫东压低嗓子道。

“稍等。”

两个小伙子一丝不苟地检查完所有麻袋之后，才拿出了秤开始称重。

最后结果是总共有975斤。

减去张云尚应得的那580斤，还剩395斤。

比起最初答应给的300斤多出接近100斤。

不过大家对此都心满意足。

毕竟对李卫东而言，加工的数量越多，他们赚取的抽成就越多。

随后一个小伙子掏出记事本，在上面写下了‘收到特级一级小麦975斤’。

“同志，请您签字。”

“好的。”

李卫东从容接过纸笔，改变了平时的字迹，在单据上写下了‘李大富’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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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李卫东早早就租了一辆驴车前往胭脂巷。

途中恰好遇到了几个从院子里出来、脚步虚浮的男人。

张云尚看到李卫东一大清早就来打扰自已清梦，显得有些不满：“你这家伙担心我会跑掉不成？”

“哪里会呢，您要是真跑了我还正想着搬到您这房子住呢。”

李卫东毫不拘束地回应着。

“行吧，我知道你这急不可耐的模样，昨晚就把床拆分好了并且全部打包好。”

说完话，张云尚招呼赶驴车的男子一同进入屋内，他毕竟年长不便自已搬动那些重物。

只见客厅中果然如张云尚所言，原本庞大的紫檀木床已经被分成若干块并仔细包裹，既防止磕碰也让人看不见紫檀材质的真实面貌。

而制作这床具的工匠手艺确实高超，在不用一颗钉子的情况下完全靠榫卯结构拼接起来严丝合缝且牢固异常。

就在最后一个物品被搬出之时，李卫东与张云尚之间交换了一个眼色。

“东西到了？”

“嗯。”

事情本就彼此心知肚明，大家都承担着一定风险，因此李卫东才会使用假名以免麻烦。

“那我们就下个月再见吧。”

语罢，李卫东转身离去。

他一大早上登门，声称是要搬运床具，实际上主要目的是确保交易顺利完成。

这关系着他日后是否能吃上细粮，所以这次的合作格外重要，不可疏忽大意。

张云尚目送李卫东的背影渐渐远去，手轻抚下巴，眼神深邃，似在思索什么重要的事情。

李卫东则指挥着帮工将驴车赶到了家附近的一块无人空地，并在那里卸下了货物。

尽管那位帮工觉得奇怪，为何不把货物直接拉到家里，但他见李卫东出手大方，也并未多问，只是完成任务后便驾车离去。

在确认周围无人的情况下，李卫东才把那张紫檀木床小心翼翼地收入农场仓库。

至于另一件较小的酸枣木躺椅，则被他扛回家去，尽管略显吃力，但他依旧一步步走回去。

“你回来啦？怎么不找人帮你一下？”

张秀珍见到喘着粗气的儿子，立刻上前帮忙。

“就是一张躺椅，没事儿。

床太大了，没运回来，打算等东屋整理好再处理。”

李卫东解释说，早上离开时借口便是去买家具。

“我已经联系好木工师傅了，一会儿就会过来。

你想要怎样的装修效果，到时候你可以和他们商量。”

对此安排，张秀珍显得并不意外。

她注意到儿子带回来的新躺椅，不仅样式漂亮，看上去还挺结实。

“对了，妈，我们找工匠修缮房子能不能不用给钱，而是用粮食代替呢？”

李卫东试探性地问道。

“不用钱？啥意思？”

张秀珍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意思是能不能直接给他们粮食，我现在粮食有渠道，但现金不多。”

自从和张云尚达成协议后，李卫东虽然有了稳定粮食供应，但却面临现金不足的尴尬。

如果再去城里卖掉粮食显然是不明智的选择。

“给他们粮食？你这娃子想什么呢。”

张秀珍有些无奈地看着儿子。

一般来说，在村里请师傅干活，最多也就是管顿饭，谁会真拿粮食当报酬？

这岂不是自讨苦吃。

“我不是考虑用粮食更方便嘛？”

李卫东不生气，反而笑着摊开双手。

“那你那些野猪肉不准备卖啦？”

张秀珍还是不解，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当然要卖，但是我发现有一种方法可以直接用粮食换白面，风险更低，还更容易些。”

“那就换成白面吧。”

张秀珍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钱的事儿您别操心，我能想办法。”

李卫东说。

“行了，这点小事别担心，我自有办法，绝不会让你吃亏。

再说咱们如今有机会搞更多白面，干嘛不要呢？钱的事情我会处理，必要时回趟娘家借些也可以。”

张秀珍心中已然有了主意：毕竟她有一个兄弟经济状况较好。

如果只是简单交换白面，对方想必不会拒绝，而且这样做可以规避李卫东再涉足城里的风险，确保安全。

她早已视李卫东如亲生儿子般。

至于其他事情，譬如答应了朋友要联系乡下的二叔，若非这些事，她更不希望儿子再去折腾那些生意上的冒险。

“明白了，到时候我就专往家里运白面，保证不出乱子。”

李卫东提前给自已和母亲都打了一针镇定剂。

既然有张秀珍撑腰，粮食的数量可以适当放宽一些。

“会害怕吗？难道你还真能找到两三百斤的白面？”

张秀珍随口调侃。

对张秀珍而言，这数量已是相当可观。

他们一家人全年的面粉定额都达不到这么多，更何况这只是定额而已。

通常谁家也不会真的需要如此多的白面，很多时候为了温饱，大家宁愿选择更便宜的粗粮。

大约十点时，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人来到家门口，手掌厚厚的老茧透露出他是个劳苦之人。

薪酬由张秀珍负责谈，李卫东则领着这位师傅到已整理好的东屋，并开始阐述自已的改建计划。

鉴于时间紧迫，大型改动显然不现实，尤其重建更无从谈起。

况且，在这个杂院里人的眼红是难以避免的，所以李卫东也不想过于张扬，外面简单应付过去便好，但对内部的要求却非常具体：天花板不能直接暴露，得想办法做吊顶；墙壁要粉刷平整；地板尽量不用瓷砖，看看有没有光滑干净的地面砖或木地板；最差也得用水泥找平。

冬天怕冷的人自然不会考虑用土炕了，要么改成壁炉式的结构，或者添加暖气片类似的东西以保证室温。

此外，他还想隔出一间带淋浴设备的卫生间，如果条件允许，希望能配备一个马桶。

想到冬天夜里要去巷子尽头的公共厕所，那真是冰冷难忍。

所有的窗户都需要换新，并安装玻璃，以确保保暖和防风性能。

同时顺便修理一下隔壁李卫斌的窗户。

李卫东一开口便如黄河决堤，滔滔不绝地说出了种种改造要求，让那位老师傅大为震惊。

就连张秀珍本打算给出建议也被他的方案震撼到了——这还只是简单的修补吗？

“钱足够吗？”

她忍不住问道。

### 廖大海犹豫地张了张嘴，“同志，你的要求……”

最终还是把后面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虽然他已经做了多年的房屋翻修工作，即便是简陋如筒子楼，也没见到像李卫东这样繁琐细致的需求清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