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窗外面的小脑袋

沈家院子

中午的日头正烈，苏宁宁一把推开沈家院门。

"冉冉！我跟你讲。"

话音戛然而止。

院中央，一个身高近一米九的男人正抡着斧头劈柴。

斧刃寒光一闪，木柴"咔嚓"裂成两半。他首起身，汗珠顺着下颌线滚落，浸湿了洗得发白的军绿色背心。

我靠！

苏宁宁嘴微微笑起。

男人转过身。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小麦色的皮肤上还沾着木屑。

阳光给他轮廓镀了层金边，连汗湿的锁骨都闪着光。

这他妈比电影明星还帅？！

沈凛抬手抹了把汗，看清来人后微微挑眉："你找我妹妹？"

嗓音低沉，像砂纸磨过耳膜。

苏宁宁突然结巴了："啊、对！我找沈冉！"

天呐沈冉她哥是吃什么长大的？！

这颜值！这身材！

昨天光顾着抱弟弟了居然没注意！

沈凛目光在女孩脸上停留了两秒。

圆眼睛，小虎牙，脸颊还带着点婴儿肥。

软乎乎的。

他放下斧头："等着，我去叫她。"

屋内

沈冉正趴在炕上翻连环画，突然被大哥拎起来："你朋友来了。"

"宁宁？"她趿拉着布鞋往外跑，"她肯定带了好吃的。"

院门口，苏宁宁一个箭步冲上来抓住闺蜜的手，压低声音："你哥！太！帅！了！吧！"

沈冉回头看了眼正在水缸边洗脸的沈凛，水珠顺着他肌肉线条往下淌。

"还行吧。"她故意撇嘴，"也就比我好看那么一点点。"

"这叫一点点？！"苏宁宁掐她胳膊，"你俩家的基因是偷了女娲私藏的吧？！"

沈凛甩了甩湿发，恰好听见这句，嘴角不自觉扬起。

这姑娘......挺有意思。

苏宁宁还沉浸在沈凛的颜值冲击中，拽着沈冉的胳膊小声尖叫："你哥这长相，放在文工团绝对台柱子！"

沈冉瞄了眼正在擦汗的大哥，突然凑到闺蜜耳边："那你昨天肯定没注意另一个人。"

"谁？"

"陆沉舟。"沈冉压低声音，眼睛却亮了起来，"他比我哥还高，起码190。"

苏宁宁瞪圆了眼："不可能！你哥这身材己经。"

"陆沉舟穿军装往那儿一站，"沈冉用指尖比划了下，"肩比我哥宽半掌，腿比我哥长一指。"

而且他低头看我的时候，睫毛能把光都遮住。

还有他递外套的手指，骨节分明得像竹节......

沈冉突然闭了嘴，因为发现大哥正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水缸边。

沈凛拧干毛巾，水珠"啪嗒"滴进缸里。

小丫头片子。

当着他面夸别人。

他故意把毛巾甩得哗啦响："沈冉，给人倒水。"

"哦！"沈冉赶紧去拿搪瓷缸，却听见大哥又补了句。

"用那个印'先进标兵'的。"

那是陆沉舟昨天喝过的杯子！

沈冉手一抖，缸子差点掉地上。

苏宁宁眯着眼打量闺蜜："沈冉，有点不对劲，你不对劲。"

"啊？"

"你耳朵红了。"

"太阳晒的！"

"现在己经变阴天了。"

沈冉一把捂住闺蜜的嘴，却听见身后传来"咣当"一声。

沈凛把斧头重重砍进木墩，挑眉看向她们。

完蛋。

被听见了。

沈冉一把将苏宁宁拉进房间，关上门后，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压低声音异口同声：

"穿越真值了！"

"噗——"

沈冉捂着嘴倒在炕上打滚，苏宁宁趴在她旁边，眼睛亮晶晶的："说真的，你哥这长相，放我们那个时代绝对顶流！"

"那你是没见过陆沉舟。"沈冉翻了个身，托着腮帮子，眼神飘远，"他站在那儿的时候，连影子都比别人有气势......"

苏宁宁突然凑近："等等，陆沉舟是谁？"

"就昨天那个……"沈冉猛地卡住，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穿军装的。"

"哦~"苏宁宁拖长音调，手指戳她腰窝，"怪不得你魂不守舍的！"

沈冉一个枕头砸过去："胡说什么！"

沈冉和苏宁宁扑到炕上，把头埋在被子里闷笑。

"我宣布。"苏宁宁从被窝里钻出来，头发乱蓬蓬的，"穿越最大福利就是帅哥！"

沈冉竖起大拇指："尤其是穿军装的！"

两人对视一眼，又"嘿嘿嘿"地笑成一团。

"说真的，"苏宁宁戳了戳闺蜜红扑扑的脸，"你哥这长相，放我们那个时代，微博热搜能挂三天！"

沈冉滚了半圈，突然抱住枕头："那你还没见过陆沉舟呢......"

"谁？"

"就是昨天那个......"沈冉把脸埋进枕头，声音闷闷的，"特别高的那个......"

苏宁宁一个饿虎扑食压住她："好啊沈小冉！你背着我偷偷心动！"

"我没有！"

"那你耳朵红什么！"

"热的！"

窗外，沈凛正好扛着柴火经过，瞥见屋里闹作一团的两人，摇了摇头。

小姑娘们。

他大步走向灶房，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成了闺蜜俩的"时代特供福利"。

沈暻、沈烁和鹤肆蹲在树下，三双眼睛齐刷刷盯着传出笑声的窗户。

"姐在笑什么？"沈烁用胳膊肘捅了捅沈暻，"像捡了钱似的。"

沈暻皱眉："比捡钱还开心。"

鹤肆眨了眨眼，没说话，只是用右手无意识地卷着自己空荡荡的左袖管。

屋内，沈冉正笑得前仰后合，完全没注意到窗外的小听众。

苏宁宁坐在她旁边，虽然不像沈冉那样放声大笑，但嘴角也抿着浅浅的笑，眼睛弯成了月牙。

窗内又爆发出一阵笑声，沈烁忍不住蹑手蹑脚凑近窗根，却被沈暻一把拽住："别偷听。"

"我就看看！"沈烁挣扎着，不小心踢翻了窗下的空腌菜坛。

"哐当"

笑声戛然而止。

尴尬对视

窗户"吱呀"推开，沈冉探出头，脸上还带着未消的笑意："你们仨干嘛呢？"

三个男孩像受惊的兔子般跳开。

鹤肆跑得太急，右臂蹭到树干，疼得"嘶"了一声。

"撞到了？"沈冉立刻翻窗跳出来，完全忘了自己刚才还在和闺蜜说悄悄话。

沈暻盯着姐姐难得慌乱的样子，突然问："你们在笑什么？"

"啊？"沈冉眨了眨眼，"就......讲了个笑话。"

"什么笑话？"沈烁不依不饶。

"呃......"沈冉卡壳了。

苏宁宁从窗口探出脑袋救场："说村里前几天有人半路回家，结果撞进了猪圈！"

沈烁撇嘴："这有什么好笑的......"

三个男孩排排坐，人手一块沈冉塞来的芝麻糖。

"姐，"沈烁嚼着糖含糊不清地问，"下次能让宁宁姐讲个好笑的笑话吗？"

沈暻踹了他一脚："有的吃还挑。"

每人得到了一块芝麻糖，条件是立刻消失。

"姐姐真过分。"沈烁嚼着糖嘟囔，"宁宁姐都没给我们讲笑话。"

鹤肆默默把糖掰成两半，一半塞进沈暻手心。

窗内，隐约又传来沈冉爽朗的笑声，和苏宁宁轻柔的应和。

觉得没意思。

三小只摇摇头。

就去打猪草了。

三个小小的身影己经背着竹篓走在田埂上。

沈暻走在最前面，手里攥着把镰刀。

沈烁蹦蹦跳跳地跟在后头，时不时踢一脚路边的石子。

鹤肆走在中间，右臂稳稳地扶着背篓。

"哥说山脚的猪草最嫩。"沈暻回头看了眼鹤肆，"你篓子歪了。"

鹤肆"嗯"了一声，用右手调整了下肩带。

沈烁凑过来，突然把自己篓里的麻绳塞给他："你用这个绑住袖口，草就不会掉出来了。"

沈暻蹲下来，熟练地割下一把灰灰菜。沈烁有样学样，却差点割到自己手指。

"笨蛋。"沈暻夺过镰刀，"你看好。"

鹤肆没说话，单膝跪在地上，用右手一把一把地揪着嫩草。

远处传来几声鸟叫，沈暻警觉地抬头："哥说这季节有野鸡。"

"要是能抓到一只......"沈烁眼睛亮了，"晚上就能喝汤了！"

-

沈凛蹲在一棵老松树上，眯眼盯着远处的灌木丛。

他手里握着自制的弹弓，皮筋绷得紧紧的。

那窝野兔该出来了。

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里，隐约传来弟弟们的笑闹。

他嘴角微微扬起，又很快压平。

得再打只山鸡，妹妹爱吃鸡腿。

三个孩子的篓子都装满了猪草。鹤肆走在最后，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沈暻回头。

鹤肆指了指不远处的树丛："有东西在动。"

沈暻立刻举起镰刀，沈烁躲到他身后。

树丛晃了晃，钻出一只圆滚滚的灰兔子。

兔子红眼睛盯着他们看了会儿，又蹦蹦跳跳地钻回了草丛。

"可惜没带弹弓。"沈烁叹气。

鹤肆突然从兜里掏出个东西："我有这个。"

是颗水果糖，沈暻昨天给他的那颗。

"......算了。"沈暻把镰刀别回腰间，"回家。"

沈凛扛着两只山鸡从山上下来，正好碰上满载而归的弟弟们。

"哥！"沈烁冲上去，"我们能喝鸡汤了！"

沈暻盯着山鸡流血的翅膀，皱了皱眉。鹤肆默默往后退了半步。

"嗯。"沈凛把山鸡换到左手，右手揉了揉沈暻的脑袋，"你姐那份多放蘑菇。"

夕阳把西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鹤肆空荡的左袖管在风里轻轻晃动，像面小小的旗。

沈暻和沈烁踮着脚，把装满猪草的竹篓往秤上搬。

"沈家小子，不错嘛！"记分员老张叼着烟斗，在本子上画了个"5"，"今天给你们记五个工分。"

沈烁眼睛一亮："能换半斤水果糖了！"

"出息。"沈暻踹了他一脚，却悄悄把记分本往自己这边拽了拽，确认无误后才转身离开。

沈凛把两只的山鸡扔在石板上，鹤肆站在一旁，右手指尖还沾着草屑。

"妹妹。"沈凛朝屋里喊，"加菜。"

沈冉闻声跑出来，眼睛瞬间瞪圆："哥！这么大的山鸡！"她竖起大拇指，"厉害！"

沈凛盯着妹妹那个翘得老高的大拇指，眉头微皱。

这手势怪里怪气的，但应该是夸人的意思？

"嗯。"他矜持地点点头，顺手把鹤肆往前推了半步，"他帮忙望的风。"

沈冉立刻也给鹤肆点了个赞："配合完美！"

鹤肆耳尖红了，空袖管无意识地晃了晃。

沈冉系上围裙，麻利地给山鸡放血褪毛。

沈凛靠在门框上削竹签，突然开口："做个蘑菇炖鸡。"

"知道啦，你念叨一路了。"沈冉头也不抬，"多放姜，少放辣，对吧？"

沈凛嘴角微扬，继续低头削他的竹签。

那是给沈暻做弹弓用的。

鹤肆蹲在灶台边帮忙添柴，火光映着他认真的侧脸。

沈烁扒着门框探头："姐，我能吃个鸡腿吗？"

"看你表现。"沈冉甩了甩手上的水，"去把葱剥了。"

沈暻默默递过来个洗干净的土豆，换来姐姐一个揉脑袋。

炖鸡的香气飘满小院时，沈凛突然站起身："我去牛棚叫爷奶爹娘过来这里吃。"

沈冉搅着锅铲的手一顿："啊？"

"他们也好久没吃野味了。"沈凛己经大步走向院门，背影挺拔如松，"很快回来。"

鹤肆看着锅里咕嘟冒泡的鸡汤，突然小声说："我...我去摆碗筷。"

沈冉笑着往他手里塞了颗水果糖："奖励今天的优秀侦察兵！"

人都到齐了之后，就开始开动。

大家都吃得满头大汗。

晚霞把整个院子染成橘红色，连空荡荡的袖管都变得温暖起来。